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查看之後,眾人失望地坐在草叢中,唉聲嘆氣。
他們此刻都沒有把握,在不激發天魔禁反噬的前提下,安全的破解天魔禁,畢竟是大乘天魔的力量,他們這些化神修士無能為力。
江月白絲毫也沒有失望,安慰眾人道,「你們不用擔心,我目前對沈明鏡還有用,他不會輕易弄死我。」
謝景山急道,「但這也太危險了,誰知道那瘋狗會不會突然抽風,然後……」
「咳!」
裴勝月用力咳了聲打斷謝景山的喪氣話,問江月白道,「那你打算怎麼辦?要去魔域嗎?」
江月白哼笑,「我又不是狗,他讓我去我就去啊,我就不去!他既然要找我,就說明他現在需要我,那我越是不讓他找到,他越是不敢輕易動我。」
封竹心點頭,「沒錯,如此便能反制他,不過我們也不能放任不管,為今之計,恐怕只有找到在大荒隕落的人族大乘,才有可能解決天魔禁。」
眾人點頭表示認同,江月白一開始也是這個想法,但總覺得很懸。
「再往南就是人族最大的一座城池炎帝城,我們先過去再決定後面的事情吧。」
江月白站起來,一臉輕鬆笑意,絲毫也不像命懸一線的樣子。
光是這份心態,就讓眾人佩服不已,他們要向江月白學的,還很多。
*
彼時,炎帝城十里外。
趙拂衣,溫妙和刑駝子一行人在岔路口又停了下來。
趙拂衣無奈嘆氣,靠在楊柳樹下,拿出一卷竹簡查看,這是他們先前遇到的那個年輕人所贈。
其中全是龜甲文,晦澀難懂,卻又涉及陣道從無到有的演變史,讓趙拂衣格外有興趣。
趙拂衣此時不由想起江月白,若是那丫頭在,跟她一起翻譯這龜甲文,必定更有效率。
也不知她此刻在何處,又是否安好。
趙拂衣幽幽嘆氣,看刑駝子在師門的支持下都能順利化神,想到江月白絲毫也不比刑駝子差,若是沒有被迫離開天衍宗,此時肯定也已化神。
師侄變成師妹,趙拂衣不禁失笑,自己要更努力一些,不然將來被那丫頭超過去,當眾喊她師姐,她可喊不出來!
還是九川好啊,一日為師,終生都是師父。
唉!悔不當初!
趙拂衣自嘲一笑,搖搖頭,繼續查看竹簡。
「……上卦為雷,下卦為離,這是團圓平安的吉卦,應當走大道,入城!」
岔路口,刑駝子弓著背,歪著頭,跟溫妙據理力爭。
溫妙渾身酒氣,髮髻被她扯得鬆散歪斜,隨手扔了三枚銅錢在地上,掃一眼,不斷嘖聲。
「什麼吉卦,若入城,必定有不順心之事發生,還是走小道,繞過炎帝城,直接去崑崙丘,見識下上古時期道門名士風采。」
刑駝子不服,剛要開口,就被溫妙嗆聲。
「姑奶奶我喝的酒比你喝的水都多,聽我一句勸,算卦也就是在迷茫時起個參考作用,你若事事依賴卦象,遲早被卦坑害,做人吶,還是隨性點好。」
刑駝子一臉無語,想到前面幾次爭辯,最後都因為溫妙耍無賴,或者裝醉不了了之,只能悻悻作罷,不跟這位姑奶奶爭。
刑駝子轉動身體,歪著頭看向樹下的趙拂衣,指望她說句公道話。
趙拂衣合上竹簡,徑直走上大道,「先入城,再去崑崙丘,不耽擱事!」
刑駝子:…………
溫妙著急追上趙拂衣,「拂衣師妹你慢點,我這眼皮子都開始跳了,咱真的不能直接去崑崙丘嗎?」
趙拂衣腳步不停,「師姐難道不想嘗嘗城中美酒?」
溫妙一愣,旋即笑了,「好啊好,同去同去!」
刑駝子:…………
三人很快抵達炎帝城西邊城門外,發現許多本地鍊氣士從北邊繞道而來,以至於西城門入口擁堵,眾人排隊入城。
趙拂衣默默在人後排隊,聽前頭人低聲討論。
「好好的,為何要封北城門?」
「你還沒聽說嗎?章尾山的燭氏部族用鐵腕統一了整個巫族之後,野心膨脹,自稱什麼天巫族,還要往咱們人族的地界擴張,已經打到崑崙丘了!」
「他們瘋了不成,崑崙丘的鍊氣士豈容他們放肆!」
「主要是也沒想到他們膽子這麼大,最近奇襲了崑崙丘上百處礦場,燒殺搶掠,讓崑崙丘眾道門損失慘重,他們還裝作人族的樣子意圖偽裝,其心可誅!」
「那炎帝城封鎖北城門,難道是因為巫族要打過來了?」
「那不至於,不過是防患於未然,先把北城門封起來,集中兵力嚴管其他三處城門。」
趙拂衣眉頭緊鎖,有種風雨欲來之感,她扭頭看向溫妙,想說暫緩前往崑崙丘的事情,目光卻越過溫妙肩頭,看到一個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的身影。
趙拂衣餘光掃了眼刑駝子,心想他那卦象,還真准!
「看什麼呢,眼睛瞪這麼大,哎呦,我這右眼皮子又開始狂跳了。」
溫妙按著狂跳的右眼皮,轉身順著趙拂衣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瞪大雙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刑駝子也跟著轉身,歪著脖子一看,「嘿!還真是團圓平安的卦象!」
遠處,江月白一行人從封鎖的北城門繞道而來,也在人群中一眼鎖定趙拂衣和溫妙,還有刑駝子,他那個駝背歪脖子的形象可謂是十分顯眼。
江月白心中大喜,當即施展逍遙遊之法,化作一道疾風,趕到趙拂衣和溫妙面前。
謝景山緊跟其後,裴勝月他們看到熟人,也欣喜地笑起來。
溫妙看清江月白,有一瞬間感覺極為不真實,忍不住伸手掐住江月白的臉一扯,看江月白呲牙咧嘴地喊疼,溫妙大驚。
「還真是你個臭丫頭啊,你什麼時候化神的,謝景山你個臭小子居然也化神了,你們這些小東西是要逼死我們這些老東西嗎?」
溫妙咬牙切齒的在江月白和謝景山腦門上挨個敲了下,餘光掃到趙拂衣僵硬的神情,嘴角帶著揶揄的笑,用胳膊肘撞了趙拂衣一下。
「拂衣師妹,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跟你月白師妹,景山師弟打招呼啊。」
謝景山有些膽怯,畢竟以前在地靈界天衍宗,拂衣真君的威嚴形象深入人心,他只能幹笑著撓頭,不敢放肆,但是要能讓拂衣真君……現在是真尊了,讓她喊自己一聲師弟,想想都覺得刺激!
趙拂衣看到江月白和謝景山都已化神,心裡為他們感到開心,但是想到今後的稱呼,她難免尷尬。
江月白卻是等這一刻等了好久,當即動作誇張的一抖袖子,雙手抱在一起,「月白見過拂衣師姐。」
溫妙笑盈盈地揣著手看熱鬧,看趙拂衣難得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怎料江月白忽然一轉頭。
「月白見過綠蟻師姐。」
咚!
溫妙一酒葫蘆敲在江月白頭上,火冒三丈。
「小兔崽子你反了天了還,姑奶奶我是你師祖,永遠都是,重叫!」
「師祖……」江月白抱著腦袋,委屈巴巴。
「這還差不多!」
謝景山在旁看著這一幕,痴痴傻笑,感覺還是跟天衍宗的長輩們在一起,有家的感覺。
謝景山忽然感覺有人在盯著他,他順著感覺轉頭,在城牆根下看到兩個熟人。
一個居然是他祖父謝天寶,一個是換了一頭黑髮,但仍舊挺著肚子的蒼火,他手裡還捏著一枚留影玉,正暗戳戳的對著趙拂衣和江月白他們。
看到這一幕,謝景山嘴角抽了抽。
天衍宗眾人和上界天驕基本齊聚一堂,除了夜天琅,武朝武陽,還被一群獸面人身的怪人關在不知名的火山中,打鐵鑄器,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