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雨晨在陳氏上班,剛進陳氏不久。
因為文憑不夠,只能在公司做一個打雜小妹,每天給人跑腿,端茶送水。
今天被同事故意誣陷,被領導罵得狗血淋頭。
中午下班。
有些委屈的她,來到頂樓透透氣,沒想到會看見陳雨彤想要輕生。
她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大喊,「喂,小妹妹,危險!
你站著別動,不能再往前走了。」
陳雨彤沒理會,繼續往前走。
管雨晨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妹妹,快停下。
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呀?
你給我說說,我幫你開導開導。
人生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你小小年紀,人生才剛剛開始,未來前途一片光明,幹嘛想不開啊!
快回來!」
管雨晨一邊說一邊報警,隨後想要靠近陳雨彤。
哎呀媽,這小姑娘怎麼跑大樓邊緣護欄上去了?
再往前一點兒,她就要掉下去了。
這可是二十幾層的高樓啊,摔下去的話……
陳雨彤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頓住腳步,回頭看著陌生的女孩。
她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裡一片死寂。
「你別過來。」
管雨晨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會想不開,勸道。
「小妹妹,人的一生很長,總會遇到點不順心的。
但就算再傷心難過,也不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活著雖不易。
但你連死的勇氣都有,為什麼不敢活下去呢?」
陳雨彤看著晴空萬里的天空,可她心裡卻一片黑暗。
那些被霸凌的場景,一幕幕閃現在她腦海。
無人知道她被幾個人將腦袋按進馬桶時,有多絕望。
同學的打罵,父母的涼薄自私,壓得她透不過氣。
「活著太累了,死了會讓我解脫。」
管雨晨搖頭,「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活著很美好的。
只要你忘了過去。
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就會走出陰霾的。
不信你看。」
她將自己的衣袖翻卷到胳膊,露出手臂上的傷痕。
上面縱橫交錯的鞭傷,養了幾天已經結痂,有的結痂已經脫落。
手臂上,她白嫩嫩的肌膚一片暗紅,一片粉,一片白,三種顏色交織。。
「你看看姐姐。
我身上的傷,還有很多。
這些都是別人打的。
我曾經也抱怨過生活不公。
但姐姐就算在最絕望的時候,也沒想過放棄生命。
生命只有一次,若你放棄了,便再也沒有了。
這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你沒有發現。
姐姐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我想說,你的遭遇和我比起來,或許還沒我慘。
但我就算陷入絕境,也會奮力一搏。
你看我就算是遭遇了不公,我也同樣笑著面對生活。」
陳雨彤不為所動。
「我和你不一樣。
你有活下去的動力。
可我,沒有活著的希望。」
管雨晨看著她翻出欄杆,嚇得臉都白了。
「你別衝動啊!
活著的希望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不是別人施捨的。」
她想衝過去阻止,卻被陳雨彤大聲呵斥。
「我讓你別過來。」
管雨晨見她情緒激動,急忙停住腳步。
不敢再刺激她。
「你別激動我,我不過來。」
「你就在那站著,聽我慢慢說,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發生什麼會讓你想不開。
但你先聽聽我的故事。
我相信你聽完我的故事,你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管雨晨怕她一個轉身就跳下去,只能想辦法拖延時間。
希望警方的人趕緊到來。
陳雨彤沒說要聽。
越過欄杆後。
再走幾步她就可以跳下去,結束這可笑的命運。
如果真有天堂。
那上面,應該不會再有校園霸凌了吧。
也不會再有涼薄的父母了吧!
管雨晨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聽,就將她的身世和遭遇說出來。
她希望這個女孩聽完,能多少有點感觸。
她不是在賣可憐,只是想激勵這個想要輕生的女孩。
讓她珍惜生命。
……
管雨晨說完自己的遭遇,陳雨彤目光掃在她縱橫交錯的傷痕上。
原來,這位姐姐身上的傷被養父打的。
她淡淡地笑了笑,「你和我終究是不同的。
你好歹,好有疼愛你的養母。
有活著的希望。
而我。
只是他們的利益的犧牲品。」
媽媽不是不知道她的遭遇。
而是無視。
她用她被霸凌的事,和霸凌著的父母換取了一個又一個的商業合同。
壓倒她的,從來不是所謂的霸凌。
而是媽媽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和無情。
管雨晨沒想到聽完她的遭遇,這女孩還是想不開。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導她了。
她急得額間冷汗直冒。
怎麼辦?
這女孩到底遭遇了什麼?
才會這麼心灰意冷,絕望。
……
大樓下。
蕭景恆的車停下後,抬頭一看,差點被嚇死。
他那小表妹已經翻出頂樓的欄杆。
「壞了,這丫頭真的要輕生。」
賀夕顏和藍煙下車,同樣也被嚇得不輕。
蕭景恆率先往陳氏大樓里跑。
賀夕顏和藍煙跟在後面。
藍煙跑不過他們倆,在後面焦急道,「景恆,一定要把雨彤救下來。」
蕭景恆和賀夕顏率先坐電梯上去。
看著電梯裡跳動的數字,蕭景恆急得冒冷汗。
「嫂子,那丫頭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賀夕顏抿著唇。
【我實在是不想打擊二貨兄弟。
劇本中,那丫頭是在學校大樓上跳樓的。
最後雖然沒死,卻摔成了終身殘廢。
只是不知道劇情怎麼提前了。
還連位置都改變了。】
蕭景恆聽到小表妹上一世的最終命運,氣得握緊了拳頭。
蕭玉婷,陳鈺銘。
他會讓他們夫妻二人後悔的。
……
「不要!」
賀夕顏和蕭景恆一出電梯,還未跑進天台,就聽見一句驚恐的尖叫。
二人心裡一驚,臉色一變,腳下速度猶如旋風。
等他們跑進天台,就看見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人背對他們,一手抓住護欄,一手抓住陳雨彤的腳。
而陳雨彤大半個身子懸掛在大樓邊緣外晃蕩,只要抓住她的人鬆開手,那她絕對會摔下萬丈高樓。
偏偏她還作死一邊掙扎,一邊不耐煩地怒吼。
「放開,誰讓你多管閒事。
我想死,不需要你救。」
管雨晨死死地抓著陳雨彤的腳。
身上的傷也因為用力拉扯,結痂的地方裂開,血水又溢了出來。
她感覺後背的衣服已經打濕了。
「不行,你不能死。
我要是沒看見就算了,看見了我就不能眼睜睜看你跳下去。
你別晃蕩了,我求你了。
你再晃,等下我也得被你帶下去了。」
蕭景恆聽著那聲音有些熟悉,但也沒來及多想。
他急忙跑上前,一手抓著欄杆,彎腰傾身上前,另一隻手一把抓住陳雨彤的腳,對管雨晨道。
「你放手,我來。」
有人幫忙,管雨晨求之不得。
手上的重物沒了,她一下子癱軟地趴在地上,抓著欄杆的手也無力鬆開。
媽呀,剛剛嚇死她了。
要是再沒人幫忙,她就堅持不住了。
只是,這聲音怎麼有些熟悉?
沒來得及多想,蕭景恆將陳雨彤提進護欄後,站直身體,鬆開抓住欄杆的手,順道將嚇傻了的管雨晨提起來。
管雨晨一抬頭,看見熟悉的面孔,驚呼一聲。
「蕭景恆!」
蕭景恆也有些意外。
「管雨晨!」
「怎麼是你?
你怎麼會在這兒?」
被提上來的陳雨彤沒死成,有些不服氣,又想再次翻越欄杆。
賀夕顏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她的衣領。
受傷的手指同時傳來劇烈的痛疼。
她皺了皺眉。
蕭景恆見狀,趕緊一把抓住陳雨彤的手,將人往後一拽,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還來勁兒了?」
「有死的勇氣卻沒有活著的勇氣。
你爸媽對你不好,蕭家人對你差了嗎?
你哪次來蕭家,蕭家怠慢過你?
你心裡只想著你那涼薄的父母,怎麼就不想想外祖家這邊的人?
在學校被欺負,你媽不管你,你就不會想著告訴外公外婆,或是你舅舅,又或者幾個表哥。
你要是說出來,我們會讓你受委屈嗎?
我看你就是傻,有好的資源不會用,活該被人欺負。
你給我說說,誰TM欺負你了,把名兒都報上來。
我今天就去把欺負你的人全給抓來,讓他們跪在你面前懺悔。
你想怎麼報復回去都成。
我會讓他們以後在帝都待不下去。
我要是做不到,還有你大表哥。
傻不拉幾的,身後幾個靠山不會靠,把希望放在你媽那自私自利的人身上。
你能活到今天算是奇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