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怎就這般經不起折騰?

  小六趕緊把鯉魚放了進去,再把大魚簍的竹編蓋子給牢牢地繩綁好來。然後他倆又把大魚簍放到湖邊的淺水區,好生養著這條鯉魚。

  小六把懸掛在魚簍上的、用粗麻繩綁著的鐵尖頭,深深插進岸邊的泥地里固定好。

  這樣,就不用擔心鯉魚在大魚簍里太過活躍,而帶動著魚簍在湖邊肆意移動了。

  方梓簫看到曉舞、小六一做好手頭上的事,連忙又必恭必敬的站回到一旁之後,他這才起身走到還有些小激動的兄弟的身邊。

  他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帶著好奇的微笑試探性的問他。

  「我說翊王殿下,方才你那麼出神的是在想什麼呢?有大魚在吃食用力咬動著你的魚鉤了,一向機警敏銳的你竟然都毫無察覺?」

  而剛拿起魚竿的戰爵逸,正動作優雅的再次甩出魚線這一聽,不由得身體一僵。

  但很快,他便恢復了自己慣有的淡漠冷情的尊容,「沒想什麼,梓簫,繼續專心釣魚吧!」

  方梓簫見狀,便知眼下要從好兄弟的金口裡是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只好悻悻然的走回原位坐下,繼續垂釣。

  不過,這可並不代表他真的就按捺下了他的那份好奇之心。

  ~

  與此同時。

  京城,翊王府內,吟霜閣別院。

  偌大的書房裡,依舊是那樣一身全白衣物、配飾的葉霜柔,正優雅的端坐在書案前的練習著書法。

  其實在這些天裡,她待在這座偌大的翊王府也實在是太無聊了。

  那日下午她外出,到聞鶯閣見了『戰爵逸『與藝妓汀蘭,也說明了她的用意。可戰爵逸依然不肯回王府,想必還在汀蘭的房間裡樂不思蜀呢!

  今日的早膳後,葉霜柔的水土不習之症好了不少,嗓子也似乎沒有那麼沙啞了,但也還沒能夠恢復如初。

  之後,她便吩咐了兩個丫鬟打開了這間書房,筆墨、紙硯來伺候一下。開始了她的書畫練習,再讓她倆去忙自己的事情。

  但在書房外面的一個小角落裡,紫鳶和巧茹卻正在竊竊私語。

  嬌俏的紫鳶望著書房這邊,一臉欣喜之色,「巧茹,我們王妃並非傳聞中的那樣毫無才能嘛,原來她不僅醫術了得,還會一手的好字畫呢!」

  長相稍顯普通一些的巧茹不屑的撇撇嘴,小聲嗤笑:「嘁!紫鳶,瞧你這副德行!」

  「這有什麼好值得你高興的?她應該只是在那裡裝模作樣的胡寫亂畫而已。再說了,她始終都是只得我們王爺的無比厭憎。」

  說著,巧茹又懊惱的搖頭嘆息:「唉!伺候這樣的主子,實在是沒有任何前途可言的。」

  「等到顏尚書的千金嫁進王府來了,巧茹我一定要跪求劉管家,請他派我去飄瑤台伺候王爺的心尖寵。紫鳶,到時我倆就一起去求劉管家吧!」

  紫鳶看著此刻眸光晶亮、仿佛真做了顏書瑤的婢女就無比高級了的巧茹,極不認同地搖搖頭。

  「巧茹,我還是比較相信我的感覺,我的感覺通常還是比較準的呵,而且我只想伺候王妃。再說顏尚書的嫡女千金,也輪不到我這小丫鬟去服侍的。」

  對於紫鳶所堅持的論調,巧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又是不以為然的冷聲嗤笑她。

  「哼!府里內外的下人們,其實大多都是和我的想法差不多的。紫鳶你呀,就少在那兒自以為是了呵!」

  書房之內,以葉霜柔的本事,雖然能夠聽到外面兩個丫鬟的竊竊私語。

  但她也還在伏案習字作畫,當她寫完一個『婚』字時,不由得怔怔的看著這個字。

  隨即,她又想到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戰爵逸卻既不回府,府里的下人也沒有傳出他擇日迎娶、聞鶯閣藝妓汀蘭姑娘的消息。

  葉霜柔不由得蹙眉,心中思忖:「戰爵逸,我已經表明認同你納妾了,可你還……」

  「你究竟又想要如何呢?莫非你真想我知難而退,主動提出和離,把正妃之位還給你的心尖寵顏書瑤?你要先娶了她、再娶藝妓汀蘭?」

  想到這裡,葉霜柔不免眉心又是一緊。片刻後,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心中便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她趕忙起身,快步走到門前,開了門向稍遠處的丫鬟有力喊話。

  「巧茹,你去膳房和李嬸子說,我今日午膳仍然以清淡菜品為主,再多做一些豆腐。紫鳶,你速速去請劉管家來我書房一下。」

  「是,王妃。」紫鳶當即福身行禮,領命而去。

  巧茹也收斂好所有的小情緒,躬身應下:「好的,王妃。」

  此時,葉霜柔轉身就往回走,猛地覺得有點兒頭暈腦脹,鼻間又有液體流出,抬手一摸、再一看,幸好流的不是鼻血而是鼻涕。

  她急忙走回到書案前坐好來,用手帕擦拭了雙手。

  再為自己探了探額頭、又搭了好一陣脈,確定自己這次是染上風寒而重感冒了。

  嗐!她的不習水土之症才剛剛好了一些,而今又風寒來襲。

  這北方之地,怎麼就讓素來身強體健的她,變得來似乎已經弱不禁風、這般經不起折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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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日薄西山的光景。

  戰爵逸視察、調研完畢逍遙山莊名下的兵器坊,剛剛與方梓簫回到了島上的逍遙居內。

  而逍遙山莊的兵器坊,其實多年前就秘密設置在了,津安城遠郊深山的逍遙谷之中。

  這個兵器坊,不是朝廷中最重要的王孫將相,是絕對不清楚其真實位置的。

  而身為當今東華國的最高將領、年輕的戰神翊王戰爵逸,他本尊與他的大元帥外祖父,當然就是這僅有的幾個人之中的兩位。

  在戰爵逸暫住的別院裡,異姓兄弟二人正昂身站立在大庭院之內。

  方梓簫俊俏一笑,瀟灑收起紙扇,用它指著養在大石缸里的、自在遊玩著的大鯉魚,幽幽的問。

  「我說兄弟啊,你把它釣回來已經有3天了,不但不把它變作美味佳肴,還非得讓人小心餵養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