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瀝瀝的下著,君瓷不緊不慢用手帕擦乾淨了寒劍上的鮮血,低垂著眼,聽著耳邊稀稀拉拉的聲響,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沉影渾身都濕透了,雨水泡著他的傷口,鮮血浸透了衣服,裡衣緊緊的吸附在他裂開的傷口上,一下一下的摩擦的生疼。
沉影不發一言的為君瓷舉著油紙傘,模樣十分狼狽,卻依舊站的筆直。
君瓷清理好寒劍後將它放回了空間,回過頭瞥了一眼像只落湯雞的沉影,「沒有回岳安宗?」
沉影垂著頭,悶悶的應了一聲,如實回答,「回去了,然後又出來了。」
君瓷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開始算帳,「你當初不是答應過我,不會離開纖雲宗的嗎。」
結果不僅離開了,還差點把自己給整掛了。
沉影緊握著油紙傘,暴露了他的緊張心情,慌張的想要解釋清楚,「我沒有想要離開,我會回去的……」
「哦。」君瓷打斷他的話,冷漠的應了一聲,目光掃視他的全身,冷冰冰道:「不過事實是,如果我今天沒有過來救你,你就再也回不了纖雲宗了。」
君瓷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因為你會命絕於此。」
沉影像個犯錯了的孩子,緊緊的咬著唇瓣,良久悶聲開口,「對不起……」
他聲音極小,被雨水打的破碎,輕飄飄的鑽進了君瓷的耳朵里,聽著有幾分可憐的意味。
君瓷一臉冷漠的走到他的身邊,抬手拿過他緊握著的油紙傘,不發一言的往前走,走了幾步發覺沉影沒有跟過來,微微回過頭,發現他還在傻站著淋雨。
沉影緊緊的盯著自己的手指,像做錯事情被家長罰站的小孩子。
君瓷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還不走,難道還要等這人一會詐屍捅你兩刀?」
沉影眸光微閃,抿著唇瓣趕緊跟上君瓷,如影隨形一般的跟在她身後。
天色昏沉,在這崎嶇不平的泥路上行走十分困難,兩個人腳步一深一淺的踩著地,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時不時還響起兩聲野獸的嚎叫。
君瓷從空間裡拿出寒劍,把它當做拐杖杵著地往前走。
她今天是讓系統直接把自己給傳送過來的,現在只能徒步走回去,早知道會這樣,她還不如讓系統順帶傳送一匹馬過來。
實在不行來頭驢也行。
嘖,失策了。
[瓷妹兒莫慌,在你們現在走的這個方向一百米處有一家客棧,可以歇歇腳。]
君瓷抬眼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小片亮著的燭火。
君瓷看了一眼身邊的沉影,扶住他的手臂,「再堅持一會兒,前面有一家客棧。」
沉影四肢沉重,神智卻是清醒,緩慢的點點頭,不發一言的繼續跟著君瓷往前走。
大約過了一刻鐘,君瓷帶著沉影走進客棧,小二趕緊迎上來給兩人送乾衣,君瓷擺擺手,從空間裡拿出一錠銀子放下,「一間房。」
沉影神色一滯。
一…一間?就需要一間嗎?
未等沉影詢問,君瓷就扶著他走上了樓。
君瓷將沉影扶到床榻上,從空間裡拿出兩件乾淨的衣裳,然後不發一言的開始動手扒沉影的衣服。
沉影下意識的往後退,「君…君宗主。」
君瓷皺眉,看著渾身濕噠噠的沉影,「你就想要這樣休息?」
沉影耳尖微紅,彆扭的歪過頭,「我的意思是,我想要自己來。」
君瓷還沒開口,小二殷勤的聲音便從門外響起,「客官,您要的熱水準備好了。」
君瓷瞥了一眼沉影,放下手中的衣服,聲音冷淡,「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