果然,等寧白茶在後台找到一夢劇組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討論直播的事情。
最為激動的就是陳穎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歡快地蹦到了寧白茶的面前來,直接抓住了她的雙手,笑著說:「你聽到了嗎?咱們這次金象獎的比賽,加入了直播元素,也就是說,能夠真正意義上實現公平公正。」
寧白茶還有點懵,有點沒反應過來。
如果真的同時直播的話,那沈時璟就百分百的不會當著鏡頭的面給寧白萱優待了。
不然,這不是在給寧白萱招黑嗎?
難道,這是沈時璟的意思?
寧白茶又有點不太確定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陳穎原本還特別的興奮,但看見寧白茶不接話,她稍微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小心地看著寧白茶:「白茶姐……這……是不是你的功勞?」
她的神色相當的複雜。
大概是又在腦補什麼了。
寧白茶回過神來,看著陳穎,像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了什麼似得,有點哭笑不得地說:「直播這個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在今天之前,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陳穎輕輕地咬了咬唇,她拽著寧白茶往外走,一直走到了更衣室,探頭往外看了看,確定四周沒人,這才壓低了聲音問,「白茶姐,你真的不清楚直播的事情?」
寧白茶還在琢磨事情,聽到陳穎這樣問,抬眸看向她:「我確實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穎的臉色變了幾變,她驟然靠近寧白茶,將聲音壓得格外的低:「如果你都不知情,那你除了沈總之外,會是誰讓加入了直播的元素的?」
「我不知道。」寧白茶實話實說。
陳穎抿了抿唇,遲疑了許久,才終於說:「但……沈總是投資商,除了他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寧白茶知道陳穎想說什麼,可她並不認為沈時璟會專門為了她而制定這樣一出規則。
倘若真的是為了她,也必定是因為她身上有什麼可圖謀的地方。
寧白茶只是靜靜地看著陳穎。
陳穎小心地瞧著她:「白茶姐,其實拋開沈總和寧白萱之間的事情,他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金主。如果他真的動了心,打算從此以後一心一意的對你……」
寧白茶靜靜地看著她:「你覺得可能嗎?」
「其他人可能做不到,但如果是你的話……」陳穎稍頓了頓,「我覺得可能,你就是那個例外。」
寧白茶失笑一聲,顯然是不認可陳穎的這個想法。
陳穎立刻有點著急了:「你是不是不信我?」
「我只是認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寧白茶張了張口,想解釋什麼,但是對上陳穎那雙年輕的眉眼,她忽然又閉了口。
何必去打碎一個年少心懷艾慕的姑娘的幻想呢?
人生那麼長,那麼多的愛恨情仇,人性的善惡美醜,由著她去經歷。
許多事情,要親自經歷過,才肯切身的相信。
陳穎眨巴著眼睛看著寧白茶,說:「可是白茶姐姐,是人都會變,人會變好也會變壞。如果認定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是不是也相當於在一開始就給別人下了判詞?」
她的模樣看起來是真的特別認真。
「我小時候還偷過東西呢,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來看的話,那我不也是本性難改?」
她在寧白茶的這裡可是有濾鏡的,寧白茶無奈地笑了一下說:「不是你這樣去理解的,你只是偶爾犯一次錯,你的本性就不是小偷。」
「那你又怎麼確定沈總不是只犯了一次錯呢?」陳穎很小聲地問了一句。
在她說完了之後,寧白茶忽然就沉默了一下。
陳穎的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回答,然而寧白茶也知道,人活於世,就是有很多無奈。
迫於環境,迫於人文等等。
甚至會因為從小的教養方式不對,而導致了種種問題。
有些人天生會迴避情感。
始終無法去相信愛情。
而有的人……可能天生就不太明白感情,錯把感激當成了愛情。
寧白茶閉了閉眼睛,她啞聲反駁:「阿穎,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其實……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簡單。」
陳穎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好吧,我只是覺得……沈總其實對你也挺好的,並不是他自己表面上說的那麼刻薄。」
寧白茶苦笑了一聲,沒有再接陳穎的這句話,而是推著她往外走。
「演出要準備開始了,走吧。」
陳穎明顯還是想要再勸,可她看向了寧白茶的眼睛,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剛離開不久,一道身影就從後面轉了出來,定定地望向了兩人消失的方向,眼底閃過一抹惡毒。
一夢排在第五名上場。
參與這一次話劇比賽的,一共有十五個話劇團。
表現的形式各有不同,主題也各不同。
既然都已經要上台了,副導就沒有讓他們繼續排練了,於是一群人躲在後台的位置,隱秘地探出頭去看外面的情況。
第一個上台的舞蹈劇取名《殤》,講述的是一個隱秘部族在如今時代尋找出路的故事。
是一個特別小眾的故事,但故事情節精彩,演員們的演技都特別的在想,看著就很打動人。
一夢劇組的人就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
「他們表演的特別好啊!」
「對,不過聽說他們已經參加很多屆金象獎了,只是從來都沒有得過獎,感覺今年他們的故事更好了。」
寧白茶在後台聽著。
連陳穎和常夢雨都緊張得不行,開始忐忑了起來,懷疑自我了。
陳穎緊皺著眉頭:「我感覺他們表演的特別好,怎麼辦?感覺我們要輸了。」
「應該不會吧。」常夢雨也緊張地吞口水,「應該不至於吧?」
副導聽到他們這一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言論,有點哭笑不得的,他又把所有人都趕了回去。
「回去更衣室,走走走,別在這裡看了,越看越緊張。」
一群人像是小雞一樣,烏泱泱的被往回去趕。
薛子旋還扭頭看了一眼副導,笑著說了一句:「副導比我們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