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如憤憤地推開孟見琛的胳膊,罵道:「你不要臉!」
看看,就准她坑別人,不准別人坑她。
她還真是被寵得無法無天了。
陳洛如氣得一跺腳,跑出店門。
她一出店門,就被孟見琛身邊的人截了個正著,「太太,請您不要亂跑。」
陳洛如抬眼一瞧,好傢夥,孟見琛這是帶了一個排的人來抓她麼?
sa看戲看得目瞪口呆,這才想到陳洛如還沒給錢——那這些貨還要不要了啊?八卦事小,做生意事大啊。
sa向孟見琛投來猶疑的目光,這該怎麼開口才好。
這位先生,您小姨子的貨,您看看您要不要幫忙付下錢?好歹你倆也算是「搞笑一家人」啊。
可sa什麼都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
孟見琛緩緩踱步到櫃檯,問道:「她的帳單呢?」
櫃員抓住機會詢問道:「您要幫那位小姐付帳麼?」
孟見琛微微頷首。
店員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剛剛陳小姐要的那些東西價格高達七位數,這簡直是感天動地姐夫情啊。
孟見琛戴著婚戒的左手按住帳單,右手執筆留下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
櫃員:「請問這些東西,您怎麼帶走?」
孟見琛:「送到我家。」
會員信息里有他的住址信息。
店員們再次唏噓,孟見琛給他小姨子買了那麼多東西,還讓送到家裡,也不怕老婆發難。
也不知他老婆過的是什麼鬼日子,難道是古早言情小說里被白蓮花妹妹拐走老公的可憐棄婦麼?
孟見琛放下筆,目光掃過滿臉疑雲的櫃員們。
櫃員的表情由疑惑變成尷尬,臉上寫著「您不需要解釋,我們都懂」。
以孟見琛的身份,對這些人做無謂的澄清沒有必要。
可是流言蜚語這東西,往往就是這麼來的。
「姐夫」這個身份,對他和陳洛如而言,不是一句玩笑話,而是曾經切切實實存在過的。
他並不喜歡被陳洛如叫「姐夫」,她竟然拿這個來為難他。
孟見琛一離開,店員們像炸開了鍋一樣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來。
「天吶,她竟然是孟見琛的小姨子?」
「我的三觀已經沒了,豪門真亂。」
「那女的平時用的會員卡和信用卡都是孟見琛的,他老婆一點兒都不管麼?」
「他老婆根本不知道啊,丈夫背著自己跟小姨子搞到了一起。」
正討論得熱烈,店員們隔著玻璃門瞧見當事二人在店門外發生了一場小口角。
陳洛如沖孟見琛發難,孟見琛神色鎮靜,只是在她像海豹一樣拍打他肩膀的時候,一把摟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半島酒店的樓上走去。
「嘖嘖,果然是偷情啊,帶小姨子去開房了。」
「好想發到網上讓大家看看。」
「別,京弘太子爺也敢惹?不要命了啊。」
……
然而,這些吃瓜群眾根本沒有瞎說的機會。
兩人前腳剛走,孟見琛的隨從人員後腳就帶著保安進到店內,要求當場所有人刪除相關手機照片、視頻或者錄音。
孟見琛平日裡行事低調,很少在媒體上拋頭露面。
八卦消息從來不敢找上他,得罪孟家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可孟見琛得防著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吃瓜群眾。
隨從人員說道:「網上的任何視頻、照片和文字,我們都能追根溯源。」
簡言之,你們這些人啊,一天天地不要總想著搞什麼大新聞,其實你們都是在網際網路上裸奔。
別說,還真從一個看熱鬧的顧客手機里查到了一兩張照片。
該名顧客只好刪了照片,本來她發帖的標題都想好了——震驚!姐夫和小姨子竟然當街做出這種事!
陳洛如在半島酒店開了一個套間,站在窗前就可以俯瞰絕美的京城景色。
然而,她現在似乎沒有機會欣賞城市風光了。
被孟見琛強行帶入房間後,陳洛如就被丟上了酒店彈性極佳的大床,還未回過神來孟見琛就壓了過來。
他將陳洛如圈在身下,濕熱的鼻息打她耳邊划過,質問道:「你叫誰姐夫?」
陳洛如睫毛輕顫,心想這下玩火燒身了,恐怕孟見琛今天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皺著眉,嗔怪道:「誰、誰勾引你了?」
陳洛如愛記仇,孟見琛對她的好她現在全忘了,只記著他的不好了。
「除了你,還有誰?」孟見琛沒了耐心,他將她吊帶的細帶從肩膀上撥下。
她纖薄的肩胛骨靠上枕頭,嘴上依舊不饒人:「別碰我。」
孟見琛將她的衣料褪至腰間,露出凝脂般的肌膚。
陳洛如想打人,她都快被孟見琛氣死了,他卻還想著跟她做這檔子事。
可孟見琛不給她機會,他單手抓住她的藕臂向上抬,另一隻手扯散領帶,然後將她的手腕捆了起來,打了個結。
陳洛如瞪大眼睛,這、這這他媽還玩上捆綁play了?
陳洛如尖叫道:「孟見琛,你還是人嗎?」
孟見琛眸色中染了一層深色,低啞著嗓音道:「不是人是什麼?」
「你就是個禽獸!」陳洛如咬著唇,防止自己口中逸出奇怪的聲音。
太羞恥了,明明她都氣成河豚了,身體在他的挑逗下卻不受控制地酥顫。
「嗯,我禽獸。」孟見琛自暴自棄的說法讓陳洛如像是一拳搗到棉花上一樣,他總是這樣,四兩撥千斤擋回她的話。
孟見琛的唇蹭過她的臉頰,陳洛如觸電般地向後躲,可她卻躲不開,她被囚於他懷中,動彈不得。
她的感官此時此刻極度敏感,全部神經聚焦於這羞恥的觸感。
可孟見琛一邊與她親熱,一邊回憶起了陳年舊事。
孟見琛一直在懷疑自己,他怎麼會對陳洛如產生這樣複雜的情感呢?
想來想去,始終也繞不開那一幕——四年前他第一次在陳家見到陳洛如的時候。
孟見琛第一次見陳洛如並不是由陳漾介紹認識的。
那一天,恰好也是孟見琛第一次來陳家拜訪。
陳家傭人說,陳漾在樓上。
孟見琛坐在樓下等了半晌,也未見陳漾身影。
於是他便上樓,二層只有一間房的房門是虛掩著的。不知哪裡來了一陣穿堂風,將那扇門推得更開了些。
他瞥過那道不寬不窄的門縫,驀然窺見一抹嫩色。
窗外日光將房間照得透亮,輕薄紗幔迎風而飄。
潔白柔軟的床鋪上睡著一個年輕女孩,她一頭烏雲似的髮鬢散落在枕上,恍如宣紙上暈開的墨汁。
她生得雪白,無暇肌膚透著一層淡淡的櫻粉色。
她的睡姿不太規矩,兩條纖長的細腿交疊著,中間夾了一層薄被。
睡夢中她無意識地嚶嚀,棉白的睡衣被指尖勾起,像浪花一般漫上光潔的大腿根。
瑩白的腳趾像花苞一樣蜷起,身下的床單被翻滾出淺淺的褶皺。
少女半遮半掩著的風情叫孟見琛情難自處,他猜想這位就是陳家的小女兒,他未婚妻的妹妹。
孟見琛迅速撇開眼,卻忍不住再看一眼——最終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你怎麼上來了?」陳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孟見琛陡然一僵,旋即恢復冷漠的神色。他道:「我等了你一小時。」
陳漾不屑地冷嗤一聲,走上前來。
她無意間一扭頭,發現陳洛如的房門沒關,於是輕手輕腳地將陳洛如的房門帶上。
「一個小時都等不了,」陳漾唇角有一絲似有似無的笑,「不如早點散了。」
孟見琛未置可否。可他知道,那一瞬間,他真的動了這樣的心思。
……
陳洛如一口咬上孟見琛的唇,疼痛將他從回憶中抽離。
孟見琛拂過她額前的髮絲,不禁加大力道……
陳洛如軟趴趴地伏在浴缸邊,半點兒精力都沒有了。
孟見琛用花灑淋濕她的頭髮,訓斥道:「誰讓你剪的頭?」
雖然身體使不上力,但陳洛如的小嘴還是叭叭的,她說道:「剃成光頭也不礙你事。」
「給你買個假髮戴上。」孟見琛道。
「我才不要。」陳洛如憤憤然一甩胳膊,濺起水花。
「你看你爸媽現在還能認出你嗎?」孟見琛擠了點兒洗髮香波,替她揉頭髮。
「我就是化成灰我爸媽也認得出我!」陳洛如說得理直氣壯。
她轉念一想,孟見琛幹嘛要說這種話?
「你昨天晚上不會沒認出我來吧?」陳洛如狐疑地歪過頭看他。
偌大的浴室里忽然只剩下泡沫崩裂和水滴滑落的聲音。
陳洛如當即掐了下他,嗔怒道:「孟見琛,你——」
孟見琛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地斂下眼睫,一心替她洗頭髮。
沉默就是事實,陳洛如埋怨道:「要是哪天有個跟我髮型一樣的女人,你是不是也會把她當成我?」
孟見琛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陳洛如斜睨他一眼,「你不是只認髮型不認人麼?」
「昨天真的喝多了。」孟見琛將花灑放到一邊,把她抱回床上。
陳洛如問:「爺爺為什麼要讓那個女人進京弘工作啊?」
孟見琛摟著她,跟她解釋道:「她辭了華爾街的工作回國嫁人,所以就這麼安排了。」
「那爺爺為什麼不讓我進京弘工作?」陳洛如又問。
「沒有必要。」孟見琛答道。
言外之意,當好孟太太才是她的首要任務。
「那她呢?」
「她是職場女強人。」
陳洛如不高興了,她氣得推開他,背過身去,說道:「你好像很欣賞她。」
她話里的醋味快要溢出來了。
「沒有的事。」孟見琛道。
「反正我只要當你太太就行了,我們有沒有感情,根本不重要。」陳洛如眼底兜著一汪淚,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