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瓷調整了一下自己,迅速進入了狀態。
她不確定謝戎會什麼時候注意到自己,所以她一定要隨時保持狀態。
謝戎額頭上青了一大塊,他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目光卻從來都沒有落在君瓷身上。
符合他的性格,君瓷甚至覺得就算是他看到了自己,估計都不捨得把視線多放在她身上一會。
小護士看到這一屋子年輕氣盛的少年還有些不好意思,坐在最外面的人指了指自己青紫的嘴角,「姐姐,先給我上藥,我快疼死了。」
「你小子,少發騷。」他旁邊的人受不了的踢了他一腳。
田遠航沒皮沒臉的笑了笑,湊到護士面前,「快點啊姐姐。」
小護士臉都紅了,從君瓷的托盤裡拿了棉簽和消毒水,「我先給你消消毒,你們都等等,現在人手不夠。」
隨著小護士的動作,田遠航也看清楚了一直被擋住的人長什麼樣子。
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同學,你是京大的嗎?」田遠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君瓷。
君瓷一笑,「舞蹈系的。」
田遠航一聽更開心了,「姐姐一看就是學舞蹈的,有氣質。不僅有氣質,還有愛心,要不然我也在這裡見不到姐姐了。」
他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歡快,其實他是大君瓷兩屆的學長,就是長得比較人畜無害而已。
田遠航說的起勁,時不時和君瓷搭幾句話,君瓷也都回應他。
君瓷偷偷觀察著謝戎,可這尊大佛全程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很快給這邊的幾個人上完藥,小護士走到謝戎的面前,「同學,抬起頭我看看你的傷口。」
謝戎這才動了一下, 將腦袋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抬起眼。
君瓷和他對視一眼,然後淡然的把目光挪開,好像根本沒有記住有他這個人一樣。
很快,護士給幾個人都上好藥,她習慣性的甩了一下手,大概是忘記了旁邊還站了一個端著托盤的君瓷,動作幅度一不小心太大,直接把她手中的托盤給打翻了。
消毒水灑在她身上,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君瓷微微蹙起眉。
「啊,不好意思,沒傷到吧?」
「沒事。」
君瓷脫了白大褂,她裡面穿的一條長裙也濕透了一點,但是不湊近看幾乎看不出來。
小護士愧疚極了,她剛要開口,一件外套遞了過來。
君瓷看過去,謝戎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那隻修長好看的手拿著他剛穿在身上的黑色外套。
君瓷抬手接過來,「謝謝,我到時候洗乾淨還你。」
「隨你。」
君瓷離開病房,小護士又和她倒了幾次歉,君瓷沒怪她,就是和組長提前請個假回出租屋了。
和蔣文淇打過招呼之後君瓷就直接走了。
病房裡,田遠航看著謝戎,「你認識啊?」
謝戎連眼睛都沒抬一下,「見過幾次。」
「兄弟,你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
「偶爾。」
君瓷回到出租屋,她脫下外套,鼻尖還縈繞著一圈冷冽的香氣。
是謝戎衣服上的味道。
她隨手把外套放到沙發上,彎腰抱起蹭著她小腿的布偶貓坐到旁邊看手機。
蔣文淇給她發了幾十條消息,時刻報備著她和程嘉文的新進展。
她這次也不是白去的,僅僅用一上午就把程嘉文的好友重新加回來了。
君瓷前兩天和她說可以重新申請一下好友,蔣文淇一臉不贊同的說,那樣太舔了。
今天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和程嘉文恢復了好友關係。
君瓷點開和謝戎的好友界面,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幾下。
C:【謝謝。】
君瓷第二天去當志願者的時候把謝戎的衣服送去了乾洗店,然後攔了一輛車到第一醫院。
蔣文淇已經早早等在那裡了,一看到她就熱情的跑過來挽住她的胳膊。
「君瓷,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個護士怎麼笨手笨腳的,能把消毒水倒在你身上。」蔣文淇小聲嘟囔。
「沒多大事,回家換件衣服就可以了。」
「那就行,對了我和你說,昨天我和程嘉文……」
蔣文淇神采飛揚的和她說了一路,一直到組長面前才稍微收斂了一點,然後挑准一個時機又溜走了。
君瓷無聊的在大廳站崗,這時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田遠航笑著走到她面前,把手裡的奶茶遞給她,「請你喝的。」
他留著一頭鬆軟的碎發,穿著無袖背心和短褲,嘴角還泛著青,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君瓷接過來,「謝謝。」
「可以認識一下嗎?我叫田遠航。」
「君瓷。」
田遠航看她高冷的樣子,彎下腰和她對視,「你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田遠航想到,昨天的她也是一臉漠然的對待謝戎的,簡直不要太淡定。
謝戎在學校里的影響力,田遠航還是認同的,要知道學校里的狗都要多看他兩眼。
君瓷聞言笑了,她的五官明艷,笑起來就像是在蠱惑人,「看心情。」
接下來的幾天,田遠航每天都會過來和君瓷聊聊天,給她送送奶茶,看到她忙不過來的時候也會過來幫忙。
田遠航殷勤到蔣文淇都知道有他這個人了,每天早晨過來的時候就會拿她開玩笑。
君瓷只是笑笑不說話。
田遠航不是她的目標,她只需要保持最基本的人際交流就好了。
「李組長,都十二點了,站了一上午怎麼還不休息呀。」田遠航拎著飯站在一邊,笑眯眯的提醒。
「哦,大家休息去吃飯吧。」
眾人立即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眼神,看向田遠航和君瓷的目光也充滿了曖昧。
田遠航無視那些目光,「君瓷,我帶了飯,來嘗嘗嗎?」
看到他笑著的臉,君瓷也不好意思說出不字,走到一旁的角落裡拆開他拿來的飯,是學校旁邊一家很有名的餐廳。
田宇航坐到她對面和她一一起吃。
兩人相對無言,就像是一對普通的飯搭子。
「喂,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我媽的身邊一個護士都沒有,你竟然還能在這裡安心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