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婆娑,月光透徹,君瓷扶著沉影的手臂,讓他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到自己的肩膀上。
沉影唇瓣緊抿,後脊微弓,額頭上冒出絲絲冷汗。
君瓷調整了一下姿勢,用手掌墊在沉影的後背上,輕輕的扶著他往後靠,他背脊僵直的壓在君瓷的手掌上,然後君瓷又將手背硌在牆壁上,就這樣撐著他靠下來。
「傷口繃開了?」君瓷手指微動,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後背,並沒有濕潤感,應該不是傷口的問題。
「無礙…舊傷而已。」沉影背脊拉直,喉結稍稍滾動,目光一點點的挪移到君瓷背著月光的臉上,「你為什麼要站在房頂上?」
這個問題,就很致命了。
君瓷隱沒在黑暗中的嘴角抽了兩下,努力維持住自己高貴冷艷的形象,小臉緊繃著,語氣嚴肅,「如果我說屋頂風水好。」
頓了頓,貼近沉影的臉,認真的詢問:「你會信嗎?」
沉影錯愕的看著突然靠近的臉,不知所措的歪過頭,下意識的抬手抵住君瓷的肩膀,不敢太用力,只能小心的往外推,微微泛紅的臉頰在黑夜中看不清,「君宗主…太…太近了……」
「別動。」君瓷伸出手摁住他的一隻手臂,「你後背怎麼回事?」
「曾經受傷留下的後遺症,並不妨礙日常行動,休息兩天就好了,再者……」沉影歪過頭彆扭看著自己被君瓷抵住的手,「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
「從明天開始你每天來我這裡,我幫你調養。」君瓷直接忽略了他的話,「再過幾天是武林大會,你和我一起去。」
「什麼?」沉影眸子瞬間放大,表情驚愕,「武林大會…岳安宗的人……」
「你總提岳安宗幹什麼,你現在是纖雲宗的人。」
「可是……」
「沒有可是,明天開始自己找我調養,別讓我再大半夜站屋頂上堵你。」
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秒鐘,沉影目光懷疑,「你剛剛不是說屋頂風水好嗎?」
君瓷眉心一跳,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風水好和堵你有什麼衝突嗎。」
沉影一噎,「可是……」
「你話怎麼這麼多。」
「我…」
「閉嘴。」
「再說話就揍你。」
「……」
月光鋪灑在山間,男子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臉頰微紅,歪過頭不敢直視近在咫尺的女子,女子一手摁著男人的手臂,一手墊在他的身後,霸道的將他圈在一小方天地里。
空氣中瀰漫著草藥味,夾雜著淡淡的冷香,絲絲縷縷鑽入沉影的鼻尖。
時間靜靜流淌,沉影聽著女子那霸道卻無一不是為自己著想的話,心跳的有些快。
君瓷正在告訴沉影什麼時候找自己換藥,良久沒有聽到他的回應,一抬頭就發現沉影在發呆,「聽到我說的沒有。」
沉影恍然回神,心跳聲還在耳邊,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什…什麼?」
君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語氣幽幽,「你沒有聽我說話?」
我一個人叭叭那么半天你竟然沒有聽?!
沉影對上君瓷的眸子瞬間慌亂,「不…不是的,我聽了,我一定準時去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