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著自己受傷的地方，伸手一抹全是血。
「滾過來，我受傷了沒看見嗎？打電話叫救護車。」
秦萌大叫，卻沒有人理她。
這些傭人平日裡窩囊氣受夠了，但凡秦萌對他們好那麼一丁點，大家也不至於站在旁邊幸災樂禍加袖手旁觀。
她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眼巴巴的盯著那些人，沒有人對她投以關注和同情。
甚至，他們是期待她死的。
「我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想想你們過萬的月薪吧。你們去別的地方幾千塊，難道不受氣嗎？你們這些該死的——」
秦萌一邊罵一邊掙扎著想起身，結果，酒精和藥物殘害了她的身體，她根本沒有力氣，只能在地上翻滾，蠕動。
大約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這些人的確侍候她的薪水要比侍候普通人高出許多，否則誰願意來這裡身心都受折磨。
「我看我們還是叫救護車吧，不然霍夫人怪罪下來可擔不起責任。她如果死在外頭也怪不了我們。」
眾人竊竊私語，秦萌半躺在地上喘氣。
嘴裡咕咕噥噥的咒罵。
最後，終於有人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半小時後救護車才趕了過來。
醫護人員戴著口罩都聞到了空氣中的異味。
他們不知道是哪裡飄來的味道，向傭人求證，傭人們也沒有人說話，只是帶著他們去到秦萌身邊。
醫生這才發現味道就是從暈倒的女人身上發出來的，除了醫務人員，根本沒人敢碰秦萌。
傭人們看見秦萌被抬上了車才終於鬆了口氣。
救護車一走，他們便趕緊動手打掃別墅上下。
至少，那個可怕的老太婆有一陣子不會回來了吧。
看她的樣子似乎傷得不清，地上一灘血漬，傭人們都從心底高興。
看不見秦萌的日子比過年還快樂。
別墅恢復平靜，袁怡那頭也收到了秦萌入院的消息，並沒有做任何表示。
但她打電話去問了一下，讓他們儘量治療。
目前這個女人對她還有用，還不能讓她這樣死了。
到了必要的時候，她會給她安排一個意外死亡，說不定還能為她辦個葬禮，讓她死得不那麼難看。
袁怡唇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手機里霍東銘公司那還有別墅安排的眼線發來的消息。
霍東銘顯然並沒有找到秦萌。
她長時間的笑了。
到底霍東銘是自己養大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怎麼說她也是母親，能那麼容易就讓霍東銘得手抓住秦萌，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凡是不能為她所用的，她都要除掉。
當年對自己的丈夫，現在對自己的養子。
霍東銘看在自己與他多年的母子情上，她選擇多留一段時間觀察。
若是最後，他還是決定不顧她這個母親的感情，執意將霍家所有財產分給商晚晚那個賤人，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一個沒人愛的女人早就豁出去了，她要握在手裡的是財富與權勢，至於其它一切虛無縹緲的情感，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個笑話。
霍東銘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商晚晚所說的老婦人。
「醫生那天說，我應該是夢魘了。會不會，真的是我自己出現了幻覺？」
商晚晚覺得以霍東銘的本事不可能找不到人，除非那天真的如醫生所說就是場夢。
而且，秦萌變成老太婆這件事有點太不可思議。
「不是。」
霍東銘很清楚，商晚晚看見的絕對是真人。
緬甸那邊傳來的照片，霍東銘將手機拿到商晚晚面前。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商晚晚懷疑的接了過來，點開圖片嚇到差點尖叫。
「嗯，對，就是她。」
這個可怕的老婦人，佝僂著背，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的。
像從地獄裡爬出來似的。
「那就沒錯了。」
商晚晚捂著唇。
「真的是秦萌？但是，根本看不出來。」
無論是身形還是任何外部輪廓都無法辨認她的模樣。
「是。下盅的人會被自己下的盅反噬，多行不義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這就是輪迴。」
霍東銘輕輕將商晚晚摟入懷中。
「不要掉以輕心，那天看到的絕對是她。」
商晚晚在霍東銘懷裡顫抖。
天，原來人真的會像恐怖電影裡呈現的那般嚇人。
「為什麼還沒有找到她，她會飛天循地嗎？」
商晚晚本能的問。
她不是給霍東銘壓力，她怕秦萌這種人過於偏激，到時候孩子們的生命定會受到威脅。
「有人在保護她。」
還沒有找到那個人。他第一次呈現出無力感。
到底是誰在後面保護這個女人，否則，他不可能找不到她。
「你得罪過誰？」
商晚晚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太可笑。
霍東銘卻是一本正經的回答。
「我是個商人，商場上爾虞我詐，用的手段都不那麼高明。得罪的人，恐怕幾天也數不完。」
他為霍氏集團創造了那麼多的財富，又有哪一樣不是踩著屍山血海，在這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得來的。
商晚晚閉嘴了。
「你這麼厲害，吃過你虧的人不一定敢。」
她的話像一道光，瞬間點醒了霍東銘。
「你是說？」
商晚晚搖頭。
「我什麼都沒有說，我也不會隨便懷疑別人。但是，商業行為就是商業行為，你不是真的殺人放火，我相信你也不會無故傷人，難道你經常為了公司讓人家破人亡嗎？
很明顯，想利用秦萌的人是衝著我們一家人來的，目的是要我們，或者我死。想想回來，我的存在，還有我們孩子的存在到底擋了誰的路，往這方面走，真相大概就會出來了。」
商晚晚分析結束，霍東銘簡直不用再動腦子了。
這世上不喜歡看到商晚晚的人除了秦萌之外，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如果這個人幫了秦萌，他的確很難找到秦萌。
想到這裡，霍東銘情緒反而鎮定下來。
「後天就是老爺子生辰，到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加肚子裡這個小傢伙，一起去老宅。」
商晚晚驚了一下。
「老公，我不是在說爺爺。你別瞎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