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傅京州緩慢地重複一遍。
姜喃點了下頭，有點猶豫地問：「你看過網文嗎？」
「看過一點。」
網文在網際網路時代已經成為了人們不可或缺的電子榨菜，即便傅京州是個根正苗紅的富二代，學生時期也跟風看過幾本大火的網文小說。
「嗯……這件事情說出來可能會有一點魔幻，反正簡單點來說，你們這個世界其實是我看過的一本書，有一天我去給那個周扒皮總監買咖啡的時候，一時間氣不過，突發腦溢血去世了，然後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姜喃說完，抿著唇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男人的神情。
畢竟現在還是一個唯物主義盛行的時代，他說的這些話，一般人可能都會以為他是得了妄想症，或者是得了失心瘋。
傅京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兩人目光對視上，他短暫地思考了一瞬，「是結婚第一天的時候嗎？」
姜喃驚住，眼睛都瞪圓了。
這副表情騙不了人，傅京州沒等他回答，又問了一句，「是我說你得精神分裂症之前那幾分鐘嗎？」
霸總不愧是霸總，腦子有點太聰明了。
姜喃點頭，然後又指責道：「所以，咱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特別冷漠，特別無情，還把我罵了一通。」
「我的錯。」
傅京州從善如流地道歉，他伸手抓住少年的手腕，目光很認真：「那你還會再走嗎？」
「當然不會。」姜喃下意識說完，突然又頓住。
等等……
他好像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來。
771當時只是說了一下任務，並沒有說結局。
傅京州多敏銳的一個人，他攥著姜喃手腕的手不自覺地攥緊，唇瓣抿直了，「姜喃，你猶豫了。」
「我……我……」姜喃大腦一片空白，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他得把771抓過來，好好審問一下。
但是他老婆已經不想聽他說什麼，攥著他手腕的手非常緊，語氣帶著幾分危險：「我還是把你關起來比較好。」
「等等！」
聽到「關」這個字，姜喃腦子倏地清醒了，「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你不能把我關起來。」
傅京州看他幾眼，然後問：「那你會跑嗎？」
姜喃立馬回答：「當然不會。」
「那你會突然消失嗎？」
「肯定也不會。」
「這世界上有那麼多扇門，我哪也不去，偏偏去了你的心門……」姜喃語氣深情道，「我既然已經進了你的心門，怎麼可能會再離開？」
傅京州：「……」
他面無表情地和姜喃對視著。
少年粉毛凌亂地搭在額前，一雙眼睛又圓又亮，乾淨清澈，他努力地眨巴著眼睛，以此證明自己的神情，除了有點刻意，其他還挺好的。
情話一如既往地土，傅京州活像被壞男人蠱惑了的乖乖女一樣，抿著唇點點頭。
「這就對了嘛。」姜喃笑眯眯點頭，隨後又想起來關於林深的事情，「我怎麼感覺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林深的事情。」
「該驚訝的是傅津川，不是我。」男人淡淡地說了句話。
姜喃整個人都愣住了，這句話在腦子裡面過了一秒，然後問：「諜中諜？」
「嗯。」傅京州不知道想到什麼，彎起唇笑了笑，「他自己蠢，可能就覺得別人和他一樣蠢吧。」
姜喃看著他這表情，內心替傅津川默哀兩秒，又點了三根蠟燭。
難怪原書作者要寫泥石流呢，沒有天災發生的話，傅津川怎麼可能斗得過傅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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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德良故意傷害罪#這個詞條登上微博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
彼時姜喃的易感期徹底結束，他看著微博詞條，心想蔣德良可真是作死。
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可沒有打死人這件事情嚴重，趕在過年前，直接喜提牢底坐穿大禮包。
這幾天孟燃的父母也露面了，夫妻倆一夜白頭，家裡條件本來就不好，除了孟燃這個兒子，還剩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女兒。
網友自發捐了不少錢，姜喃跟著捐了十萬，他老婆跟著捐了五十萬。
孟燃以前只是一個十八線小藝人，微博粉絲超不過五十萬，多數粉絲都是殭屍粉，或者是公司買來撐場面的。
這一個星期，他頻繁登上微博或者是其他公共平台的熱門，各種懷念視頻。
他生前在某一個綜藝里，許過一個願望，那就是可以小火一下，這樣才有更多的劇本來找他。
而他死後，才實現了生前的願望。
已經不僅僅是小火了，而是大火，火的家喻戶曉。
但是僅僅過去一周，他的名字就悉數消失。
網際網路的流量如同大海，奔流不止，永遠不會停留在某一個人身上。
一周過去，網友已經不怎麼再提沈安白刪微博的事情，姜喃脫粉的那些粉絲有的厚臉皮回來了，有一些沒有再回來。
之前辱罵的網友再次變成了路人粉。
再多的同情與難過，喜悅與悲傷，都逃不過時間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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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喃自己心裡卻沒有過去。
他在公司上課的時候，總是會走神，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竹聲心思很細，在姜喃第三次神的時候，他忍不住問：「喃喃，你到底怎麼了？」
「沒。」姜喃習慣性地搖頭，片刻後，又小聲詢問，「你說孟燃的死，有我的責任嗎？」
宋竹聲愣了下，「為什麼會這麼問？」
姜喃說：「如果不是我發的那條微博，激怒了蔣德良，興許孟燃就不會死。」
宋竹聲蹙著眉：「你不能這麼想啊，在這件事情里，是蔣德良先發微博，在網友面前敗壞你的名聲，你也是受害者。他生氣歸生氣，生氣動手打人是他的錯，不是你的錯。」
姜喃沉默住了，「但是……」
宋竹聲繼續問；「他發微博敗壞你名聲的時候，你生氣嗎？」
姜喃點點頭，他當時差點被氣死了，蔣德良這噁心人的東西，黑的說成白的，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又冠冕堂皇。
宋竹聲又繼續問，「你生氣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打人？」
姜喃想都不想，直接說：「我可是個正常人，我又沒有打人的癖好。」
「這不就是了嗎？」宋竹聲擺擺手，「他打死人，是因為他有暴力傾向，他有暴力傾向，這個事情可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