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不知道君瓷為什麼非要留下來等誰,他們的任務是保護長庚帝君,為什麼還要擔心別人的安危?
他並不知道一魂入雙體的事情。
君瓷現在也沒有機會和他解釋,「我擔心一人的安危,天氣寒冷,你帶著他先走。」
楚嵐猶豫一會兒,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我和你一起等。」端舟灩道。
君瓷沒有拒絕,「好。」
楚嵐帶著裴燼朝北面走去,君瓷和端舟灩又回到了密道里。
「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知恩圖報。」端舟灩對於君瓷的態度開始好轉。
「嗯。」君瓷十分高冷的吐出一個字。
倘若讓端舟灩知道她等岑聞璟出來只是想要取他性命,不知道她會不會暴跳如雷。
君瓷挑選了一個較為安全的位置坐下,順手裹緊了身上的氅衣。
「給。」端舟灩從隨身的背包中拿出一塊餅,「你應該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吧。」
君瓷現在確實很餓,於是接過餅,「謝謝。」
端舟灩笑了笑,又將水壺遞給她,「齊國公主,你的確讓我刮目相看。」
君瓷沉默的吃著餅。
端舟灩也不是多話的人,她靠在牆壁上閉著眼休息起來。
轉眼就過了兩天,岑聞璟還是沒有從密道中出來。
君瓷的心情說不上好,相比之下,端舟灩早就已經急躁了。
「公子聰明絕頂,怎麼會現在還出不來?」端舟灩眼睛死死的盯著深不見頭的密道。
君瓷已經在心裡問饅頭岑聞璟的位置了。
饅頭因為對君瓷封鎖記憶的事情還有些理虧,現在君瓷問,他雖然有些不情不願的,但還是告訴了君瓷。
「岑聞璟現在已經帶著幾個親信在距離這裡最近的城池歇下了。」
君瓷頓時有些咬牙切齒,「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非要看著我在這裡凍的跟孫子一樣?」
饅頭小聲的狡辯,「這個本來就是不能對宿主透露的,況且你也沒有問我啊。」
君瓷露出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笑容,嚇得饅頭立刻就不敢說話了。
君瓷調整了一下狀態,站起身,「端舟姑娘,我現在要出發去冀州城,你要一起嗎?」
端舟灩不知道岑聞璟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眉毛皺起,「這才兩日……」
很快端舟灩就做出了決定,「我再等一等公子。」
「好,那我先走一步。」君瓷點點頭,轉身離開。
端舟灩看著君瓷離開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身側的錦囊。
君瓷走出密道,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雪已經融化了不少,空氣中散發著土壤特有的味道。
君瓷朝著北面走,一直走只需要三四日,便可到冀州城。
山路崎嶇,幾匹駿馬從山腳疾馳而過,沒有發現被隱藏在雪地中的繩索,一下子摔了個人仰馬翻。
前面的幾匹馬摔的十分狼狽,後面的幾匹來不及躲閃也翻仰了過去。
帶頭的黑衣男子大罵:「是哪個殺千刀的陰老子……」
「是我。」
岑聞璟穿著布衣,帶著幾個壯漢從樹後走出來。
摔在地上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一對視,立即舉起刀朝岑聞璟幾人衝過去。
岑聞璟身邊的幾個壯漢都是好身手,幾下就制服了這幾個人,然後打暈將他們扔到一邊。
「正好一人一匹,咱們得抓緊時間回京都。」岑聞璟翻身上馬,遠遠的朝京都的方向看過去。
隋軍大部分將士都斃命於地下城,暴君如今不知下落,想必京都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越是亂他越要抓緊回去,這樣才能趁亂開始他的計劃。
與此同時,君瓷也到了冀州城。
如她想像的一般,冀州城還算正常,這是隋國的邊緣城池,說不上富饒,但是還沒有被戰火侵襲。
冀州城中此時已經成了難民的聚居地,君瓷走在街上,隨處可見的是衣不蔽體的老弱婦孺。
受戰火影響的齊國百姓有許多都棲息在這裡。
君瓷現在沒有心情同情別人,當 務之急是趕緊找到裴燼和岑聞璟,讓他們趕緊死在一塊。
君瓷找到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巷子,略施展法術向楚嵐傳音,「我到冀州城了,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很快君瓷就收到了楚嵐的回應,「天府客棧。」
君瓷確認了他們的位置,轉身欲走,忽然聽到一道微弱的聲音,「行行好,給我點吃的吧,我要死了……」
君瓷順著這聲音看過去,發現是一個瘸了一條腿的孩子,看起來七八歲,已經瘦弱的不成樣子,可憐兮兮的縮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
君瓷摸了摸身上,發現什麼都沒有。
她沒有吃的,也沒有錢。
君瓷有些苦惱,那孩子還在說:「姐姐,救救我……」
君瓷終究還是沒直接離開,而是走到那孩子的面前,張開手,一袋子餅就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上。
君瓷遞給孩子,「給你。」
那孩子瞪大了眼睛,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覺,卻又生怕是幻覺似的,趕緊接過君瓷遞過來的餅子。
「姐姐,你是神仙嗎?」孩子懵懂的問。
君瓷想到原主的另外一個心愿,於是「嗯」了一聲。
孩子一邊吃餅一邊問,「姐姐你這麼漂亮,你是……你是天上的仙女嗎?」
君瓷還是很喜歡別人夸自己的,聽到孩子這麼說翹起唇角,「不是,我是武神。」
「啊……竟然有這麼漂亮的武神!」
「嗯。」君瓷想了想還是說道:「靖嘉將軍。」
孩子懵懂的點點頭,大概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一個什麼神仙。
「你們這裡有沒有靖嘉將軍的廟?」君瓷說完看了一眼他的腿,「你要是方便的話,去拜一拜。」
畢竟原主的另外一個心愿是重新被百姓愛戴,總要吃一些香火的。
「好!我記住了,姐姐是靖嘉將軍!」小孩點頭如搗蒜。
君瓷心情大好,又給他變了幾個餅放在旁邊才離開。
天府客棧的四周已經被官兵團團圍住了。
君瓷等了一柱香的時間,楚嵐匆匆來接應她,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來已經勞神多日了。
楚嵐帶著君瓷走進客棧,低聲道:「裴燼的身體已經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