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蕊白的認知里,喬夏就是破壞她和季珩關係的賤人搶了他男朋友的狐狸精。
所以,上午揮手打過去的一巴掌絲毫沒有讓她覺得解氣,相反,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季珩推倒在地,而喬夏被牽著帶走的畫面,她心裡就窩火得不行。
宋蕊白後悔自己當時沒有更加用力一些,趁著季珩下來之前多扇她幾個巴掌,最好把她那張清純無害的臉給打爛了
「真是不要臉的臭婊.子。.她罵了句,把手裡的玻璃杯「砰的一下砸到地上,不甘心就這樣簡單地罷休。
宋蕊白心思一動,想到了一個叫做周平的男人,他手臂上紋著紋身,個子也高,看樣子就是在外面混的
她和周平是最近在酒吧認識的,喝過幾次酒,他後來給她塞了張名片,他們兩個的關係說不上有多好,但她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宋蕊白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拔了過去,很甜地叫了聲周哥,彼此先客套寒暄了一陣。
然後,她裝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委委屈屈地說,「周哥,不瞞你說,我談得好好的一個男朋友被外面的一個女生給搶走了,一想到這事我就很難過,心裡總是憋著一口氣,你能幫我把這口氣出了嗎?」
那女生我查過了的,沒什麼背景,就長著一張狐狸精的臉我也不白麻煩你和你的兄弟,只要你幫我狠狠地教訓她一頓辛苦費什麼的,你開個數字,我都願意給。」
周平答應得很痛快,教訓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女大學生不是什麼困難事,本就是他和弟兄最擅長的事,何況聽這口氣,她給的錢絕對不會少。
「行,沒問題,你把這女生的照片和資料發給我,我先讓兄弟去蹲個點,找個方便的時候下手。他道。
「好的。我先轉兩萬過去,就當是提前謝謝周哥了,給你和你兄弟買點菸買點茶。.宋蕊白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很懂事地說
敢勾引自己的男朋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給她點苦頭吃,真當自己是好欺負的。
掛斷電話以後,宋蕊白就安心地等著周平的消息了。
她以為至少是要等個個把禮拜的,沒想到第二天晚上,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周平發了個地址過來,說是已經把那個女生帶到了酒吧的一間包間裡,讓她過去一趟,怎麼處置由她吩咐。
這恰好合了宋蕊白的心意,她沒有猶豫地就攔個車去了那個酒吧,一路上還在想著一會兒要如何收拾喬夏。
漸漸地,一個很陰暗的想法浮上了她的心頭,沒什麼比毀了一個女生的清白更嚴重
到了酒吧,宋蕊白找到那間包廂,推開門走進去,得意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這裡面光線昏暗,她沒有望到喬夏的身影,卻依稀看到,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正中間的,是季珩!
宋蕊白震驚非常,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要走,門卻被人從後面關上,「啪.的一聲,房間裡的大燈被打開,一切都看得清楚了。
關門的是周平,開燈的也是他。他臉上掛了彩,鼻青臉腫的,走路時一拐一拐的,腿應該也是受了傷。
而坐在沙發上的季珩,手裡輕晃著半杯酒,幽深的眸子如同看不見底的幽潭,泛著冷冽的寒意,望向她的眼神更是駭人
她被他看得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聲音抖了抖,「阿珩,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不然呢?季珩挑了挑眉,反問,「你希望過來的是誰,嗯?
宋蕊白默不作聲地抿著唇,不願意說話。
季珩下顎抬了抬,陰沉沉地朝周平的方向看了眼。
對方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珩哥,就是她主動找到我的,給了我錢,讓我找幾個兄弟,教訓一下那個叫喬夏的女生。
聽到這個名字,季珩漆黑的瞳孔緊縮了一下,原本冷峻的臉色又像是覆了一層冰霜,捏著酒杯的手也越發攥緊。
周平見狀,急忙道歉,「珩哥,對不住,真的對不住!我不知道這個叫喬夏的姑娘是您的人,我要是早知道了,她給多少錢,我也不可能接這活啊!
宋蕊白不曉得周平為什麼會認識季珩,但卻隱隱感覺到,這個時候的季珩比在學校時的樣子要可怕得多,得罪了他,是要付出很慘烈的代價。
她放低了姿態,忙不迭地求饒,「阿珩,是我錯了,我一時衝動,咽不下這口氣,但最後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嗎?
「你看在我當了你一個月女朋友的份上,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找她麻煩了,求求你了。
季珩把酒杯里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又彎身,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滿滿一杯,又漫不經心地抿了幾口,之後才慢慢看向她。
「是沒發生什麼,.他點了點頭,薄唇輕啟,像是認同了她的話,.「這段關係開始得荒唐,最錯的其實是我,所以我可以原諒你這次的糊塗。
宋蕊白聞言,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剛要感激地道謝,就看他眼神鋒利地掃了過來,唇邊勾起了一個冰涼刺骨的冷笑
季珩一字一頓地開口,「她的皮膚那麼嫩,我都捨不得碰下,上次你的那一巴掌卻打得那麼狠,她的臉都被你打流血了這筆帳我不能不和你算。
說話時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上了不容置喙的威懾。
宋蕊白仿佛睛天霹靂,當即瞪大眼,臉色變得慘白,「你你你想怎麼樣?」
季珩沒再看宋蕊白了,而是把目光轉向一直安靜不敢吭聲的周平,「我從來沒有打女人的習慣。
周平立刻心領神會,諂媚地笑道:「珩哥您放心,一切都交給我好了。
他一說完,就氣勢洶洶地朝宋蕊白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任她怎麼掙扎都跑不脫。
然後,一巴掌又一巴掌,他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聲音清脆又響亮。男人的力氣天生比女人大,沒一會兒,她的臉兩邊都腫了起來,嘴裡還吐出了血。
約莫聽了十幾聲響,季珩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他們兩個的旁邊,冷聲道:「行了。」
他對周平道:「你走吧。」
「多謝珩哥了。」周平如蒙大赦,邊哈著腰邊退出包房。
宋蕊白從沒受過這種屈辱,像是病狗一樣癱軟在地上。
她的左右臉頰都高高地腫起,上面是鮮明的巴掌印,眼淚鼻涕流了滿臉,混雜著嘴裡吐岀的鮮血,模樣看著糟糕極了。
季珩垂眼看她,眼中沒有一絲同情,「你如果沒有找上周平,我也不至於對你下這麼狠的手,你打了她一巴掌,本來還兩巴掌回來也就夠了。所以說….
停頓了幾秒,他繼續,語氣含著威脅的意味,「以後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別去找她。要不然下次的教訓一定比這次重千百倍。這一回,就當是對你的小懲大戒了。」
宋蕊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緩慢而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乾涸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心裡依然裝著對喬夏的怨恨和嫉妒
憑什麼對自己兇狠得不講一點情面的男人,對那個賤人卻是萬般寵愛?
但現在的宋蕊白也只敢想想,什麼都不敢做了,今天遭遇的恐怖,她沒膽量再經受第二遍了。
季珩開著摩托車去了江邊,一個人站在那兒喝了幾聽啤酒焦躁的心情卻沒有緩解。
他在後怕。
要不是他湊巧認識周平的一個朋友,要不是周平嘴快把這件事說了出來,他不敢想像小矮子會遭遇什麼。
她力氣那么小,腦子還笨,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要是真讓他們碰上了
冷意躥上了後脊背,他手上捏著的啤酒漸漸變了形狀。
又在江邊的欄杄那兒靜站了半個小時,季珩摸出手機,給她拔了一通電話。
這個點喬夏剛洗漱完,正坐在書桌前戴著耳機寫聽力的作業,一聽到電話響了就順手滑了下接聽鍵,連來電顯示都沒有看一眼。
那邊傳來的聲音略顯沙啞,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帶著很深的歉意。
喬夏聽出了他的聲音,握筆寫字的手停了下來,「沒事的我沒有怪過你啊。」
真是個不記仇的小矮子啊
季珩笑了笑,問她,「你今天擦藥了嗎?臉上的傷有沒有好些?還疼不疼?
「擦過了。「喬夏一個接一個,很詳細地回答,.臉上的傷也好多了,紅腫消了,那個傷口也結痂了,都已經不疼了,你不用擔心。
喬夏以為季珩問完這個之後就會掛斷的,沒料到他話鋒轉,突然問,「他對你好嗎?
她愣了好幾秒,覺得他說的應該是顧延川,誠實地回答,好的。
「有多好?」季珩追問。
喬夏猜想他是在關心自己,不知該怎麼形容,只好連用了幾個形容詞,「就是……非常非常的好啊。
季珩慢慢地開口,嗓音艱澀,「那如果我以後也對你非常非常的好,你能不能……
後面的話喬夏沒有聽到,因為蔣恬過來拍了下她的後背,夏夏,我忘沖洗澡卡了,你可以把你的借我一下嗎?
「給,你拿去用吧。
喬夏拉開抽屜,找出一張卡,遞給她,接著對電話那端說了聲抱歉,茫然地問,剛才我室友找我借洗澡卡,我沒聽到你後半句話,你說的是什麼啊?
季珩沉默了一會兒,又笑起來,不過這笑聲里夾著幾分落寞,「我說,如果我以後也對你非常非常的好,你能不能多給我買幾次抹茶干層?
「啊?.她不明所以,但卻很快地答應了下來,「好啊,我以後去買的時候都給你帶一份。
「那你一定要說話算數。」他低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