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4章沉冤昭雪(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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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中的少年盯著那位落難公主,他神色平常,似乎是沒有將她當作齊國餘孽來看待,語氣淡然:「你想見我?」

  君瓷聞聲抬起頭,他的聲音格外的好聽,像朗朗清風,又像是快要消融的細雪。

  見到他本人,君瓷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這世間只有她知道面前的人是四百年前的燕世子,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當他是小岑將軍。

  君瓷沉默一陣,緩緩的站起身想要挪動一下腳步,沒想到眼前一黑,直愣愣的倒進了面前之人的懷中。

  岑聞璟下意識的接住這人,油紙傘從手中脫落掉在雪地之中,他觸碰到她涼的有些詭異的身體時有些愣神。

  岑聞璟將人擁在懷裡,聽到清脆的鎖鏈聲,聲音低沉:「解開。」

  四周安靜了一會,然後一個偷聽的小兵小心翼翼的跑過來,手腳麻利的將這位齊國公主的腳鏈給打開了,隨後對著岑聞璟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小岑將軍卻目不斜視,抱著懷中的人徑直離開。

  大雪紛飛,模糊了視線。

  岑聞璟抱著君瓷,在雪地中走的格外沉穩。

  「岑聞璟。」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步伐,岑硯禮靠在營帳外面,明明站在不遠處的是自己的弟弟,但他眼神中全是諷刺,「你要帶齊國的罪犯去哪裡?」

  「你想看她死嗎?」

  「她死了又何妨?」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完全聽不出來這是一對親生的兄弟。

  岑聞璟輕笑一聲,目不斜視的經過岑硯禮,帶著君瓷回了自己的營帳。

  岑硯禮看著他的背影,感覺脖子上被撕咬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伸手摸了摸,神色扭曲,「雜種。」

  岑聞璟已經將君瓷在營帳中安置好,他還有話想要問這位齊國公主,所以他不會讓她這麼輕而易舉的丟了性命。

  安置好她,岑聞璟離開了營帳。

  君瓷等他離開一會之後才緩慢的睜開眼睛,環顧著四周,確定環境安全之後才開口問饅頭:「小岑將軍和岑將軍之間……」

  貌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饅頭也很快給她解答:「愛妹兒,小岑將軍的母親是妾室,而岑將軍是正室所生的嫡子,小岑將軍的母親就死於宰府夫人的計謀之中。」

  君瓷頓時瞭然。

  怪不得岑聞璟和岑硯禮看起來並不和睦的樣子。

  他們兄弟之間的間隙,未必不是她接近岑聞璟的一個機會。

  「那小岑將軍是因何而亡?」君瓷緩緩問出了這個疑問。

  司命星君無法為她解答,但是饅頭可不害怕什麼泄露天機。

  饅頭去翻看了一下資料,答道:「謀反。」

  君瓷的瞳孔猛的放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我說清楚!」

  謀反失敗而亡?真是相當壯烈的死法了。

  饅頭將故事娓娓道來:「宰府大人是暴君的親信,協助暴君作亂,宰相更是放縱夫人踐踏妾室性命,為此,岑聞璟在宰府中蟄伏八載,終於等到了可參軍的機會。」

  「此次的機會就是和嫡兄岑硯禮出兵齊國,將齊國收入囊中。」

  「在攻陷齊國最後的地下城時,他用計謀取得岑硯禮性命,藉機對齊國軍隊拋出了橄欖枝,齊國軍已經是喪家之犬,岑聞璟收復起來簡直易如反掌,於是岑聞璟豢養私兵又在岑硯禮死後手握軍權,班師回大隋之日就是他造反之時。」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岑聞璟最後還是被暴君斬於劍下。」

  饅頭的話中充滿了可惜,君瓷聽完後卻是心中一片涼意。

  岑聞璟想要造反斬殺暴君,可她的任務是讓長庚帝君順利度過劫難。

  這明明就是兩個相對的任務,她究竟是要幫助這位燕世子還是長庚帝君歷劫?

  君瓷咬咬牙,神色糾結。

  她這個位面主要的任務就是讓燕世子有一個好的歸宿,然後再受萬民所愛。

  既然燕世子想要斬殺暴君,那她不如助他一臂之力,這樣以來,既然幫助了燕世子成為新皇享百姓跪拜,她又為民除害剷除了暴君,豈不是會受萬民所愛?

  君瓷頓悟。

  這真是個一舉兩得的好主意!

  君瓷迅速做出了決定,大不了她幫助岑聞璟造反成功之後直接就脫離世界,管什麼長庚帝君歷劫,這又不是她的系統任務。

  君瓷想著想著,眼皮就有些發沉,逐漸陷入了睡眠。

  ——

  清晨,天寒地凍,昨夜的雪有融化的跡象,但溫度實在是太低,很快地上剛融化沒多久的雪水就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

  君瓷被兩個士兵拽了起來,和昨日一樣像是貓狗一樣被拴在了馬車旁,給高牆之上的齊國大臣看。

  曾經高高在上的齊國公主被如此輕賤的對待,任憑那個齊國人看了之後都會露出痛苦的神色。

  君瓷倒覺得沒什麼,除了冷和身體酸以外她還沒有其他的不適。

  君瓷挑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在心裡盤算怎麼才能和岑聞璟搭上關係。

  到了晌午,太陽高照,冰雪融化,竟然還有人能想起來給君瓷送飯,雖然還是白粥配饅頭,但是她也知足。

  一連過了幾日,君瓷終於又收到了楚嵐的傳音。

  他和暴君到了。

  君瓷差點喜極而泣在這馬車的車輪下方哭出來。

  當日傍晚,君瓷就和寵物一樣被拴著鐵鏈帶到了一個營帳之中。

  撲面而來的熱氣讓君瓷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她還沒抬起頭,岑硯禮就一腳踹在她屁股上,她直接被踢的跪下。

  君瓷:「……」

  早晚殺了你這個傻逼!

  「看到陛下還不跪下!」岑硯禮聲音冷冷的。

  君瓷不發一言,她感覺到有一道極其具有壓迫感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如芒在背,仿佛有針扎一般的怪異。

  君瓷抬起眼,猛的對上一雙黑沉的眸子。

  裴燼的長相,更像是一介書生。

  這是君瓷第一眼看過去的感覺。

  裴燼懶洋洋的靠在鋪著柔軟毯子的座椅上,他穿著素色衣裳,一雙眼生的極其好看,如果能將瞳中的探究除去,那他看起來就是一位俊逸非凡的少年郎。

  君瓷實在無法將面前的人和傳聞中的暴君聯想起來。

  「你就是齊國公主?」裴燼不緊不慢的開口。

  君瓷垂下眼,聲音不變:「是。」

  裴燼忽的輕笑一聲,「聿風,殺了她給那個不肯開城門的齊國太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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