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瑤這一聽,立馬抬頭,看向了父兄那邊,既是搖頭又是擺手的,慌亂的啞聲呼喊起來。
「爹啊、哥哥,瑤兒我,我真的不想,不想再……」
開玩笑!
今日上午,那是因為她一看完周耀傳來的確切消息,可真的是氣瘋了、急瘋了,也感覺天都塌了下來,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活路。
所以她就一時失心瘋,才想一死了之,妄求以此來解脫!
而現在,父兄這邊已經有了萬全之策,她才不想死,也不想再傻傻的去割腕流血了。
那真的好痛好痛,說不定還會留下永久的疤痕。
即使是王爺再傳醫術最高的高槐御醫來親自為她醫治和修復,也未必能恢復到完好如初。
故而,她顏書瑤絕不再會發瘋,搞什麼割腕自殺的了。
而且她還得好好地活著!
努力睜大眼睛好好看看,葉霜柔那個踐蹄子即將是怎麼個死法?
顏佑安見狀,已然明了自家妹子的擔憂和想法,連忙一邊抬起手來壓了壓,一邊微笑著安撫她。
「瑤兒,別急別急,哥哥我最多是讓你的傷勢好得比較慢一些。」
「以及會讓你略受幾日一定要儘量少吃少喝,進食量僅僅只是吊著你的性命的這種苦,又豈會捨得讓你再割腕流血?」
顏書瑤聽罷,稍稍鬆了一口氣,眸光一閃,又試探性的問向兄長。
「哥哥,既然如此……那,那這幾日瑤兒要一直保持的血漬又從何而來?莫非是……是用牲畜的血來代替嗎?」
顏夫人搖頭:「不可!屆時萬一皇上或者是翊王讓御醫一查看,即刻就壞事啦!」
此時,顏士臻一臉凝重的點點頭。
「夫人說得極是,此法切記不可!所以我與安兒在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用牲畜之血來代替!」
這下子,顏書瑤立馬坐直了身子,很是著急。
「爹、哥哥,不能用牲畜之血代替,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說著,她眼底划過了一抹微光。
「我們是不是給下人一些銀子?讓他們提供鮮血出來?同樣都是人血的話,御醫也必然查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顏佑安卻是擺擺手,神秘莫測的一笑。
「瑤兒,大可不必如此!你忘記我們的手上不是還有一個廢人了嗎?接下來,就該是此人做供獻的時候啦!」
顏書瑤聽罷,即刻明白了兄長之意。
可只要一想到那個人,她滿心滿眼都是無盡的厭憎與惡寒。
要說她顏書瑤最痛恨的人,葉霜柔當然是排在第一位的,死去的老太后則是次之,而那個人排在了第三位!
此時,顏士臻眼中的精光閃了閃,驀地又想起一件遺漏的事情。
他連忙看向愛女,一臉鄭重的開口:「瑤兒,當初你費盡心思把那個翊王府的丫鬟巧茹一家4口,輾轉送去我們的家鄉生活了下來。」
「儘管葉霜柔她是怎麼想也想不到此事,且是無法真的找到他們。」
「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得,得儘快派最可靠的人趕去蘇城的龍門鎮,務必要手腳乾淨利落地處理了那一家子才是。」
而已經沒再死氣沉沉、完全滿血復活的顏書瑤這一聽,立馬回應了。
「爹,那個懂些醫術、武功不俗的山野村姑,的確是怎麼想也想不到的,況且她應該還根本不知我們的家鄉在哪兒,倘若我們再派人去處理巧茹一家子的話。」
「會不會顯得多此一舉啦?反倒是會引起他人的懷疑了呢?」
顏佑安見此,連忙對妹妹擺擺手,又急聲解釋。
「瑤兒啊,有最可靠的人出面辦事,自會是悄無聲息又乾淨利落的,你完全不必多慮此事,而且只有……」
說著,他又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手。
顏書瑤見此,當然明白自家兄長的意思。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得住秘密、才不會為他們一家子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她看向父兄那邊,對二人重重的點點頭,無聲的表示了贊同。
顏夫人看了看3個至親,當然也是認同此事的。
他們這一家4口,才是真正一體的家人,只要是為了他們4個人好的事情,她都絕對支持。
倏地,顏夫人又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人。
她急忙向至親問起:「對了!老爺、安兒、瑤兒,你們仨可曾記得當年龍門鎮上的那個郎中吳謂?那個人他,他會不會也對我們……」
「夫人!」
顏士臻此際倒是連忙阻止了妻子的杯弓蛇影之舉,並且微笑著安撫她。
「夫人,那個本身就只是醫德醫術一般的單身人士吳郎中,當初他一拿到我們一大筆好處,很快就徹底地消失了,就連我們都全然不知他的下落。」
「又更何況是在虛弱無力的情形之下、僅僅只見過吳郎中一面的少年翊王呢!」
顏士臻與顏夫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江南蘇城人士。
他倆在家鄉生活了30多年,在自家人的面前,也當然是習慣性的稱醫者為『郎中』,而非北方人說的『大夫』。
而顏書瑤也連忙握住母親大人的手,溫言安撫。
「是的是的,娘,爹說的得極是!而且女兒也曾有試探性的問過王爺,他對那個吳謂郎中也真的沒有什麼印象,所以您完全不用擔心此人會影響到我們什麼的!」
顏佑安點點頭,連忙接過妹妹的話來。
「是的娘,吳謂郎中早就已經在我們家鄉徹底消失了,而後爹調至京城任職,我們也舉家搬來京城定居下來,且是已有這麼多年了,您完全不必再擔心此人的啦!」
當顏夫人聽完這些,終於放心下來之時。
顏書瑤又愁緒繞上心頭了,她蹙眉喃喃道:「爹、娘、哥哥,可是……可是瑤兒還是有些擔心,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至關重要,以周耀夫婦的怕事程度,我真怕他們……」
還不等她說完,顏夫人拍了拍愛女的縴手,非常篤定地回應。
「瑤兒啊,你只管放心,他們夫婦二人絕對不敢不聽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