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報應

  謝景山把黎九川帶去找江月白,一路上夾著尾巴往前走,屁都不敢放一個。

  遠遠看到江月白和十幾個築基修士圍坐在蓮池邊的亭子裡,謝景山做了個請的手勢就跑了。

  黎九川笑著搖搖頭,抬眼看向人群中央,江月白並不端正的盤腿坐著,身體前傾眉頭緊皺,氣鼓鼓的跟人爭辯,身上帶著股聰慧輕靈之氣,還有點霸道之意。

  舌燦蓮花,手指一下一下敲著自己掌心,愣是把對面之人辯得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利索。

  說完自己的論證,又迅速提出一大堆問題,周圍的人立刻全都托腮歪頭,皺眉沉思,亭內一片寂靜。

  江月白得意挑眉,唇角帶著壞笑,脊背一挺,下巴一揚,裝腔作勢的拿起茶盞飲茶。

  黎九川從她臉上都能讀出她的心思,大抵是在想……

  [跟我辯道,你們差得遠呢,哼~]

  「咳咳!」

  黎九川站在遠處咳了兩聲,聲音直接傳到江月白識海里。

  聞聲,江月白差點打翻手裡茶盞,猛地轉頭看過來,雙眼咻地睜大。

  黎九川正欲示意她出來,江月白一下跳起來沖他揮手大喊。

  「師父你來得正好,我們有好多問題沒有定論,你來幫我們解答一下吧。」

  說著,江月白慌手慌腳的在兩邊袖子裡掏,一邊掉著玉簡,一邊抓出兩大把玉簡在手裡。

  眾人齊刷刷的看過去,黎九川呼吸一滯,大袖捲起一陣狂風,迷了眾人眼。

  等到大家緩過神來,江月白已從亭中消失不見,黎九川也沒了蹤跡。

  無人空院裡,江月白落地不穩差點摔倒。

  「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啊!」

  黎九川板著臉,冷哼。

  江月白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黎九川,眼珠滴溜溜轉動,快速把自己最近這小半個月幹的事都回想了一遍,好像沒有什麼不好的事……吧……

  那就是她放毒那事?

  不對,她之前都問過了,她還在秘境裡的時候,有瘋狗詆毀她,全都被師父和拂衣真君給收拾了,一點情面都沒留。

  然后蒼火真君偷偷把那些人吃癟的樣子記錄下來,逢人就送留影玉,這才導致所有人都不敢再說她半句不是。

  師父能這麼做,就說明並不生她的氣啊?

  江月白撓頭,再瞅,眼一眯。

  「師父你是故意嚇我呢吧?我最近除了修煉就是跟人論道,老實著呢。」

  黎九川破功,身上冷氣一收,抬手戳了江月白腦門一指頭。

  「都已經是大姑娘了,還總跟個小丫頭似的不沉穩,我且問你,外面傳的那些都是怎麼回事?」

  黎九川把他路上見聞跟江月白簡單說了說,江月白聽完之後咬牙切齒。

  「謝景山!那些瞎話肯定都是他傳的,我真的沒故意炫耀什麼,就是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之間正常論道罷了。」

  「那方欲行立地結丹是怎麼回事?」黎九川問。

  「他本來就到結丹的時候了啊,李師叔在他旁邊演示單靈根轉化第二種靈氣的時候把他震了下,他就……就立地結丹,讓虞師叔帶走了。」

  黎九川又問,「何忘塵呢?」

  提到這個江月白就來氣,「那就要問謝景山了,看何忘塵打瞌睡,說是給他提神的丹藥,結果拿錯了上階的升靈丹,何忘塵正好卡在築基初期到中期的關卡上,就當場突破了。」

  黎九川失笑,「那道韻加身,易骨生根呢?」

  「這個……」江月白抓臉,「這個倒是真的,之前被困在秘境裡的幾個師兄師姐,因為看到法則碎片,本來就對大道規則有些朦朧的感悟,我們在互相探討的時候,他們茅塞頓開,就有了第一次感悟大道的道韻加身。」

  「原來如此,不過外面的傳言到底還是誇張了些。」

  江月白氣呼呼道,「肯定是謝景山亂傳的,他就是太閒了,師父你等我回頭激激他,讓他去爭築基期劍修榜,我看他還有沒有功夫亂編!」

  黎九川眉頭微挑,「有沒有可能,是他怕你因為陸南枝的事情憂思,所以故意在給你找事情轉移注意力?」

  江月白一愣,好像……真是這樣,她最近忙得一點都沒想起陸南枝來。

  以前她總覺得謝景山傻楞傻楞的,但是這次重逢之後,她慢慢發現謝景山其實胸有乾坤,只是他習慣性的裝傻充愣,有時候連她也被迷惑。

  可能,這也跟他從小生活在孔方城中,謝氏勢弱,他總被方氏那些自視甚高的少爺們鄙視欺負有關吧。

  「對了師父,陸……陸氏的事情怎麼樣了?」江月白問。

  黎九川簡單說道,「事情還是很複雜,陸氏那幾個修為高的在出事當天早早跑了,只留下一些年輕的陸氏弟子被方氏扣押,目前陸氏死守在平江域族地之中不出,正派人跟方氏和眾世家交涉,企圖撇清關係。」

  「我天衍宗有祖訓,不能插手,歸元劍宗也不欲摻和,唯有金剛台的化神,無塵和尚出面說和,暫時打不起來。只是平江域內部先亂了起來,勢力不強的世家門派都在往外逃,這可能會給邪道一些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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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幾句話,讓江月白感受到一股風雨欲來的緊張感。

  若打,戰火定會越燒越旺,若不打,又難平眾怒,陸氏也賠不起眾世家的損失。

  「那我們要回宗門了嗎?」仟仟尛哾

  黎九川點頭,「宗主已經下令,讓天衍宗在外弟子儘快歸宗,不可再入平江和白水兩域,以免被動亂波及。正好,孔氏履行賭約,已經把青蚨飛錢送來,你可以回宗之後慢慢煉化。」

  黎九川取出一個木盒,並一張金箋交給江月白。

  「太好了,我還以為他們要賴帳呢,沒想到孔氏這麼敞亮,這是什麼?」

  江月白抱著木盒,拿起金箋。

  「正氣詩文,跟符寶類似……」黎九川簡單給江月白講解一番,接著道,「你這趟出來也有七八年了,變化頗大,也算小有名氣,回去之後定會叫全宗上下刮目相看。」

  「還有你這幾年欠宗門的任務該補一補了,太上長老還為你找了幾部對應各屬性靈物的功法,等著你回去參悟學習,另外……」

  「看你如今已有講道之能,待回宗之後就去講法堂報導,能把自己學會的東西講出來教會別人,會另有一番感悟。為師在講法堂的位置,也該由你這個開山大弟子接替了。」

  「啊?我能不去嗎?」

  黎九川看江月白苦著一張臉,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也該讓這丫頭試試教書育人之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