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也和他師兄魯順一樣，受夠了那般的折辱、吃盡了苦頭。
此時的他，也是一身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
所幸他方才已經服下解藥，痛、癢及火上烤的感覺眼下正在有所緩解了，但還是有些忍不住，會呻吟一兩聲。
「嗯，呃……嘶——」
在此之前，馮堅也和他師兄一樣已經清楚了來人的真實身份。
並且如實坦白了他來到京城之後，與魯順聯手幫幕後黑手顏書瑤所做的那一切。
戰爵逸見魯、馮二人分別所供之事都能吻合上，也明了這就是事情真相。
此外，馮堅殘忍殺害那個不足10歲的小乞丐的全部過程。
也真如他和霜兒在見過小乞丐的屍體之後，霜兒在回城的途中跟他猜測的大致相同。
他寶貝霜兒的厲害，真是無人能及！
就連他戰爵逸都不得不對霜兒從完婚最初的完全不屑一顧，而後逐漸的刮目相看，直至如今的全然佩服至極！
儘管事情都已經真相大白了，可戰爵逸卻並沒有急於帶著戰凜離開的意思。
因為他此際，猛地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的可能性。
戰爵逸垂了垂眼眸，眼底划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又抬眼定定看著馮堅。
他清淺的勾了勾嘴角，儼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馮堅，你也是江湖中人，那你可知……」
「可知本王與江湖第一大幫逍遙山莊少莊主方梓簫的關係？」
戰凜見自家王爺又是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就對這個歹人問起這些來，自是也有些不解的。
但他卻沒有出聲去問戰爵逸，只管恭敬站立在一旁，隨時待命就好。
他們這位才智卓絕的王爺，必是還另有一番打算的。
雖然只是戰爵逸慵懶狀態下的突然一問，但馮堅愣了一下，也緊張不已的咽了咽口水，謹小慎微的如實交代。
「回翊王殿下，儘管小人從未有幸見過您與方少莊主，可……」
「可是大名鼎鼎的您二位，不少混跡江湖的人還是知曉，翊王殿下與方少莊主的關係匪淺。」
語畢，他見戰爵逸點點頭，『嗯』了一聲，連忙又道。
「更何況，東華國的百姓大多皆知，朝廷軍隊所用的精良兵器、以及相關器械，多數都是逍遙山莊名下的軍工坊鑄造。」
「尤其是直屬於翊王殿下您的最精銳部隊，全都是該軍工坊精心造就的。」
這些事情，本身就不屬於什麼機密之事，江湖中人、尋常百姓自是大都清楚的，他馮堅也不例外。
只不過，逍遙山莊名下的軍工坊當中，鑄造最尖端兵器、器械的那個工坊。
其所處的真實位置，除了逍遙山莊的老、少莊主、掌管那裡的幾位重要管事清楚之外。
整個東華國也就僅僅是當今國君、戰神翊王、翊王的外祖父易溥光大元帥、舅父易明輝、兵部尚書秦政這些人知曉而已！
再者，馮堅也很不明白，翊王殿下方才為何會突然那麼問他。
他之前不是跟翊王全都如實交代了，那些他專為殿下與書瑤小姐的親事所做的一切。
翊王不是該立馬放了他，再重重賞賜他的嗎？
怎麼卻突然問起他這些了呢？！
雖然他不知殿下的此舉是意欲為何，但他又不得不趕緊先對翊王如實作答。
「嗯，你清楚就好。」戰爵逸點點頭，回應了。
他當然看出了馮堅的疑惑，這便輕啟薄唇，嗓音淡淡的又道。
「馮堅，正因本王與梓簫的關係確屬非比尋常，本王也就算作是半個江湖中人了，所以再是隱秘的江湖事。」
「只要本王有心讓梓簫派人去徹查，也必能查個水落石出來。」
馮堅聽罷，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
假若翊王殿下真的有心派方少莊主的人，去徹查他與師兄的一切，那麼他倆曾經犯過的事情。
尤其是那件最終被李代桃僵的大案，必將被查到蛛絲馬跡……
翊王也必會翻查、重審此案了。
一旦真是如此，牽涉在其中的一干人等的下場，可想而知！
戰爵逸目光如炬，見馮堅的神色瞬間就有了異樣，便知自己早前猜測的方向絕對沒錯。
倏地，他坐直了身子，冰寒星目如利箭般的直射在馮堅的臉上。
同時他的右手『啪』的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抬手怒指向馮堅，凌厲冷喝。
「馮堅，本王已知身為江湖中人的你和魯順，卻與當今的刑部總捕頭鄒平實則關係匪淺。」
「你與你師兄二人亦並非真正的遙城人士、真名也不叫『馮堅』和『魯順』，當年你倆曾打著劫富濟貧的俠盜名號，實則只為自己瘋狂斂財，犯下了不少的案子。」
「尤其是又犯過一件大案之際，你倆這次就被鄒平給查到、並且捕獲了。」
戰爵逸在如此這般厲聲呵斥的同時，也看到馮堅的眼神在不斷瑟縮，眼角、嘴角都抽搐了好幾下，而且即使是被五花大綁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了幾顫。
他的心中此際也愈發篤定了一些事情，便冷聲再次喝道。
「哼！但是鄒平卻與你倆私下達成了協議，他李代桃僵為你們脫罪、讓你們活命之後，讓你倆從此去了遙城生活，化名『馮堅』和『魯順』，明面上不再做殺人越貨之事。」
「可你倆卻暗中為鄒平賣命做事，尤其是對他前程有利、他又不便出面去做的事情。」
「你們仨如此的通力合作，鄒平很快就升到了刑部總捕頭的位置，深得刑部侍郎游鴻的器重。而游鴻又與禮部尚書顏士臻私交甚好，才有了這般後續之事！」
馮堅聽罷，立馬雙眼大瞪、嘴巴大張，已是驚掉了下巴：~~~！！！
這位翊王殿下方才所說的，基本上都是那些見不得光的人物和事情的真相，且是多年來都被隱藏得極好，也無人能查實，可殿下卻仿佛親眼目睹了似的。
他，當然驚愕不已！！！
儘管那些人和事已被翊王殿下全都說對了，但他也絕對不會點頭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