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戈壁一望無垠,艷陽炙烤,風沙侵蝕,到處都是鳥飛盡,人蹤滅的荒涼。
江月白布巾蒙臉,只餘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露在外面,迎著飛沙走石,在戈壁灘上獨行。
沙礫之下,白骨半埋,一隻蠍子從骷髏眼窩中鑽出。
江月白抖落滿頭黃沙,雙眼微眯,靈氣在眉心快速凝聚壓縮。
嗖!
風刃飛射,骷髏砰的爆開,蠍子受驚逃竄。
你以『千葉萬象手』催動『刃流風殺』,速度慢,效果差,還不如手搓風刃術,千葉萬象手熟練度+3,刃流風殺熟練度+1
江月白無視面板嘲諷,繼續孤獨的行走在戈壁灘上,她以符籙將修為壓制到無害的練氣初期,吸引沿途低階小獸,繼續練習神識施法。
除了『刃流風殺』這個高階法術,還有她在天衍宗兌換的高階雷法《五雷正法》,裡面有金木水火土五雷。
此行一路往西北,走上五六日就能到關內的戈壁坊市,那是流沙域關外最後一處補給站,她並不著急趕路,就這樣邊走邊練習法術挺好。
你以『千葉萬象手』施展『火雷』,嗤~你的腦袋冒煙了,施法失敗。
你以『千葉萬象手』再次施展『土雷』,地利之便,施法成功,千葉萬象手熟練度+3,五雷正法熟練度+1
你以……施法失敗
你以……施法失敗
……
恭喜,你的《五雷正法》成功入門,進入一層
恭喜,你的《千葉萬象手》成功突破,進入二層,姑娘,你腦袋裡要長草了
走了三日,江月白在乾涸的河道里找了個背陰處休息,取出在朝天域買的玄冰酒喝下一小口降溫。
她並不懼怕炎熱,只是會因為熱覺得有些煩躁。
江月白意識沉入識海,發現她識海中那株雲芝草確實發了新芽,即將多出兩片嫩葉。
江月白想想還挺期待,多一雙神識葉手,就能快速交替施展法術。
等她神識施法更熟悉之後,可以繼續練習單片葉手施法,將來再學會《神魂生念法》,四片葉手同一時刻施展四道完全不同的法術,那場面一定很壯觀。
這一個多月的辛苦總算沒白費,如今以神識調動天地靈氣直接施法速度快了很多,只是法術威力比起原來從自己體內調動靈氣差了一半。
「接下來幾日好好鞏固,練習從五行蓮台中調動五行精氣施法,遇到強敵也不會落了下風。」
蓮台跟她身體是分離的,等於外置水缸,可以讓她不經過體內經脈,調動五行精氣施法,而且蓮台本身加速施法的特性對神識施法也有作用。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神識施法超過三十次,她就會覺得頭暈目眩,精神衰弱,需要冥想休息才能繼續,想來是因為神魂不夠強壯的原因。
「雲芝草的力量是藏在神魂中的,要提升神魂強度,只有掠奪靈草本源精氣。不過……我是半人半草,或許也可以用人的辦法去提升神魂強度。」m
休息一個時辰,江月白繼續上路,一路獵殺低階妖獸練習法術。
次日傍晚,過黃沙峽,突遭一群九階的金眼雕圍攻,江月白不以法器還擊,只不斷在金眼雕爪下閃避,趁機練習『刃流風殺』。
駝鈴叮噹,一支駱駝隊從遠處緩緩行來,鳴沙商會的旗幟在風殺中獵獵作響。
「你們看那個女修的樣子好蠢啊,幾頭金眼雕這么半天弄不死。」
「她的法術也太爛了,打了半天就打下來幾根雕毛。」
「哈哈哈。」
隨行護送的幾個練氣後期修士坐在駱駝上,嘲諷打趣,笑聲在寂靜的戈壁灘上迴蕩。
江月白識海一緊,神魂虛弱,當即站定不動,周圍十幾頭金眼雕立刻揮舞利爪撲殺下來。
嗡!
暗紅火環從江月白身上無聲盪開,金眼雕瞬間被燒成灰燼。
「築……築基修士!」
遠處那些練氣護衛驚得差點從駱駝上摔下來,江月白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徑直走過去。
商會的練氣後期管事趕忙從駱駝上下來,恭敬見禮。
「在下史通,見過前輩。」
江月白頷首,掃了眼駝隊後面那幾個跟鵪鶉一樣縮著的修士。
「請問坊市距離這裡還有多遠?」
「不遠了,往那個方向再走一日就到,前輩若是駕馭飛行法器,一兩個時辰就能到,只不過最近正是風沙季,駕馭飛行法器需要儘量飛得低一些。」
「多謝。」
江月白道謝準備走,史通趕忙挽留。
「前輩是第一次到流沙域來歷練的吧?流沙域自百年前般若寺被滅之後一直不太平,此地門派無人管束,亦正亦邪,」
「最近赤日宮和黃沙門正在關外開戰,前輩若是不知道路,不如隨我們商會一起走,免得不小心入了兩派戰場,平白被連累。」
江月白略微一想,便答應下來,鳴沙商會在流沙域還算有名,正好可以打聽一些事情。
史通大喜過望,他們鳴沙商會的少主最近在關外獵妖,把人都調走了,以至於商會沒有築基修士護衛駝隊。
這越是靠近兩派戰場,他的心就越忐忑,此刻遇上江月白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多謝前輩,另外晚輩有個不情之請,路上若是遇到兩派意圖打劫的弟子,還望前輩出面威懾,等到了坊市,定有大禮送上。」
江月白直言道:「若是有大麻煩,我可就自己走了,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
「不會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麻煩的,附近都只是兩派練氣弟子趁火打劫,很少出現築基以上修士。」
史通把自己的駱駝讓給江月白,還安排商會一個女修在旁陪同。
駝隊重新上路,那女修年紀不大,很熱情。
「我叫秦瑤,前輩若是有什麼想打聽的,都可以問我。」
江月白拉緊臉上布巾,「我來流沙域之前就曾聽說,這裡出過一件天地靈物,是怎麼回事?」
秦瑤點頭,「是出過,就在般若寺,般若寺被滅門也是因為這件天地靈物。」
「具體說說。」
「大概一百二十年前,那時流沙域還不是混亂之地,有一些佛道門派和武修門派,跟其他域一樣,流沙域由般若寺坐鎮,不算特別太平,但也沒有現在這麼混亂。」
「後來天地靈物在般若寺出世,據說那一天整個流沙域的沙子都從地上浮起,綻放金光,真正的遮天蔽日,聲勢浩大,甚至百濮域和牧雲域那邊的修士也被驚動。後來也就十幾年而已,流沙域各大門派忽然聯合起來,以雷霆手段滅了般若寺。」
「中原仙盟反應過來時,般若寺已經成了廢墟,沒有一個人存活,那件天地靈物也不見蹤跡。這些年流沙域大小戰役不斷,各門派的爭鬥大都是因為那件天地靈物而起。」
「原來如此。」江月白若有所思,「那剛才史通提到的赤日宮和黃沙門,也是為這個打起來的?」
秦瑤道,「他們是為了爭風蝕城的地盤,那裡有個小秘境,先前還有聖水宮一起掌控,三派互相制衡,半年前聖水宮被滅,現在赤日宮和黃沙門誰也不服誰,就打起來了。」
江月白知道流沙域亂,卻沒想到這麼亂。
「跟我說說流沙域現在的幾個勢力吧。」
「好,流沙域目前還是佛修宗門偏多……」
秦瑤侃侃而談,駝隊一路前行。
金烏西垂,黃昏時分,領頭的史通突然停下來,江月白跳下駱駝去前面查看。
只見殘垣斷壁的土城牆上,兩個身材魁梧的番僧,正對著一個白衣紅袍,容貌極為妖邪好看的瘦和尚,氣氛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