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整裝待發
不只是元武境,還是元武境九品,更是比同級別的元氣多了近十倍的元武境九品!
如此強大的氣息,把兵部大門都吹的砸在牆上,發出砰一聲巨響。
院子裡走動的許多人都回身望來,見江林如神明降臨的威勢,個個面色駭然。
一名四品宣慰使司硬著頭皮走過來,道:「你是何人,為何擅闖兵部?」
字眼裡有質疑的意思,語氣卻和緩的多,更像是在問詢。
江林拱手,聲音冷冽:「在下乃工部七品主簿江林,為南嶺大營之事而來,想問一聲,南嶺大營現在情況如何。」
他雖然在問話,氣息卻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元武境九品的強大,讓這名四品宣慰使司壓力巨大,頭都有點抬不起來。
同時心中驚駭,七品主簿?怎會如此強大!
江林的名字,他倒是聽說過,卻不算太熟。
在工部和兵部都有這種奇怪的事情,最上層和最底層,對江林很熟悉。
反倒是人數眾多的中層官員,不太熟。
但這並不重要,那名宣慰使司咽了口唾沫,艱難出聲道:「南嶺大營被圍困大陳風欒城,尚不知具體。」
「兵部什麼時候派兵馳援?」江林又問。
「尚書大人已前往宮中面見陛下,馳援之事,需陛下下旨。」宣慰使司話音頓了頓,道:「但宇帥親入大陳腹地,為防有變,自然是先馳援宇帥。」
「也就是說,哪怕尚書大人回來了,也不會去救南嶺大營?」江林問道。
宣慰使司下意識想說是的,可眼皮抬起,卻看到江林那陰雲密布的面容,仿佛有驚雷醞釀。
他心中一凜,沒敢接話。
江林深吸一口氣,伸出手,道:「將前往風欒城的地圖給我。」
「地圖?那可是軍機機密,你並非兵部……」宣慰使司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江林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森然:「我說,把地圖給我!」
「住手!」一聲大喝,身著二品官服的兵部侍郎鄧裕豐邁步走來。
他也是元武境,但只是元武境四品,與江林的差距很大。
只是常年官居高位,又是兵部這種主掌兵伐之地,借著地勢,才算勉強抵住了這股威勢。
只是鄧裕豐也無法輕易靠近,只能在距離數步外停下。
「你是什麼官職?」江林問道。
「本官乃兵部侍郎鄧裕豐。」鄧裕豐沉聲道:「江主簿的大名,本官早有聽聞。你與兵部有舊,放在平日裡,地圖給也就給了。可今日情況特殊,戚總兵殞命大陳,數萬邊軍被圍困,宇帥下落不明,這個時候你要地圖究竟想做什麼?」
「做什麼?」江林聲若狂雷,震天動地:「自然是去救人,莫非兵部這也不讓嗎!」
「救人?你要去大陳?」鄧裕豐驚愕:「你可知哪裡有大陳十數萬軍伍,更有玄華道餘孽,連戚總兵都身隕,你又能如何?」
江林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去了能做什麼。
元武境九品,在鑄造司,哪怕在工部,兵部,都算得上高手。
可在國與國的戰爭中,卻顯得微不足道。
鄧裕豐說的沒錯,戚總兵都死在那,他一個七品主簿能做什麼?
「可是……我欠了邊軍一條命,總歸要去看一看的。」
當初若非邊軍一路跟隨,而後戚總兵和宇帥到場,江林就算追上了那錦衣男子和元武親衛又如何?
權貴氏族能讓他活著離開青州?
江林是不想死的,他比誰都想好好活下去。
可穿越至此,對自己有恩者多不勝數。
倘若連恩情都不顧,只想苟活,那還有什麼意思。
只想想,便會羞愧難當。
這不是江林的性格。
鄧裕豐看著他,神情複雜。
邊軍數萬人被圍困,生死不明,兵部第一個想法,便是放棄。
因為等趕到那的時候,可能也來不及了,倒不如集中兵力攻入大陳腹地,保住宇帥。
和宇帥相比,數萬邊軍不能說不值一提,卻也存在著天壤之別。
「我知這世上沒有公平可言,但宇帥的命是命,總兵的命是命,我那些老哥兄弟的命,也是命。」
江林逐漸收斂了氣息,恍若常人。
他沖鄧裕豐拱手,聲音沉重:「還請侍郎大人寬容,借我一份地圖。此事與工部無關,也與兵部無關。」
「你還有大好前途,不怕死在那?」鄧裕豐心有讚賞,更加惜才,不願看江林以身犯險。
「怕。」江林斬釘截鐵道:「我會盡力讓自己活著回來!」
他一臉堅定,不可動搖。
鄧裕豐知曉無法勸動,轉頭吩咐道:「拿一份軍機地圖來。」
軍機地圖標註詳細,山川河流,盡在紙上。
將這地圖交到江林手上,鄧裕豐猶豫了下,道:「待尚書大人回來,我會盡力勸告,分出一路兵馬去接應你。但人數不會太多,你且萬分小心才是。」
雖是第一次見面,鄧裕豐已經起了惜才念頭。
江林收下地圖,拱手道:「多謝侍郎大人,此番恩情,容後再報!」
鄧裕豐也沒矯情的說無需客氣之類,只擺擺手,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記住了自己說過的話,別人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盡力活著回來。」
「下官記得了。」
江林又沖周圍拱手,朗聲道:「今日多有得罪,還請諸位大人見諒。」
眾人哪裡會說什麼呢,反倒心中欽佩不已。
敢一人入大陳,在場的諸位,誰有這膽子?
他們齊齊拱手:「江大人務必小心謹慎。」
「待江大人回來,我請你吃酒。」
「江大人慢行。」
江林轉身離去,邁過兵部的門檻,他瞥了眼。
兩名被震飛的兵丁,此刻臉色發白,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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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被嚇的。
江林從懷中掏出一百多兩銀子,塞到二人手中,道:「方才魯莽,兩位兄弟莫怪。」
兩名兵丁心中愕然,他們還是頭一回被官員道歉,尤其是修為如此高之人。
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更覺得感動與愧疚。
江林不再多言,飛身而去。
兵部內,宣慰使司走到鄧裕豐身邊,低聲道:「侍郎大人,此人大鬧兵部,是否要去找工部說道說道?」
「說什麼?說我們兵部沒人有這膽量,還得他們工部出人?」鄧裕豐問道。
宣慰使司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鄧裕豐冷哼一聲,道:「此子赤誠之心,你莫非如那鐵石一般毫無感觸?若再有如此蠢話,便去割草餵馬,做個馬夫吧!」
一通訓斥後,鄧裕豐轉身離去,留下宣慰使司在眾人注視中面紅耳赤,愧疚難當。
離開兵部的江林,又去了一趟工部,找到侍郎司弘文。
得知他要去大陳,司弘文竟沒有大怒或者勸說的意思,只看著江林,問道:「真要去?怕是會九死一生。」
「要去。」江林的回答言簡意賅。
司弘文微微嘆氣,道:「知你與邊軍的關係,倒也不好多說。只是去便去了,萬萬記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莫要魯莽,莫要冒險,莫要意氣用事。」
三個莫要,足以說明這位侍郎大人對江林也是很看重。
江林點點頭,轉身離開。
司弘文站在七層樓門前,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片刻後招招手,喊來一人。
「碎金雷準備的如何了?」
那人拱手道:「回侍郎大人,碎金雷目前已打造千顆左右。」
「千顆?」司弘文聲音微沉:「命奇巧司三日內準備兩千顆以上,然後運往大陳交界處。」
「大人……」
司弘文抬手,阻住對方後續話語,淡聲道:「都說邊軍擅於拼命,哪裡知道我工部給了他們拼命的本錢。如今工部的人去了大陳,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便用這兩千顆碎金雷讓人知道,打仗……工部也不是沒手段。」
那人轉頭看向江林的背影,而後回過頭來,輕吸一口氣,道:「屬下明白,這便去辦。」
司弘文沒再說話,只望著江林的背影,輕聲道:「小子,你若能活著回來,本官便用兩千顆碎金雷為你鋪路,可莫要辜負了。」
離開工部,江林又去了鑄造司,與閆天榮,俞茂明,趙岩魁等人見了一面。
得知他要去大陳,這些鑄造司的司務,司匠都面面相覷。
閆天榮倒是勸了幾句,卻被趙岩魁的大嗓門給喊停了。
趙司匠一拳狠狠錘在江林如鋼鐵一般的胸膛:「好小子,是個爺們!去吧,待你回來,師父我給你討個媳婦!」
俞茂明走上前來,看著這個鑄造司數百年來天賦最好的少年,微微嘆息,道:「活著回來。」
隨後是袁高蒿,他問了句:「可知去路?」
江林揚起手中軍機地圖:「已從兵部討要。」
「那便好,這一路甚遠,不得急躁行事。」袁高蒿道。
「曉得了。」江林點點頭,所有人的話里,就袁高蒿說的最有用。
從這裡到大陳,足有數千里,若一路疾行,暴躁,到了地方也累的不行,自亂陣腳。
沖幾人拱拱手,江林轉身離去。
閆天榮不解道:「你們為何不將他勸住?」
「為何要勸?」趙岩魁瓮聲道:「男子漢大丈夫,豈可畏畏縮縮。」
袁高蒿則拱手道:「回司務大人的話,江大人既然能從兵部討要軍機地圖,必然已和兵部商量好,又豈是我們所能勸動。與其如此,倒不如多叮囑他一些注意事項來的好。」
閆天榮一怔,想想也是個道理。
軍機地圖這等要物都拿到了,他們能勸動就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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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