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士臻與顏夫人面罩寒霜,無比威嚴的端坐在內室的桌案前。
而案上的上等熱茶,顏士臻當然是已經氣得抿不下一口了。他顫巍巍的抬起手來,怒指他們仨厲聲呵斥道:「你們3個,現在一個一個的說,都給我好好的如實交代清楚。」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若是不然,我絕不輕饒你們!瑤兒,就從你這個不孝的逆女開始!」
突如其來發生了這種事情,又氣又急、又羞又恨的顏書瑤,早就已經是哭得梨花帶雨,卻不敢哭出一點兒聲音來。
她只能『簌簌簌』的無聲滾落淚珠,強忍著仍然在掉個不停的眼淚,非常難受的吸了吸鼻子。
顏書瑤紅紅的鳳目定定的看向父親,一臉坦蕩蕩的對他懇切解釋起來:「爹,瑤兒昨晚在春喜的貼心服侍下,一沐浴更衣之後就上床睡下了。」
「夜裡睡得很熟很熟,完全都不知道醒來似的。方才幽幽醒來,就發現自己頭暈腦脹、綿軟無力。」
「於是女兒都還沒睜眼,就先輕喚春喜卻無人應答,隨即我這便發現……」
說著,她頓了一頓,心有餘悸又難以啟齒的繼續說道:「發現自己竟然是,是未著寸縷的。而且身邊還躺著一個陌生的男……男人。」
「可是爹、娘啊,瑤兒可以對天發誓。女兒真的完全不認識此人,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就在這裡了的呀!」
顏士臻與顏夫人聽罷,不免有些詫異的互相看了一眼。
旋即,顏士臻又抬手指向寶貝女兒,再次厲聲喝問:「瑤兒,你此話當真?」
顏書瑤點點頭,委屈至極的淚珠再次滾滾而落,「爹,句句屬實,瑤兒現在就可對天起誓!」
顏士臻見此,連忙對女兒擺擺手後,又怒指向婢女那邊,厲聲斥責她:「嫡小姐已經說了她的情況,春喜你又是怎麼回事?房間裡偷偷進來了男人,你也沒聽到一點動靜?」
此刻的春喜當然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卻還是急忙顫著嗓音如實回答了。
「回,回稟老爺,奴婢伺候小姐休息後,就回到自己的床鋪睡下了。也是睡得太熟了,方才還是被小姐多次大聲呼喊這才醒過來的,而且醒來也是頭暈腦脹,虛軟無力。」
顏士臻聽完點點頭,一掌拍在桌案上,怒目圓睜的掃向跪在最邊上的這個20多歲的男人。
「哼!你——」他狠狠地咬了咬滿口鐵牙,恨聲呵斥道:「說!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偷偷摸摸來到我顏府、如此毀我了女兒的清白?你是受何人指使?說,快說!」
男人格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忙不迭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旋即,他趕緊戰戰兢兢的解答。
「回老爺,回大人,小的是……是福利巷吉祥賭坊的二老板陳貴祥,今年24歲,未曾婚配,也曾經讀過幾年私熟,家中僅有老父親一人。」
都已經發生了這種事情,男人必然是自報家門、再商討親事的了。
可顏書瑤與春喜就在聽到男人說出『吉祥賭坊』時,主僕二人不由得同時一怔,旋即很有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同時也眸光意味不明的閃了一閃。
而顏士臻與顏夫人都專注在陳貴祥的身上,根本就不曾注意到他們的愛女與丫鬟的此況。
「啪——」此時,顏士臻惱恨的再次一拍桌案,又怒指著陳貴祥咬牙切齒的呼喝起來:「本官只是讓你說出你是誰、昨晚是怎麼回事,而非讓你稟告你的其他事情。」
哼哼哼,搞什麼?!這個上不得台面的賭坊二老板,雖然也算是長得人模人樣的,還與女兒發生了這種事情。
但哪是能夠真的跟他顏士臻貌美如花、艷若桃李、雍容華貴的愛女可婚配的!呵,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白日做夢啊!
陳貴祥見顏士臻再次怒不可遏,忙不迭的點頭說是,又慌忙對他解釋起來。
「回大人,因為昨晚賭坊的生意不是很好,小的便讓夥計們繼續看守著生意。自己就回到後堂的房間早早休息下了,一醒來就發現已經在嫡小姐的床上。」
「還有大人,小的雖然也是薄有資產,但以小的低賤卑微的身份,之前真的從未見過您顏家的任何一個人。」
「更別說有機會見到顏小姐一面、有機會來到顏府的了。聲名遠揚的顏大人和顏家嫡小姐,小的一直都只有聽聞和景仰的份兒啊!」
陳貴祥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見到其他4人都在神情凝重的靜等他的供述,連忙繼續。
「顏大人,關於昨晚之事,小人也完全是糊裡糊塗的,但絕對不是受了他人指使,而偷偷來此毀嫡小姐清白的。小的所說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您明察。」
「但是嫡小姐因此而清譽受損了,小的現在跪求為此事負責,傾盡家產也只為娶她過門兒。」
然而,當顏士臻夫婦、顏書瑤與春喜聽到這裡,當然又是在心中紛紛冷聲嗤笑,他陳貴祥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可是顏書瑤也真的很怕,父母會因為自己的清譽受損而應下了這門親事。
於是,她雙手恨恨地一推身旁的陳貴祥,哭得梨花帶雨的跪走到雙親的跟前,聲音悽厲又堅定的呼喊起來:「爹、娘啊,事到如今,瑤兒心甘情願以……」
「以一死來保住顏家的名譽,也絕對不會嫁給他!請爹娘賜給瑤兒一條白綾,成全女兒吧!」
顏書瑤的此舉,頓時讓其他4人紛紛震驚不已,『齊唰唰』地看向她。
緊接著,顏夫人與春喜自是一邊扶顏書瑤起身,一邊哭喊著讓她必須立刻打掉這個不好的念頭、更不能去做這種傻事。
陳貴祥見狀更是傻眼了,事情都已經成這樣了,可是人家顏書瑤卻寧死也不嫁他。
此時此刻,顏士臻更是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他當然不可能讓愛女就此去死,也是不想讓寶貝女兒下嫁給如此的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