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對方小聲說了一句什麼，程吟霜沒聽清楚。隨後，她只覺得腦袋一痛，整個人軟軟倒下。
世界頓時清靜了。
錢細細吹了吹手上已經變成灰的符紙，再拍拍乾淨，閉眼睡覺。
還好她的儲物袋裡啥玩意兒都有，為了防止自己什麼時候又不能修仙，還專門弄了一類不需要靈氣也能開啟的黃符。
瞧，這不就用上了？
程吟霜第二天是被一盆冷水給潑醒的。
睜眼的瞬間，就對上了來自無心的死亡凝視。
寒冰帶刺，仿佛洞穿了她的靈魂。
「啊！！」程吟霜又被嚇了一跳，身邊唰地一下彈起凌厲的勁風，只需偏差一些，那無情的鞭子就要落到她的身上。
「今日晚起，你就去圍著操練場跑二十圈吧！若是跑不完，就別吃飯！」
程吟霜到底是不敢忤逆無心，委委屈屈的在心裡咒罵了一句香兒沒有叫她起來，在無心的冷眼旁觀下，動作飛快的站起來，往門外的操練場走。
二十圈啊！
程吟霜臉都嚇白了，操練場看起來可大，早就醒過來的錢細細已經按著無心的要求開始每日功課——識字讀書。
作為一個奸細，除了學會各種偽裝和傳送消息的技巧，還得會多種語言。
錢細細在程吟霜還沒醒之前就跑完十圈，才得來這認字的功夫。在程吟霜來看是相當輕鬆了。
程吟霜在無心監督下，屁都不敢放一個。
小身板圍著操練場一圈一圈的跑。
一開始跑的就不快，才第二圈就已經是氣喘吁吁的了。
她雖是大將軍的女兒，可上有父親，又有哥哥庇護，家裡的人也不捨得叫她如同士兵一樣每日早起訓練。
程吟霜從小到大都沒做過什麼力氣活，能跑得了一圈就封頂了。
結果，她速度才慢下來一些，無心的鞭子就狠狠甩起來！
啪！
清脆響亮。
帶著高級武修宗師的氣勢，甩出長長的一道鞭氣。
縱是她沒有跟著程吟霜後面甩鞭子，也能讓程吟霜感受到她鞭子的殺氣。
跑得慢下來，是真的會死的！！
程吟霜又驚又怕，喘著氣拼命提速，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嗚……嗚嗚……」她還不敢發出更多的聲音，只是小聲嗚咽著，眼淚迎風滑落，一邊擦去眼淚不敢讓無心看到，一邊心裡不停地咒罵委屈。
她只是想報仇，為什麼要這麼痛苦？
若是阿爹在、阿娘和兄長在，她怎會淪落至此……
殊不知，程吟霜以為自己是默不作聲了，無心其實可都看在眼裡。
相比早上自覺性極強，體能又好的香兒，這個女孩子可真是太嬌氣的。
要知道早上的香兒那是跑了十圈都不帶減速的。即使是頭髮身上出了一層汗，也能很快調整呼吸，平復心跳。
讓無心很是欣賞。
她又哪裡知道，錢細細這是故意在做著對比吶。她的表現越好，程吟霜越是嬌氣，無心就會越偏袒。
就像好學生和壞學生。
哪怕是作業量一樣，老師在偶爾對待的語氣或是細節還是略有不同。並不代表老師不公正，可是總不能說老師親近好學生是錯誤的吧？
人有七情六慾，只要處事公正，在態度或是其他細節上表現出一點兒自己的喜好是沒關係的。
只需一顆氣血丹就能搞定的事，還能時刻看到程吟霜崩潰，有什麼不好的呢？
香兒因為出身不好，認識的字不多。之前認識奴隸市場兩塊牌子上寫的字，那也是天天看著人買賣，來來回回說的幾句記下的。
這邊的字很奇特，錢細細也是重新開始學習。是一種類似小篆加上英文的結合體，被稱作「幻字」，也是這個世界通用的文字。
錢細細因為有強大的神魂而學習快速，沒一會兒就學習完畢。
只是為了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逆天，只需要比程吟霜優秀一倍即可。
她故意卡著時間，在程吟霜跑了第五圈的時候，拿著書去找無心。
「大人，我已經會了。」
「哦？背一遍我聽聽。」無心半信半疑，聽著這個九歲的女娃語氣流暢，吐字清晰的將那一篇全背下來，她眼中才划過欣賞。
果真是一個好苗子。
「不錯，你可以休息一會兒，然後我教你一些偽裝之法。」
「是。」
程吟霜跑著跑著，整個人已經沒什麼精神，完全是靠著一股「不能停，停下我就要被打死」的信念驅動著雙腿。
甚至，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現在就算是錢細細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也懶得看了。因為，太累了。
一整天下來，除了跑步還要讀書，完了還要學偽裝、學密語、學一些逃跑的身法。
安排得滿滿當當。
程吟霜已經很盡力的完成這些東西。可是由於和錢細細的差距過大，她還是被罰了少吃半碗飯。
直至夜幕降臨，她們還不能躺回床上，還得自個兒去打水洗澡。
並且，還是冷水澡！
程吟霜已經不想動了，想起今天早上她莫名其妙的躺在地上被無心用冷水潑醒，她就火從心來。
攔在門口不讓錢細細出去，「香兒，你是不是故意的！」
錢細細眼皮子都沒抬，聲音冷酷，「數三下，你若是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
「我偏不讓，你能對我如何！」程吟霜怒氣沖沖，「昨晚是不是你打暈我！讓我躺在地上一個晚上，今早還沒叫醒我，害得我被那個老女人罰跑這麼多圈！」
「3。」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2。」
「你不回答我就別想走！」
「1。」
「少給我裝蒜，我不信你真的敢……啊！！」
錢細細伸出一腳狠狠踹過去，程吟霜只感覺一陣風撲面襲來，小腹一痛，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嘭！
落地時又被重重地砸了背，痛苦難當。
「你……你！」她顯然不敢相信，這個奴隸居然下手這麼狠！
錢細細冷冷地看著她，在陰森的月光下，仿佛一個從地獄而來的惡鬼。
「警告過你，不要來招惹我。」
說著，對方提了水桶離開，一點也不擔心內部鬥毆會被程吟霜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