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怡罵得聲嘶力竭,可是為時以晚。
任何人都為她所做過的事付出相應的代價,袁怡也不例外。
秦萌此時就像個勝利者,雖然此時此刻無論她笑或者不笑,得意甚至失意,她的表情都如一的可憎,但她的心情和語態表明了一切。
她很高興。
她自小出生在社會底層,感謝高穎這個養母才給了她往上爬的機會,她也富有過,被崇拜過,從天堂掉落地獄時,她才發現,原來人真正可悲的是一顆永不滿足的心。
「霍夫人,滋味如何?你這個讓所有東市女人羨慕且高不可攀的女人要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你說這算不算叫做報應。」
秦萌惡狠狠的瞪她,袁怡已經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麼樣的處境,她腿軟得站不起來,哪裡還顧得上跟秦萌吵架拌嘴。
坐在地上的她情不自禁的開始回憶著自己過去的幾十年的人生,從少年時代到少女時期,嫁入霍家,懷孕,發現丈夫出軌到流產。
她前面的人生有多麼的順利,後面的人生就有多麼悲慘。
袁怡自以為自己能夠與命運抗爭,她一直在等,等時間和老天爺送給她一個答案,一個公平的她想要的答案。
最終,她等到的是自己即將慘死,她年著面前的秦萌,人不人,鬼不鬼。
袁怡突然睜大眼,叫囂著向她衝過去。
「秦萌,為什麼這樣害我,我是霍夫人,你竟然敢害我。我跟你拚了,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袁怡也瘋了,她不甘心。
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是霍夫人,多少人想要她這個位置,她已經得到了所有人此生難及的財富,她還想得到什麼?
她什麼都有了,現在,她失去了一切,連命都要流失。
就算將整個霍家給她又怎麼樣?
她同樣得不到了。
秦萌同樣腥紅著眼,她根本不怕袁怡。
兩個女人在昏暗的小屋裡互相掐著對方的脖子,兩個人都同時向對方下了狠手。
監控室里,霍東銘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看她們倆個人狗咬狗,他情緒沒有半點波動起伏。
秦萌,袁怡。
兩個人都想迫害他一家人,兩個女人都該死。
他給過她們機會,是她們不要。
監控里秦萌與袁怡相互掐著對方的脖子,裡面甚至傳出骨頭可怕的咔咔聲。
眼看兩個人都掐到對方翻了白眼,再繼續下去,真的會死。
小屋的門緩緩打開,光線照了進來,一個低沉又威嚴十足的聲音阻止了她們。
「停手。」
兩個女人此時都殺瘋了,哪裡還能停得下來。
最後,一道水注沖在了她們倆身上,被水流衝到睜不開眼,身上疼痛不已的兩人終於分開了。
她們也看清了門外男人的臉。
「霍東銘——」
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霍東銘,我是你媽,你竟然害我。」
袁怡看見霍東銘,怒不可遏。
「到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霍東銘聲音冷得像從地獄裡傳出來。
「我曾經的確當你是我的母親,你控制高穎不認我,殺了我父親,我都能算了。但是你想害死我的妻兒,這筆帳我一定會跟你算。」
袁怡愣住,後來全狂笑出聲。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這個狡猾的野種,真的跟那個死鬼一樣。我太小看你了。你心機如此深,是我殺了你父親,又怎麼樣?他該死,他背叛我,還有你母親,他們倆苟且卻害死了我的孩子。
如果今天我的孩子沒死,他應該跟你一樣大。他在我肚子只待了幾個月,我做B超的時候甚至看見了他的小手和小腳,我每天晚上都能感覺到胎動。
他在我肚子裡那樣歡快,霍東銘,再過幾個月,我的兒子就要出生了。是你的母親勾引了我老公,還懷了你,我的孩子呢,可憐他還沒落地就死了,死了——」
袁怡幾十年的心酸痛苦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她的聲音悽慘,淚如雨下。
提到自己那期待已久的孩子,她就痛苦到渾身抽搐。
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當年那種痛徹心扉仿佛還在昨天。
霍東銘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因為袁怡的痛苦而感同身受。
等她情緒過去之後,他才開口。
「那又如何?」
袁怡驚呆了,愣了幾秒,她盯著霍東銘破口大罵。
「你就是個狼心狗肺,養不熟的惡魔。虧我這麼多年把你當親生,果然別人的就是別人的。」
「夠了,不用再說了。每個人都有不如意的一面,但不管如何的不滿意自己的生活,傷害別人就是錯。」
袁怡笑了,笑得很癲狂。
「你是說,你的母親勾引我老公傷害我這件事嗎,難道你要把這錯誤推到我的頭上?難道是我的錯。」
袁怡看著面前這張與自己丈夫極為相似的臉,像是看到當年同一個人對她的無情。
曾經他們也相愛過,結果那個男人毫不猶豫的拋下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裡。
「我說的是,你把自己的恨轉嫁到與你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你將我認成兒子,卻要傷害我的妻兒,我容不了你。」
霍東銘不讓她偷換概念,袁怡披頭散髮用幾近瘋狂的眼神看向霍東銘。
「那是因為你不聽我的話,你要把所有的霍家資產全部轉給商晚晚,她何德何能,她才嫁入霍家幾年,就能得到霍家的全部,那我算什麼,霍東銘,你憑什麼將一切都給她?」
這才是袁怡最介意的。
她嫁進霍家沒幾年就守了寡,誰來給她賠償?
誰體貼她,心疼她?
沒人依靠,就只有靠自己。
她要霍家的一切,本來就是她的。
「霍東銘,你欠我的,你和你母親還有霍家,你們都欠我的。」
霍東銘眼神更冷了。
「是你自己貪得無厭,沒人欠你任何東西。如果你安心當霍夫人,你可以安享晚年,有兒孫承歡膝下,是你自己要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不會放過任何傷害我家人的人,包括你在內。現在,我可以放你出去,但是,你跟死人也沒有區別了。」
霍東銘說完又看向秦萌,然而,秦萌已經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了。
在見到霍東銘的那一刻,她既驚喜,又自卑。
她沒臉見任何人,也不想讓他見到自己丑陋的樣子。
但她來不及躲,她終於消磨了生命,慢慢的躺在了地上,渾身冰涼。
有人過來探著秦萌的鼻息。
「霍少,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