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君瓷抓謝聽寒手指抓的太緊,謝聽寒終於忍不住開口,「小侯爺,既然已經出來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什麼?」君瓷面無表情的轉頭,一副我剛發現的樣子,「抱歉,沒注意。」
謝聽寒也沒有拆穿她拙劣的演技,淡淡道:「無事。」
月色如鉤,夜空像是被渲染上了一層濃重墨水的宣紙,空中沒有一顆星星,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地上還鋪著前幾日未化的積雪,和一層薄薄的冰。
剛踏出大殿,一陣冷風襲來,謝聽寒穿的少,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身體。
下一秒,君瓷就解開身上披著的大氅,罩在謝聽寒的身上。
謝聽寒呆愣的側過頭看著君瓷,君瓷抬手替他系好了衣帶,「你就是穿這麼點衣服過來的?」
謝聽寒垂下頭,聲音有些發啞,「我十多歲便征戰邊疆,早就習慣了,小侯爺不必擔心。」
君瓷脫了大氅,她裡面穿的衣服比較單薄,冷風一吹就忍不住的發抖。為了讓自己暖和一些,就雙手環起胸,「你先跟我回侯府。」
謝聽寒本應和樓映雪去匯合,可面對那些外族人他也相處不太過來,風土習俗都有很大的差別,他現在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京城,相比較起來,侯府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於是謝聽寒也沒有拒絕,點點頭,「那就多謝小侯爺收留了。」
「我不是收留你。」君瓷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明白我的意思。」
謝聽寒一愣,竟然有些想笑,自從接觸這小侯爺以來,她好像從來不會掩飾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雖然她不會費盡心機的表達出來,但總能讓人一眼就看透。
謝聽寒解開身上的大氅重新披在君瓷的身上,低垂下眼睛,睫毛上沾著不知何時飄下來的雪花,「假如在下沒有記錯的話,君小侯爺已有正夫了吧。」
謝聽寒靜靜的盯著君瓷,一字一句,「敢問君小侯爺,是想要收在下做男寵嗎?」
君瓷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靜靜的抬頭和謝聽寒對視,聲音很淡卻莫名讓人安心,「不是。」
謝聽寒微微一笑,周圍萬物仿佛都失了顏色,「既然如此,還請君小侯爺把心思多放在您的正夫身上吧,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您的孩子想必都要出生了,就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了。」
君瓷沉默的將謝聽寒還給自己的大氅重新披在了他的身上,「外面冷,你先披著吧。」
現在說什麼他是不會相信的,還是等到她和柳飛葉和離之後再談這件事吧。
謝聽寒已經把話和君瓷說明白了,他坐在馬車裡,目光有些發空。
其實倒也說不準他對君瓷究竟是何感情,說沒有一點感覺那是假的,否則他現在也不會這麼失魂落魄。
但好在沒有陷得太深。
謝聽寒微微嘆氣,掀開旁邊的車簾看向被冰雪覆蓋的街道。
他這兩輩子都要和這京城中人糾纏不清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被牽進了侯府。
掛在馬車前面的風鈴叮噹作響,甚至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