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見計謀得懲,立刻離開了他身邊。
「謝謝叔叔,我現在就去換衣服。」
「……」
靳睿看著門邊一縷白色的衣角消失了,鋼牙幾乎盡數咬碎在口裡。
她叫他叔叔——
叔叔?
「黎——落——」
房間裡發出震耳欲聾的獅吼。
黎落早跑到沒影了。
這男人還挺好玩的,誰叫他最初遇見她的時候總是動不動撩她,把她弄到慾火焚身後又突然抽身,像有病似的問她是不是以為他是靳敬梟。
黎落很多時候也很迷惑,她到底把靳睿當什麼。
後來想想自己絕無可能把他當成靳敬梟,雖然都是男人,但品種不同。
就像狗一樣,有的是哈士奇,有的是柯基。
她的靳敬梟溫柔紳士,對她呵護倍至,靳睿不同,他對她沒有感情,而且也不溫柔,成天冷冰冰的。
黎落想了想,靳睿這條狗的德性道是跟霍東銘那狗男人極為相似,大約是同一個祖宗下來的。
她一邊想一邊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
現在的她無心兒女私情,晚晚得了抑鬱症,這麼可怕的病,霍東銘這狗男人是怎麼對待她的。
她心不在焉的坐在客廳沙發上,靳睿從樓上下來,他換了一身黑色的襯衣,外面是黑色西裝,將他的人包裹得整潔又氣質斐然。
黎落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了,腦子糊了兩秒,直到靳睿走到她面前沉聲道:「發什麼呆,走。」
黎落這才如夢初醒,紅著臉跟在他後頭灰溜溜的。
不得不承認,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在腦海里歪歪了跟靳睿那個什麼的場景。
她想煽自己一巴掌。自己是不是變壞了。
黎落跟著靳睿上了他的商務車,司機早早的停在草坪上等候。
漆黑的夜裡繁星漫天,兩人坐在后座上,都一言不發。
靳睿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渾身的戾氣,黎落坐在他旁邊像掉進了冰窖,能凍死人。
她想不通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麼能把自己弄得像寒冰一塊冷。
黎落打了個哈欠,靳睿淡淡道:「靠過來。」
「???」
他不耐煩地睨了她一眼。
「我說靠著我的肩膀你可以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黎落烏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眨了眨,以為聽錯了。
結果,靳睿伸手直接扣住她的腦袋將她扯過來摁在腿上,將她整個環在自己的臂彎里。
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黎落一跳,她本想掙紮起身,上方的靳睿粗聲粗氣道:「別動。」
黎落只好趴著不敢動了。
夜已深沉,黎落著實很想睡。
車行駛在路上偶有顛簸,躺在他懷裡像個柔軟的人形沙發,很舒服。
她眼皮漸漸落下,迷迷糊糊間聽到靳睿問了句:「為什麼叫我叔叔?」
黎落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問的,隨口答:「因為老……」
「……」
靳睿幽暗的眸子裡迸發出的烈焰能燒死人,但他懷裡的女人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黎落睡得極不安穩,她不斷的在他懷裡輾轉,靳睿要費很大的定力才能保住自己不會再次對她有生理反應。
這種折磨一直到了霍東銘的別墅才中止。
他看著她的睡顏,想著一路非人的折磨,第一次心裡有了惡作劇的念頭。
他才三十幾,敢說他老……
「唔——」
黎落睡得正香,睡夢中卻掉入了水裡,無法呼吸,她只好拚命張嘴想喊救命,一掙扎人醒了,鼻頭被捏得通紅。
頭頂上方靳睿在晨光中眸光森然的看她。
剛剛他捏著她的鼻子根本呼吸不了,怪不得她會窒息。
這渾蛋——
「到了——」
黎落攸的坐起身,霍東銘的別墅已經在眼前了。
「幾點了?天都亮了。」
她記得他們出發的時候是凌晨一點,靳睿的別墅離這裡並不是很遠,最快半小時就到了。
「我看你睡那麼香就沒叫你,你朋友只是抑鬱症,沒那麼快死。」
「……」
黎落一大早差點氣到心梗,這男人的嘴可真毒。
她急吼吼的跳下車,當著靳睿的面呯的用力關上車門。
她上前摁門鈴,很快霍家的傭人就出來了。
看到黎落立刻給她開了門。
「你們太太呢?」
這麼早商晚晚應該還在睡吧。
「太太在房間裡睡著呢,先生在客廳里等您。」
顯然霍東銘早就交代過了。
黎落走進大廳,才踏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菸絲味,四面通風的地方還能聞到這麼重的味道,霍東銘抽了不少。
他面前的菸灰缸里滿是菸蒂,插得滿滿當當。
「霍東銘,晚晚呢?」
黎落掃了一眼他,霍東銘整晚沒睡,唇邊長了一圈細細密密的胡茬子,看起來有些頹廢。
「晚晚在樓上睡,坐。」
他很客氣,身上沒有了過去那冰冷和高高在上的氣勢,現在的他只是個需要幫助的人夫,他的妻子病了,身為丈夫他卻束手無策。
「怎麼回事,醫生怎麼說?」
霍東銘的手本能的伸向煙盒,拿在手裡輕飄飄的感覺才發現裡面已經空了。
「你老婆懷著孩子,你抽什麼煙。」
黎落氣呼呼的將茶几上的煙盒直接掃在了地上,霍東銘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表情。
大廳里出奇的安靜,黎落覺得很壓抑,將傭人送來的茶一飲而盡。
「我不太清楚她的病因。所以想請你幫忙。」
霍東銘終於開了口,黎落的眼眶卻紅了。
「你不清楚,你在外面養小三兒,霍東銘你裝什麼蒜。」
黎落恨不得刀了這個男人,霍東銘再抬眸,雙目猩紅,眼底有慍怒。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在外面養過女人。」
他不承認,黎落忍著沒將面前的茶水潑他一臉。
「你是說伊夏雪是我們編造的,還有最近那個姓秦的,她們不是你的女人,霍東銘,你睜著眼說瞎話騙鬼呢。」
黎落問得霍東銘無地自容。
伊夏雪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敗筆與錯誤。
「霍東銘,我還告訴你,你以為的救命恩人不是伊夏雪,當年你躺在病床上,是晚晚去了半身熊貓血才救回來你這條狗命,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讓我告訴你。
但是我想以你這種德性,她大概是知道說了你也不會信的。晚晚用盡半生去愛你護你,你卻看不見。你的良心是不是讓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