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出來啦~喝酒就是壯膽!」
沈溫歡對蔣遠昭笑眯眯道,眸中朦朧不清,她俯身湊過去戳戳他,一本正經道:「我跟你說哦,酒後吐真言,所以我說我喜歡你,你絕對要相信哦!」
蔣遠昭當真是慶幸今天把她灌醉了,終於得到這小妮子的實話了。
「相信,怎麼可能不信。」
蔣遠昭無聲輕笑,心下柔軟得不像話,他伸手揉了揉她腦袋,眸中是顯而易見的寵溺。
他啊,都巴不得她騙他說喜歡,又何曾幾時奢望過她當真如此。
享受著蔣遠昭的溫柔,沈溫歡如貓兒般慵懶,她微眯著眸,十分受用的模樣。
他看著她,唇角微彎,突然清清落落地道出一個問題:「你的心意我知道了,那需要我給你答覆嗎?」
沈溫歡鼓了鼓腮,似乎有些不悅,「不要,你天天說場面話,肯定滿嘴謊言!」
他輕笑出聲,有些忍俊不禁,卻還是耐著性子,軟下聲音對她道:「我的所有真實與情話,都是為了展現給你,才存在的。」
沈溫歡怔怔看他,半晌,她笑著拍了拍他的頭,一副誇讚小孩般的口吻:「騷話說得很溜嘛小伙子。」
「在你面前,無師自通。」蔣遠昭握住她手腕,直視她道,竟是沒有絲毫虛偽。
他眸中有微光,有星火,也有對她的深情款款。
沈溫歡微怔,突然紅了臉頰,忙不迭低下頭來推他,「你、你說什麼呢?」
蔣遠昭垂眸,突然伸手拿過一旁那酒瓶,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沈溫歡不明就裡地看著他,隨即,他便隨手將空酒瓶扔於一側,對她唇角微勾,道:「好了,現在我也醉了,你問我吧。」
沈溫歡當即會意,她因醉酒本就有些口齒不清,現在一緊張乾脆連話都說不好了:「問、問你什麼啊,我不知道!」
你,喜歡我嗎?
「真的不知道嗎?」蔣遠昭饒有興趣地打量她,卻是仍不放開她手腕,偏了偏頭對她輕笑,嗓音低沉蠱惑:「別鬧了,快問,正好報了你被我灌醉的仇。」
問什麼問啊這個人真是的!
喜歡這種東西幹嘛要一直說啦?!
沈溫歡徹底紅透了臉,她忙低頭埋下臉,根本不敢抬頭看蔣遠昭,結結巴巴道:「不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誒,真的不問嗎?」他難得起了壞心,便低下頭湊到她耳邊,溫言軟語地勸,卻是極其戲謔的。
「閉嘴,不問!」
「寶貝,問嘛。」
「吵死了!我知道你超級喜歡我啊!」
……
蔣遠昭微怔,望著耳根泛紅的沈溫歡,見她憋屈得團成一個團,可愛得不行。
只和她一個照面。
萬般柔情,剎那間,湧上心頭。
他低聲輕笑,突然溫柔至極地揉揉她的腦袋,低聲道:「錯了,不是超級喜歡你,是喜歡你喜歡得都快瘋了。」
滿腦子都是她,見到她就想和她牽手,和她擁抱,和她親熱,讓她的一切都屬於自己,這該死的占有欲從未如此強烈過。
可不就是快瘋了?
沈溫歡特別傲嬌地「哼」了一聲,卻是尾音上翹,明顯的好心情。
可愛至極。
難得她喝醉一次,這百年難遇的機會擺在眼前,他不好好利用怎麼對得起自己和季風朗珍藏多年的那瓶酒?
念此,蔣遠昭唇角微彎,突然想起前不久看到的一個套路,便伸手抬起沈溫歡的下頦,對她一本正經道:「對了溫歡,你會嘟嘴嗎,聽說只有可愛的女生才會這個動作。」
沈溫歡沉默半晌,卻是鼓了鼓腮,一臉蠢萌,「這樣?」
「不是,是嘟嘴,類似於賣萌的那種動作。」
「這樣?」
「不是……」蔣遠昭苦笑,嘆了口氣:「你剛才生我氣,不就嘟嘴了嗎?」
沈溫歡柳眉輕蹙,雙手一拍被子,看著他不悅道:「什麼啊,我忘記了,你給我做個示範不就好了?」
蔣遠昭無奈之下只得象徵性的給她做了個示範,誰知下一瞬,沈溫歡便藉機湊了過來,握住他雙肩,對準他的嘴就是吧唧一口。
然而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卻成功惹得蔣遠昭的內心波瀾萬丈。
「我就知道你想套路我,傻眼了吧,我才不嘟嘴給你親呢!」沈溫歡頗為開心地伸了個懶腰,麻溜兒的鑽進被窩中偷笑:「嘻嘻睡啦睡啦,老流氓晚安。」
蔣遠昭怔在床上,心情複雜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心裡不知是喜悅還是滄桑。
但是,偶爾被沈溫歡反套路一次……也挺爽的。
看來,以後逮住機會就得讓她喝點兒酒,就當是陶冶情操了。
念此,蔣遠昭啞然失笑,卻是伸手輕拍了拍裹在被窩中的沈溫歡,道:「早點睡,希望明天早上起來你不會斷片。」
希望,他說這句話不是立下了一個Flag。
沈溫歡卻是酒意上頭,瞌睡蟲繞著她轉,稀里糊塗地嘟囔了一句:「那麼羞恥,我會強迫自己忘掉的啦……」
「……喂,起來,再說一遍你喜歡我,我要錄音為證。」
「唔閉嘴,我要睡覺了。」
蔣遠昭只得無奈收手,嘆了口氣,幽幽道:「算了,反正你遲早都會成為我的人,不差這一時半會。」
這麼安慰自己,心裡還是比較好受的。
沈溫歡不出聲了,蔣遠昭只能聽見她平穩安逸的呼吸聲,當真是安穩下來了。
他也有些乏了,便俯身吻了吻她額頭,溫聲細語道了句:
「晚安,小可愛。」
夜色深沉中,他並沒有望見,沈溫歡那微揚的嘴角。
飯局終於結束,阮曼舒陪著季風朗從房間中走出,四處觀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最終未果,她便蹙了蹙眉,輕嘆一聲,眉眼間有些憂心忡忡。
季風朗側首看她,挑眉問道:「在找沈溫歡和蔣遠昭?」
「是啊,怎麼沒人了,難不成提前回去了,居然也沒給我說一聲。」阮曼舒頷首,有些疑惑地打量著已經快散場完畢的酒店,「唉,要不我給溫歡打個電話吧?」
說著,阮曼舒從包包中摸出手機,就準備給沈溫歡打電話,卻被季風朗輕輕按住。
她困惑不解地望向他,卻見他一臉神秘地指了指樓上,對她比了個手勢,「噓,他們開包間去了。」
「什麼?!」
阮曼舒聞言嚇得手機都險些摔了,周圍有人為之側目,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忙不迭放低聲音,湊過去問季風朗:「什麼情況,蔣遠昭喝醉了?!」
「讓蔣遠昭喝醉?」季風朗冷笑,「喝死一頭牛他蔣遠昭都喝不醉。」
「我去,溫歡的酒量也好的驚人啊,居然……」阮曼舒面色複雜,似喜悅似擔憂,「蔣遠昭不會那麼禽獸吧,我怎麼感覺他這麼像?」
季風朗沉默半晌,拍了拍她肩膀,語重心長道:「放心,蔣遠昭對沈溫歡是忠犬,寧願自己憋著也不可能動她的。」
「那就好,那咱們就走吧!」阮曼舒聞言便安下心來,極為自然地牽起季風朗的手便準備離開,卻聽他疑惑出聲——
「不對,我好不容易才捨得拿出來的那瓶拉菲,怎麼放桌子上不見了?」
「那麼好的酒你放桌子上?!」阮曼舒挑眉,不可置信道:「早被人拿走了吧,可惜了,那瓶拉菲好不容易托朋友從拉菲莊帶過來的。」
季風朗明顯對此感到肉疼,他蹙眉不甘心地又找了一遍,誰知當真是沒有了,「還真沒了,本來還想跟蔣遠昭一起喝的。」
「還有下次嘛,有機會我們親自去拉菲莊不就好了嘛。」阮曼舒笑眯眯道,抱住他手臂,帶著他走向門口:「等過段時間有空了,我們一起去度假!」
季風朗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攬住她腰身,「好,聽你的。」
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沈放雙手抄兜,面色陰翳地收回視線,對身旁的江一銘冷道:「沈溫歡那事,到底什麼情況?」
「還能有什麼情況?」江一銘半靠在酒桌上,笑容戲謔地扯了扯領帶,慢條斯理道:「蔣遠昭看上她了,現在公開追求,讓這小妮子大火了一次。」
「他瘋了才會這麼做。」沈放冷笑,眉宇間儘是不悅,他煩躁地捏了捏眉骨,側首看江一銘,「先回去再說。」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針對沈溫歡?」說著,江一銘看了看四周,見沒人了這才慢條斯理地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討厭?還是說……嫉妒?」
嫉妒沈溫歡,嫉妒她明明有著見不得人的身份,卻還能被沈靳恆重視。
最後一個詞緩緩落下,似是砸在沈放心頭,他驀地握拳,邁步走向門口,「別廢話,走了!」
江一銘眯眸,徐徐上升的煙遮住些許視線,也遮住他唇角意味深長的笑。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