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一言不發，默默搬著他的凳子，離姜喃更遠了。
這頓飯結束後，已經是晚上九點。
姜喃出了山海樓，接到了朱夏的電話。
「怎麼樣？」
姜喃想了想，說：「吃回本了，還挺好吃的。」
朱夏：「……」
「我是問你， 加上其他人的聯繫方式了嗎？」
朱夏額角一陣抽疼，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嗓子眼裡磨出來的一樣。
姜喃挺實誠的：「沒有。」
朱夏深吸一口氣：「也是，我就不該對你抱有希望。」
姜喃哼了聲：「你怎麼說話呢？」
朱夏一言不發，把電話掛了。
-
第二天下午五點。
節目組外面的觀眾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
後台嘉賓化妝間。
節目組有個新來的化妝師，被派去給某惡名昭著的十八線小糊豆化妝。
新來的化妝師是個扎著丸子頭的女生，看上去很年輕。
姜喃收起手機，正要跟她打招呼。
結果女生非常惶恐，手都在哆嗦，「姜……姜老師，您好。」
說完，她猛地彎腰，鞠了一個躬。
姜喃：「……」
太離譜了。
他及時站起來，「你快看。」
化妝師茫然地看過去，「怎麼了？」
姜喃跺跺腳，「我身後有影子。」
化妝師：「然後呢？」
姜喃一臉深沉：「所以我是一個大活人，你不用害怕。」
化妝師：「……」
之前的惶恐害怕全然沒了。
她只剩下一個感悟。
——我的母語是無語。
救命！
化妝師收拾好心情，開始給姜喃上妝。
上妝的時候，她有點意外。
娛樂圈雖然帥哥美女多，但因為長期熬夜作息不規律，又或者是因為吃喝玩樂太好色，所以皮膚狀態很差。
好幾個男明星被粉絲誇成神顏的，臉上的皮膚坑坑窪窪，全靠濾鏡和化妝師的粉底。
而姜喃的皮膚很好。
像是沒發育的小孩一樣，臉頰皮膚柔軟白皙，嘴唇紅潤。
如果他是個女生，一看就是月經很規律的那種。
-
化完妝後，節目很快開拍。
《你的快樂我來給》採用現場直播的形式，算是脫口秀類節目裡最火的一個。
因為這個節目不管是主持人，還是剪輯師，又或者是導演，都非常賤。
寧願得罪人，也要蹭上流量。
娛樂圈之前有一對靠恩愛出名的夫妻，結果被曝光雙雙出軌。自此兩人針尖對麥芒，《你的快樂我來給》的節目組卻瞞著雙方把人請了過來。
那場面，至今仍是娛樂圈尷尬死亡名場面之一。
早在節目開拍之前，姜喃就做足了心理準備。
一開場，主持人謝全迅速把所有贊助商說過一遍後，就開始介紹在場所有嘉賓。
這段主持詞非常難聽，咖位大的，就好好捧著，咖位小的，就使勁嘲諷。
輪到姜喃時，謝全嘴角翹起，「這期節目呢，我們請來了一位被公司雪藏半年，靠和隊友賣腐綁定cp上位的某十八線男明星。」
這話一出，全場觀眾都沸騰了，笑聲如同潮水一樣。
彈幕也瞬間湧上層層疊疊的哈哈哈哈。
【救命救命！這是可以說的話？】
【我草我草，謝全老師依舊穩定發瘋（bushi）】
【啊啊啊啊啊啊啊說的太好了，我早就忍不了這個小糊豆了。】
【駱航粉絲淚流成河，感謝節目組親自嘲諷這個糊逼。】
【被姜喃油到生理不適兩天，感謝節目組】
陳廷剛剛被主持人嘴了幾句老臘肉，此時臉色漆黑，聽完謝全這段話，他的心情奇異得好了許多。
目光也投向斜後方的姜喃。
他本來以為姜喃就算不哭，至少也得臉色難看。
結果他很平靜，平靜得仿佛在說別人。
771有點聽不下去：【這節目就非上不可嗎？】
姜喃一手打在膝蓋上，慢條斯理地說：【可以不上，但以後原主在娛樂圈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771一怔。
姜喃繼續說：【這次風波太大，在微博解釋的話，沒有人會信。】
當討伐一個人，成為群體的狂歡，人的良知也就消失了。
他們只會相信自己想聽見想看見的。
想解決這個困境，只能劍走偏鋒。
下一秒，鏡頭一轉，轉向了嘉賓席。
直播間觀眾還在沸騰地討論著，姜喃突然出現在鏡頭裡。
他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上身是一件無袖T恤，白色的。胸前掛著一條銀色鎖鏈，粉毛被化妝師精緻抓過，中分碎蓋，卻帥得一身少年氣。
因為主持人正在介紹他，所以攝影師將攝像頭對準了自己時，姜喃並不意外。
少年看到攝像頭時，扯唇笑了一下。
與此同時，771聽見他說，【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跟人對著幹。】
直播間的彈幕安靜幾秒。
然後緩緩滑過幾條畫風明顯不同的彈幕。
【這是誰啊？帥得我像東北人吃麵，毫無剩蒜。】
【呔！這麼帥的人兒，朕竟然沒有見過，封妃！封妃！】
【斯哈斯哈……手機屏幕上多了好多口水。】
【我覺得他也沒多帥啊，其實我覺得還好啊（變成猴子）（搶奪路人香蕉）（飛入叢林在藤蔓間蕩來蕩去）（高聲吼叫）（我的老婆）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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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採用一對一PK的形式進行。
這期節目總共邀請了六位嘉賓。
上場前，六位嘉賓就提前抽過簽。有三位嘉賓擁有主動權，可以挑選自己的對手。
姜喃的運氣一向差得沒邊。
自然是等著被挑的。
節目走到挑選流程時，陳廷作為一號選手，拿著話筒說了一大堆虛偽的理由，最後挑中了姜喃。
姜喃瞥他一眼，毫無意外。
771倒抽一口氣：【他為什麼會挑中你？】
姜喃臭不要臉：【因為我長得太帥了。】
771：【……】
姜喃雙腿交疊著，解釋道：【還能是因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最近黑紅，有流量，有話題，當然他應該也覺得我很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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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廷和姜喃是壓軸出場的一隊。
前兩隊花了四十分鐘，且看點和笑點很少，此時直播間的觀眾已經看累了。
朱夏坐在後台，沒有看前面的實時轉播。
而是打開手機，時刻觀察著彈幕。
彈幕的畫風有些奇怪。
姜喃快要上場了，不少觀眾都在催促他趕緊上去丟人。
偏偏有一小部分觀眾，畫風無比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