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淮橫插在兩人之間,眼睛死死的盯著君瓷,「本王有要事想與長公主商議。」
柳熯眼睛都要噴火了,咬著後槽牙瞪著秦錦淮。
君瓷默默的退後一步把空間騰他們發揮。
秦錦淮和柳熯的目光又像是自帶追蹤一樣看向了君瓷。
「……」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君瓷面無表情的背過手,「本宮乏了,明日再與二位敘舊。」
秦錦淮和柳熯死死的盯著她離開的倩影,直到她走進營帳後兩人才轉頭對視。
「大王可真有閒情雅致。」
「攝政王也是閒得可以。」
兩人陰陽怪氣的互嘲一句,各自轉身回了各自的營地。
秦錦淮走兩步就臉色一變,被他壓制許久的東西仿佛要破土而出,心中仿佛有上千隻螞蟻在啃食一般的難受,雙目忍耐的充血發紅,他加快了腳步往營帳走去。
君瓷靠在營帳外,用牙齒輕輕的碾了幾下口中的狗尾巴草根。
「公主,天氣轉涼奴婢多墊了一床被子。」
「嗯。」
君瓷轉身走進帳篷。
第二日狩獵正式開始,隨著一聲巨大的擂鼓聲,騎著駿馬的各國達官貴人魚貫而入,最為惹眼的就是號稱在馬背上長大的蠻夷人。
蠻夷人個個身強體壯,五大三粗,柳熯混在其中格外突兀。
君瓷一身暗紅色騎馬裝,烏黑的長髮用一根紅色的綁帶束起,騎在汗血寶馬上顯得格外英姿颯爽。
秦錦淮拉著韁繩,墨色的騎馬裝讓他有了幾分少年氣,只是那雙眼睛相比昨日還要陰鷙幾分,臉上透露著不正常的蒼白,像是病弱了。
君瓷的目光不經意的划過他的臉,微微蹙起眉,覺得不對勁。
隨著又一聲巨大的擂鼓,蠻夷人一馬當先,攜著弓箭快馬朝秋名山奔馳去。
「昭陽!你若能捕捉到雪狐,朕一定好好的賞你!」
君瓷回過神,舉起弓箭策馬而行,「兒臣聽命!」
一身紅衣格外張揚,君瓷騎著騎著就慢了下來,和身後的秦錦淮逐漸並肩。
「你最近身體是不是不好?」君瓷低聲開口。
這也不怪她懷疑,秦錦淮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病的不行了,怎麼都不像個正常人。
「關你何事。」秦錦淮冷下臉,拉緊韁繩與她拉開了距離。
「……」
君瓷微微嘆了一口氣,秦錦淮這樣的反應是她意料之中的。
畢竟她剛剛答應完人家就把人家撇下跑了。
秦錦淮架馬狂奔了幾百米,見君瓷沒有追來才放慢了速度。
他心口壓抑的難受,他知道,他想要靠近她。
可現在的他隨時都可能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
秦錦淮眼神陰鷙,拉著韁繩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君瓷懶得狩獵,找了一個犄角旮旯開始摸魚。
懶洋洋的躺在樹下,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眯著眼曬太陽。
「你倒是會找地方。」顧聞舟騎著馬過來,他肩頭站著一隻雪白的狐狸。
君瓷咦了一聲,「這狐狸不錯。」
白狐聽到她的話傲嬌的昂起頭,雪白的小爪子蹬著顧聞舟的肩頭借力跳到樹杈上。
君瓷的目光隨著狐狸的移動而移動。
好白,擼起來一定很有手感。
顧聞舟有些無奈,「小六。」
白狐冷哼一聲,跳進樹林深處沒了影子。
「這是我的系統,有點頑皮,我先走了。」顧聞舟拉住韁繩追了上去。
君瓷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開口:「饅頭。」
空間裡炫飯的饅頭猛的抬起頭:「到!」
君瓷被這一聲震的腦瓜子嗡嗡的,面無表情,「…沒事了。」
饅頭一臉懵逼的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低頭繼續炫飯。
君瓷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君瓷休息了半天,下午天氣涼爽了一些才拿起弓箭朝林深處馳去,回來時太陽已經落山,馬後掛了不少野兔飛禽,都是比較常見的。
君瓷回去後把獵物交給裁判清點,用完膳後閒來無事便想四處轉悠轉悠。
「瓷妹兒,秦錦淮有危險。」
君瓷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秦錦淮營帳的方向,四周圍了一圈黑衣侍衛。
眸子緩緩眯起,快步走去。
暗紅色的衣擺隨著動作晃動,腰間玉佩碰撞的聲音讓她有些心煩意亂。
「貴人留步!」侍衛抬手將她攔下。
君瓷冷下臉,「連本宮都不記得了?」
侍衛不為所動,君瓷指尖微微蜷縮已經探進了空間準備拔劍硬闖。
「長公主。」影三聞聲走來,「您怎麼來了?」
君瓷動作微鈍,「我要找秦錦淮。」
「王爺今日……」
「瓷妹兒快去!」
君瓷瞬間拔出劍,周圍的侍衛立即警惕起來。
「讓我進去,就現在。」
影三表情複雜,終於鬆了口:「長公主還請把佩劍留在外面。」
君瓷二話不說把寒劍扔給他,抬腳跑進營帳。
影三抱著寒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王爺是想要看到長公主的吧。
君瓷進去時正好和一個送酒的小廝撞在一起,小廝被嚇得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這是什麼?」君瓷皺眉盯著那一壺酒。
秦錦淮難道是被這酒給毒死的?
「回貴人,這是給王爺的藥酒。」
君瓷抬手拿過,「我送進去。」
說完大步走進去,直到饅頭忽然開口:「瓷妹兒,這是罌粟酒。」
君瓷腳步猛的一頓。
罌粟?
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何秦錦淮這兩天看起來變化這麼大,周身還透露著一股瀕死之氣。
君瓷咬著後槽牙,拎著酒低罵一聲走進去,結果裡面的場景讓她更是氣血翻湧。
營帳內擺設齊全,床榻被紗簾遮擋住,裡面的人影扭動,傳來一陣陣痛苦壓抑的呻 吟。
君瓷走上前一把拉開紗簾,驀然對上一雙猩紅的眸子。
秦錦淮四肢被綁在床上,手腕和腳踝被麻繩磨的通紅,嘴裡從後腦處綁了一根繩,壓抑痛苦的聲音溢出,
君瓷心中一團亂麻,心臟狠狠的抽痛,她抬手給秦錦淮解開嘴裡的布條。
「誰讓你進來的!」秦錦淮像是一隻失控的野獸在低聲嘶吼。
「自己走進來的。」君瓷面無表情的去解他手腕上的麻繩。
「不許解!」
「出去!你出去!」
「來人!把長公主帶出去!」
君瓷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努力的壓抑住情緒,好聲好語道:「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