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時裝展是一年一度的國際盛宴,每年都會宴請圈內各大當紅巨星,國際服裝設計師與界內知名CEO也會到場。
這是上流層次的盛會,眾星雲集,美女如雲,錢財更是揮霍如土。
此時,正有官方人員直播。
只見豪車依次從入口經過,走來一對對惹人艷羨的搭檔,眉眼精緻,在鏡頭前是他們最為高貴端莊的時刻。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Koenigsegg出現於鏡頭視野中,緩緩停滯。
官方記者立即興奮道:「時隔一年,終於又見到了蔣先生!」
這輛Koenigsegg是蔣遠昭的愛車,因此十分具有代表性。
只見蔣遠昭不急不慢地從車中邁下,緊了緊西裝領口,對鏡頭微微一笑。
這笑容在暗夜中被無限幻化,蠱惑人心,令時光都為之放緩。
正在看直播的沈溫歡愣住,心跳莫名加快幾分。
蔣遠昭今夜的髮型是幹練的背頭,鳳眸狹長,高挺鼻樑,眉眼含著清淺笑意。他眸中似揉碎滿天星辰,溫柔匯聚於他眼底,粲然奪目。
他身穿簡約深黑色修身西裝,白色內襯一絲不苟的扣齊在鎖骨處,探不到半分慵懶。
蔣遠昭正了正領帶,衣服隨著動作而微微收緊,恰到好處地勾勒出那線條流暢的精瘦腰身,禁慾卻又撩人的腰部輪廓盡數暴露在觀眾眼前,教人血脈噴張。
能將禁慾與撩人如此完美地糅合在一起,大概也只有他蔣遠昭了。
與千萬網友一同觀看巴黎時裝展直播的沈溫歡,此時卻是愣住了。
這個男人,太耀眼了。
蔣遠昭邁步上了紅毯,卻有人驚呼出聲。
是了,他成為今夜唯一一個沒有帶女伴入場的男嘉賓。
可他從容不迫的模樣卻是比任何一對搭檔都為之光彩,無數閃光燈將他包圍,萬千星光都在此刻降落下來,繞他周身。
蔣遠昭,美好得就像是全世界的寵兒。
這是沈溫歡的直觀感受。
但她也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垂眸,心裡突然有些複雜,便退出了直播間。
林婧開著車,從後視鏡看了眼望著窗外出神的沈溫歡,不禁嘆了口氣。
這小妮子,估計又在多想了。
其實蔣遠昭很早就收到巴黎時裝展的邀請了,第一時間就來找沈溫歡,然而……
沈靳恆也會參展。
得知這個消息的蔣遠昭果斷不找她了,林婧卻沒想到,他放棄了一個沈溫歡,就放棄了所有選擇。
林婧念此不由得有些發笑,倒是不為他們二人的感情而擔心什麼。
順其自然就好,他那麼用心,希望溫歡也能儘快察覺到。
蔣遠昭進入大廳後,設計師友人Lewis便上前同他交談。
二人本就是舊時,彼此忙於工作一年未見,自是有不少話要說。
簡單洽談後,Lewis便被合作夥伴喚走,蔣遠昭也不多做停留,去酒台前想取一杯紅酒。
就在此時,他背後冷不防傳來一男子聲音,渾厚穩重:「遠昭,好久不見。」
蔣遠昭聽音識人,他無聲挑眉,回身禮貌性地笑了笑,「沈總,您好。」
來人是個中年男子,劍眉星目,雖眼角已現皺紋,但卻威嚴仍存,輕易便給人施加壓迫感。
沈靳恆頷首,從台上拿起兩杯紅酒,遞給他一杯,「怎麼沒帶女伴?」
蔣遠昭接過酒杯,輕描淡寫道:「沒合適的。」
「身邊那麼多優秀人選,是真沒合適的,還是說你在顧及什麼?」沈靳恆微笑看他,眸色深沉。
意有所指。
「沈總。」蔣遠昭似笑非笑,眸底卻是冰冷,「不妨開門見山,您來找我,不就是為了沈溫歡麼?」
「哦?你這語氣……」沈靳恆輕攏起眉,卻無半分動怒的徵兆,「看來是提起沈溫歡,你對我的怨氣不小?」
「哪裡,只是好奇為什麼您不公開她的身份,卻還要插手她的人生。」
「也沒什麼,就是父親為了和叛逆女兒好好相處的最好方式罷了,豎子難馴。」沈靳恆嘆息,似乎當真是為人父的無奈。
叛逆?豎子難馴?
這詞用得著實有趣,甚至可笑。
蔣遠昭可以想像到,這位不稱職的父親對自己女兒到底有多疏於了解。
他淡淡開口,嗓音清冷:「您未曾給過她父愛,又何談好好相處?」
沈靳恆聞言淡了笑意,眸光微冷,「看來你了解她比我了解得要多,這六年來對她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正因如此。」蔣遠昭唇角微勾,突然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神情略微戲謔地用空杯碰了碰沈靳恆的酒杯,道:
「我深知她的過往與痛苦,所以才不會帶她過來。」
沈靳恆徹底失了笑,陰沉著臉正欲開口,卻被通知嘉賓入場的廣播打斷。
他冷冷看著蔣遠昭,眸中是難以抑制的怒意。
蔣遠昭卻是絲毫不懼,直視他道:「沈溫歡,有我。」
語罷,他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向臉色極差的沈靳恆,「到點了,走吧,沈總?」
自時裝展開始到結束,即使蔣遠昭和沈靳恆是鄰座,卻也是再無半句話。
事已至此,雙方立場如此明顯,就沒什麼可談的了。
時裝展結束後,由於和Lewis的工作室順路,而距離飛機航班時間還早,於是蔣遠昭便同Lewis去他的工作室參觀。
周煥送他們到目的地後便在車內候著,蔣遠昭則隨Lewis下車,走進了他的工作室展廳。
展廳並不算太大,主要是為了方便展覽當季新款,Lewis前不久剛更新了季款,特意邀請蔣遠昭前來參觀。
蔣遠昭踏入這豪華展廳,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個水晶展覽櫃。
那櫃中掛著件寶藍連衣裙,肩膀處巧妙的用輕紗和蕾絲勾勒出蝴蝶結的形狀,點上些許碎鑽,使得這純淨中添了幾分星芒。
這裙子的裙擺是百褶式,外面有層薄紗,看起來質感輕盈,總體給人的感覺便是夢幻一般。
只一眼,蔣遠昭便想讓沈溫歡穿上這條裙子。
他真是魔障了。
蔣遠昭不由心下苦笑,現在看到什麼好東西,第一個聯想到的都是沈溫歡。
畢竟於他而言,這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用以修飾她。
「這條裙子我可以帶走嗎?」蔣遠昭突然指了指展櫃,一本正經地問Lewis。
正因他知道Lewis放在展櫃中的衣服從不售賣,他才會如此認真的詢問他。
Lewis早就發現他盯著那裙子,不禁蹙眉道:「能襯出它的人很少,你想送的人是誰?」
蔣遠昭不答,只是拿出手機,解開鎖屏後調到桌面,唇角笑意是極致溫柔,Lewis從未見過他如此神情。
他忙過去看蔣遠昭的手機壁紙,只一眼,便脫口而出:「好!」
好一個妙人兒,竟令人滿目驚艷。
Lewis正欲細看那女子,蔣遠昭卻聞聲後立即關屏,似乎給別人多看一秒都是罪過。
這麼珍惜這照片?
Lewis嘆息一聲,卻是心服口服的將裙子小心翼翼疊好,放入一個禮盒中,遞給他,「把她當寶貝了?」
蔣遠昭接過禮盒,低聲輕笑:「何止是寶貝,都當小祖宗哄著。」
Lewis將他送到門外,聞言不禁揶揄他:「你們交往多久了?」
「沒交往,我單方面暗戀她。」蔣遠昭風輕雲淡道,似乎是嫌這重磅消息不夠勁,便道:「時間不長,也就六年而已。」
Lewis:「……」
聽周煥在催了,蔣遠昭便揮手告辭,轉身上了車。
直到那車徹底消失在視野中,Lewis才猛然回神,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六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