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
姜喃才不要在敵人面前露怯。
他挺起胸膛，揚起形狀優美的下巴，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傅京州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這次期中考試考了多少分？」
姜喃：「……」
他隨口瞎編：「689。」
傅京州：「年級第一嗎？」
姜喃：「當然。」
傅京州說：「我記得年級第一是會上光榮榜的，我去看看吧。」
姜喃：「……」
傅京州說完，就抬起步子，仿佛真的要去。
姜喃氣急敗壞，匆忙間抓住他的手。
少年人的掌心有點熱，傅京州真的停下了，他轉頭看著姜喃，奇怪地問：「怎麼了？」
姜喃有點不好意思和他對視，支支吾吾地說：「我剛剛記錯了，我沒考六百八十九。」
「那考了多少？」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姜喃扁扁嘴，不情不願地說：「三百八十九。」
他說完，好半天都沒有收到回復，就疑惑地抬起頭，結果撞進了男人帶笑的眼睛裡。
姜喃愣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了，「你早就知道我考了多少分，你剛才就是在故意耍我。」
傅京州沒否認。
姜喃氣得直接短壽五十年，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土了。
「你真討厭。」
他是真生氣了，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臉通紅一片，校服外套敞著懷穿，脖頸細長白皙，此時也瀰漫著緋紅。
傅京州眼皮輕輕跳了一下。
這氣性還挺大的。
姜喃扭頭就要走，卻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扯住手腕。
「別生氣。」
姜喃：「我就要生氣。」
傅京州軟了語氣，說：「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姜喃怔愣地看著他，見他確實一臉真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最後結結巴巴地說：「我最近沒有零花錢了。」
傅京州彎起唇：「走吧。」
姜喃愣了下：「去哪裡？」
傅京州說：「我的車還在外面，副卡也在車上。」
姜喃聽到前面那句話還沒有什麼反應，聽完後半句話，他立馬說：「走吧。」
-
姜喃本來以為傅京州就是開個玩笑，直到他跟著他上了那輛黑色跑車，雙手接過那張黑色的副卡時，他才意識到，傅京州沒有開玩笑。
姜喃定定地看著手裡的黑卡，「這會不會太貴重了？」
「怎麼會？」男人氣定神閒地抱著胳膊。
其實他才比姜喃大了兩歲，明明還是少年人的年紀，但是因為他的氣質偏冷淡，做事滴水不漏，所以更加像一個成熟的男人。
「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我所有東西都會是你的。」
傅京州說完，扭頭看向姜喃。
少年整張臉都是紅的，比柿子還漂亮的顏色。
傅京州挑了下眉，這應該是害羞了吧。
姜喃攥著手裡的黑卡，心想這男的還挺大方的，這個包辦婚姻也還可以。
他問：「我最多可以刷多少？」
傅京州說：「我有多少你就可以刷多少。」
姜喃愣了下：「你怎麼這麼大方？」
傅京州漫不經心地說：「當然，這有個前提。」
姜喃：「……什麼前提？」
傅京州：「高考的時候，比你現在的分數多三百。」
姜喃：「……」
他把卡扔了回去。
「算了吧，我可以繼續窮著。」
傅京州冷眼看著他。
姜喃絲毫不害怕，他一向吃軟不吃硬，抱著胳膊和他對視。
幾秒後，傅京州突然嘆了口氣，在姜喃頭頂很輕地摸了一下他的粉毛：「聽話，好不好？」
聲音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姜喃看著近在咫尺的帥臉，腦子仿佛傻掉了：「我勉強答應你了。」
約莫是過了三天，他才反應過來，這一次是自己虧了。
但是已經晚了。
某人非常自覺地把他以前上高中時候的筆記快遞給姜喃，順便買了一大摞習題，制定了超長的學習計劃。
姜喃雖然學習不好，但是他腦子聰明，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第一次考上了五百分。
驚呆了班主任。
高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終於考上了五百五十分。
寒假的時候，傅京州也放假了，每天親自監督姜喃學習。
期間，姜喃罷工十五次，被氣哭五次，有四次是被數學大題氣哭，一次被傅京州氣哭。
但是他刷著人家的卡，還沒開始吵架就心虛了。
再說，他也不是傻子，傅京州確實是為了他好。
高三下學期，姜喃瘦了整整十斤。
一模六百二，二模六百四，三模六百分。
好在他心態比較平穩，最後高考成績六百三。
出成績那天，姜父薑母高興得到處打電話，只有姜清野表示不信。
「小崽子，你被奪舍了吧？」
姜喃氣急敗壞：「你有毛病吧？」
兩人吵了一架後，姜喃氣沖衝出了門。
薑母非常擔心：「喃喃這是要離家出走嗎？」
「怎麼可能？」
姜清野抱著一半西瓜，說，「這個小崽子肯定是去找他老相好了。」
-
姜喃在小區門口等了會兒，熟悉的跑車開了過來，最後停下。
姜喃跑去了副駕駛，拉開車門，「我高考成績出來了。」
傅京州笑：「阿姨發朋友圈了。」
姜喃「哦」了聲。
他剛才還打算來報喜，結果這人已經知道了。
他頓時覺得有點尷尬，垂頭看著自己的褲子。
傅京州一手懶散地搭在方向盤上，忽然喊：「姜喃。」
「嗯？」
姜喃下意識抬起頭。
傅京州說：「畢業快樂。」
姜喃怔了下，「謝謝。」
「高中畢業，你知道有什麼改變嗎？」傅京州問。
姜喃：「我成熟了？」
「不是。」傅京州說，「談戀愛就不算是早戀了。」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忽然解開安全帶，啪嗒一聲，整個人傾身過來。
姜喃瞳孔一顫，下巴忽然被人捧住，溫熱的唇隨之落下。
他碰了碰姜喃的唇，然後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姜喃渾身一麻。
他睜大了眼睛。
傅京州似乎是察覺到了，退後一點，說：「閉眼。」
姜喃：「你就是貪我的色……唔……」
他再一次被吻住。
窗外的夕陽仿佛被打翻的顏料，周圍的雲朵都被染上了金色。
高考結束後，一切都是自由的。
手機自由，戀愛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