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中想要反駁顧芷然這壓根不可能，但是經過了剛才的事情，眾人還是有耐心聽她繼續說下去的。
「我們排練的時候都是在音樂廳，我們想要知道他們接下來排什麼樂曲，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嗎？」
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索。
顧芷然的聲音繼續在他們耳邊迴蕩。
「大家也應該都知道，即便是在一個樂譜裡面，每一樂章也是有高下之分的。退一萬步說，即便是他們用了這個樂譜的某一樂章，那我們也完全可以根據他們所用的那個樂章來制定相應的策略，選取更利於克制他們的樂章，不是麼？」
聽完了顧芷然的分析，所有人都再一次的燃起了希望。
唯有沈大師皺了皺眉頭，對顧芷然這樣投機取巧的做法有些不喜。
餘光撇到沈大師臉上的表情，顧芷然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收。
之後，沈大師就一直沒有看顧芷然。
等到聚餐結束之後，顧芷然便找了機會跟沈大師單獨說話。
她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無奈脆弱的表情，「老師是覺得我這樣做不好……是嗎？」
沈大師沒有承認，沒有否認，只道，「既然是要評級，那就應該評的光明正大！」
顧芷然會想出來這樣的手段，也實在是他沒有想到的。
若是每一個樂團都如同顧芷然說的這樣，專門選擇對手選取的樂章進行克制，那無疑是不公的！
顧芷然唇角扯出一個故作勉強的笑，「老師，我也是知道我這樣做不好……可是，難道我就真的想這樣嗎？我又何嘗不想通過自己的實力來評級？可是……」
「因為我堂姐，我們樂團現在的士氣實在是太低了，若是我再不能說出一些鼓舞士氣的話，我們樂團恐怕就真的……」
說到這裡，顧芷然便黯然失色地垂下了頭去，似乎是在喃喃自語。
「更何況，堂姐他們樂團背後有覃會長，就真的公平了嗎？堂姐她是不懂指揮的，所以……我們的指揮的對手…其實又何嘗不是覃會長本人？」
說著，顧芷然的眼中便落下淚來，不屈的仰著頭，「若是……若是老師真的覺得我這樣做卑鄙，那老師儘管將我逐出師門，我……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聽著這話，沈大師臉上的表情漸漸的變化，陷入沉思之中。
最終，他嘆了一口氣。
「傻丫頭，好了，這件事我本就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好好的準備這次評級就是，金色樂團……金色樂團的事我也會幫你們想辦法的，你安心。」
…
…
顧瓷收下了沈大師的樂譜。
等沈大師離開之後，她翻看幾眼，就把它給了方澈。
方澈受寵若驚地推脫，卻被顧瓷按頭接下。
「拿著，有時間可以看看，給大家怎麼分配都看你的。」
方澈捧著這一本紙張都有些泛黃的樂譜，整個人都小心翼翼的。
「顧指，那我們是不是要把曲目換成這個？」
「不換，它不適合你們，」顧瓷思索片刻，「不過你們若想排，也可以抽出時間來排一下。」
覃老爺子也抬眸，「顧丫頭，等會你們排，我看著。」
方澈等人一下子就亢奮了。
…
…
下午3點，顧瓷離開了音樂廳。
覃老爺子旁觀了顧瓷一下午的指揮，又是欣慰又是遺憾。
欣慰的是顧瓷的能力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強的多。
遺憾的則是，在這一樂曲中，他竟沒有一星半點的東西可以教給顧瓷了，她自己，儼然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
顧瓷沒有理會老爺子的傷春悲秋，跟老爺子分開之後就去了顧二伯家。
Eric的人已經到了冕州，她可以將那東西還給他了。
電梯中，顧瓷接了電話。
「瓷姐瓷姐，你猜發生了什麼事，哈哈哈哈我要樂死了。」
溫梓欣歡快活潑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發生了什麼？」顧瓷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上次那個那個，在微博上誇大其詞、顛倒黑白的發微博罵你，故意帶你節奏的博主，被人套上麻袋打啦！他還被扒出來是老營銷號，手下一批噴人水軍，幹過的髒事兒，給人潑過的髒水都不止一點兩點！哈哈哈哈，現在大家都在說他幹的事情太髒，遭報應了！」
溫梓欣說的就是先前晉婕嬌被人曝出當上教導主任，最終反而是顧瓷的身世和成績被扒出，被帶了節奏的那件事。
顧瓷笑了笑，「就這麼開心？」
「那當然！難不成他在網上隨便張張嘴就可以肆意傷害別人，不用付出代價了嗎？別說他是故意在網上帶節奏主導這件事情，就算他只是一個網民，就可以隨意的做鍵盤俠了嗎？」
顧瓷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問，「你們做什麼了？」
一聽顧瓷這麼說，電話那頭，溫梓欣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狡黠。
「嘿嘿嘿，瓷姐你是怎麼知道的？悄悄告訴你噢，其實就算這次他沒被人套上麻袋打，我們也要找個機會去整整他的……至於那些在網絡上面叫囂的很厲害的人嘛，其實我們也沒做什麼，就是把他們的那些言論發給了他們各自的上司領導啊，家長啊什麼的，這算起來總不是什麼事兒吧。」
也不過，就是讓他們的領導亦或是家長，了解到他們與平日裡全然不同醜陋嘴臉罷了。
若是那人已經成年，正在工作，上司領導收到了……這樣不明是非，只會在網絡上宣洩自己的情緒，對著陌生人重拳出擊的員工能用？
若是那人還不過是孩子，家長收到了……這樣滿口髒話，語氣惡毒的孩子不打，留著過年？
雖然口中說的謙虛，但是實際上溫梓欣此時的心理是這樣的：驕傲，挺胸，要誇誇！
電梯停留在了顧二伯家的樓層，顧瓷走到了門口，卻發現顧二伯家的門竟然開著。
顧瓷眉頭微微一皺。
先前顧二伯就曾跟她打過招呼，這周末他們不在家。
她抬步走進家中，卻聽見一陣歡聲笑語從她房間的方向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