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這群人潛入院子的第一時間,十三就察覺到了。
這群人的動靜可不小,可以說是沒有一點掩飾的想法。
可能在他們的眼裡,這個院子裡的女人就是柔柔弱弱沒什麼反抗的能力。
加上雁城人心麻木,即使是對方呼救,也不一定能有幾個人過來。
之所以他們不在白天過來,還不是因為白日裡要操練,只能找晚上的時候了。
十三豎起耳朵聽了聽,腳步聲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還偷偷過來站在他屋子之外,大概是想看看他有沒有睡著。
不一會兒,十三嗅到了劣質迷香的味道。
這樣的迷香,在暗衛營都是淘汰貨,他們從小受到的訓練,面對這樣的迷香都免疫了,連基本的解藥都不必浪費。
不過對方既然這么小心,十三也不會去破壞對方的計劃。
他裝著熟睡,實則一直在細聽這群人翻牆而入,推開房門,躡手躡腳……
果不其然,沒過幾秒鐘,就是他們悽厲的慘叫和被踹出房門摔在地上的聲音。
聲聲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夜。
十三這時候也不好再裝睡了,起身推門便看到那個女人一臉淡定雙手環抱胸前,嘴邊還噙著淺淺地笑意。
月光映在她的身上,披灑下一層淡淡的月華,清冷而神秘,宛若女神降臨。
十三看著都有些心驚。
這個女人此刻竟是要比都城那些個金枝玉葉都要高貴優雅,不談及她的出身,當真要以為她是哪國公主駕臨了。
「幾位客人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錢細細此刻在這群男人的眼裡半點也不像什麼月下美人,反倒是像極了來索命的惡魔。
誰來告訴他們,明明看起來是個纖細嬌弱的女人,為什麼中了迷藥的情況下還這麼兇殘?!
被暴打的地方疼得內傷,他們滿腦子不正經的想法全都一掃而空。
尤其是看到同住一個院子的這個侍從也是一點事也沒有,倚著門看戲的時候,他們更驚恐了!
「你……你們怎麼沒事?!」
三個男人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他們不是給這兩人吹了迷藥了嗎?
如果說這個女人也許早有警覺的話沒中藥還好理解。
可是這個男人,他們明明就看到對方是睡著的情況,為了防止對方醒來所以給下了迷藥,為什麼也沒有事??
難不成是他們買到假貨了?
三人都是懷疑人生的表情。
十三被錢細細壓榨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一個裝逼,不是,發泄的機會,他立即搶在錢細細之前開口:
「呵,這種不入流的東西,縱是你再加重十倍八倍,也迷不倒我!」
錢細細瞥了他一眼,「哦?所以你剛才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三個進我的屋子偷我東西?」
十三:我TM……
臭女人,能不能讓我好好裝個逼?能不能!
臉色瞬間從洋洋得意變成憋屈鐵青,不等他再說話,錢細細就貼上了自己的台詞:
「可恨我無依無靠的孤女,如今竟是連軍爺都來欺負!我只打個盹的功夫,你們竟然就打壞了我的房門院牆!」
「我這剛建好的黃花梨木大門板,我這平整無痕的青石白牆……你們說,該不該賠?」
三個人驚悚的看著這個上一秒惡魔低語,下一秒淒淒切切,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驚呆了。
他們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
這門板不就是前兩天才剛剛裝修好,雁城家家戶戶都在用的普通木頭嗎?
這青瓦白牆還是這姑娘讓人從好幾家荒廢的宅子拆下來再重新堆砌的!!
怎麼就變得如此珍貴了!
平生從未經歷過被人敲詐的三個**子人都傻了。
偏偏對方還是個武力值明顯不正常的女人,他們面對小命的威脅,只能瞪直了眼睛看錢細細當場碰瓷。
她隨手一摔自己手上的荷包,還順帶踩了兩腳,其用力程度,這幾個人只看到錢細細把腳抬起來之後,那好好的荷包,就變成破布了。
錢細細繼續哭:「這可是我娘送我的遺物!!你們竟然還把它弄壞了!再也修補不了了!!」
三人:……
十三:……
你不要胡說八道啊喂,我們親眼看到這是你自己弄壞的!!
十三的心就更複雜了,這個荷包明明是這個臭女人來雁城時被他伺候得每天無所事事,然後自己在馬車上繡的!
再次親眼看到了錢細細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他甚至突然get到了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麼……
果然,下一秒,這個女人就開始索賠了:「你們賠不賠?!」
三個**子都快哭了。
面對錢細細一手騷操作,他們差點兒都忘了自己是因為什麼才踏進這個院子的,
現在想來……
什麼美人,這他娘的是土匪山賊!!
「賠賠賠,我們賠……」三個人如坐針氈,這個女人說話的語氣都透露著一股「你們要是不同意我現在就把你們宰了」的意思,他們哪兒敢拒絕?!
**子欺負的人多了,本身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即使對方是女人……
我呸!!
這是女人嗎!
這比男人都恐怖!!
等他們三個都被迫自願簽上了借款條子,還得把身上所有的財物都交了才能離開這裡。
剛一打開院門,這三個人就撒開丫子跑,活像是被鬼追了。
十三:……
嘴角一抽,看向錢細細,「這就是你想到的還債的方式?」
他甚至想到,難怪這幾天這個女人這麼大張旗鼓的請人整修院子,雖然她花的材料都不算好要不了多少錢,而且還白嫖了他省了不少工錢。
真正付了錢的也只有那些做苦力活的人。
其實她就是故意露財吸引這些人吧!!
嘖嘖嘖,一個帶著錢財並且只有一個侍從的柔弱女人,可不就很輕易的吸引了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然後再通過黑吃黑,瘋狂斂財。
呵呵,他看透了!
真是個心裡深沉的女人!
「怎麼會,難道這不是一場意外嗎?」
錢細細的表情很無辜,甚至打了個哈欠,手裡拿著新鮮出爐的幾張欠條轉身回房,「我累了,不跟你說了。」
十三目送對方關上房門,一臉不信。
呵,騙誰!
按著這個女人深沉的心機,她恐怕是在來雁城的路上就已經計劃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