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決然離去,我的心也是皇上的,你怕什麼?」阮綿綿不得不承認,說那番話的時候的確無心,然而那未嘗不是自己內心的某些映射。閱讀
「人不在身邊,我要那顆心有何用?」林卓看著阮綿綿:「你不用拿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一套來糊弄我。這都是身在兩地的有情人,不得相見,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叫我說,能長長久久在一起,為什麼要分離?棒打鴛鴦?那就打回去。」
阮綿綿:……
「把你能耐的。若是先皇還在,不同意我和你成婚,你偏看中了我,難道還能強搶民女不成?」
林卓摸摸下巴:「雖然這樣說你必定會唾棄,但如果是你的話,朕的確不介意背一次罵名。」
阮綿綿:……「皇上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回去要好好反省。」
林卓:……「難道你的想法不危險?身為皇后,想得卻是野外自由生活。」
阮綿綿急了:「這可是當初咱們說好的,那會兒因為我出身低,這一段政治婚姻說不定會成為皇上的絆腳石,所以為了保命,我才提出功成身退,您也答應了。」
「但是這個約定的主動權,是掌握在我手裡。我若不將你當做絆腳石,你就沒有功成身退的理由。而且,從成婚以後,朕可是做到了守身如玉。」
阮綿綿沒話說了,一個皇帝,只為新婚之夜的約定,竟然真的做到不開後宮,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於是她莞爾一笑:「皇上看您這話說的,您可是皇帝,您不允許,我難道還敢離宮不成?何必說得這麼慘。」
林卓也是呵呵一笑:「你也不要裝可憐,夫妻這麼長時間,我發現這世上就沒有你不敢的事。」
阮綿綿:……這只是隨口說說,不是一語雙關吧?
身後一眾隨從看著兩人在前頭騎馬悠悠而行,紛紛小聲議論:「皇上和皇后真是恩愛情深啊!」
走了一個多時辰,眼看前面就是莊子,這莊園本就是林卓的私產,他登基後,這裡就成了皇莊,但因為有芸娘和阮堅在,便沒往這邊再派管理的人。
阮綿綿就讓阮堅和蔣林去給芸娘送信,叫莊子上準備午飯,他們則繼續悠然而行。
皇莊氣派,自然不是尋常山村可比,除了林卓那個華麗的莊園,周圍居民無不是小有資產的地主,一水兒的青磚小院,紅牆白瓦,顯得格外整齊鮮亮。
一行人進了莊子,迎面就見一個光頭和尚走過來。阮綿綿納悶道:「我先前來的時候,沒聽說這周圍有寺廟啊,這和尚是哪裡來的?」
「看他打扮,身後背著行囊,這應該是個遊方和尚。」
林卓說完,便跳下馬,然後伸手將阮綿綿抱下來,惹得她驚呼一聲。
皇帝陛下的胳膊被用力拍了下,聽愛人嗔怒道:「那麼多人看著呢,我不要面子啊。」
林卓無奈道:「這是男人對心愛女人的寵愛,你能不能不要總想著自強自立,偶爾也依靠我一回。」
阮綿綿禁不住一笑:「好好好,難得皇上想試一試霸總風,臣妾怎能不配合?」
「什麼霸總風?」
「沒什麼,你應該是霸皇風,霸道皇帝愛上我。」阮綿綿嘻嘻笑,在林卓耳邊小聲調侃。
下一刻,雙腳落地,她整理了下衣裳,忽聽面前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見過兩位貴人。」
「呃……大師是說我們嗎?」
阮綿綿汗了一個:怎麼回事?隨從們還在幾十米外的官道上,兩人衣衫打扮都是尋常,就連騎的馬,都是特意挑選的普通馬匹。偽裝成這樣,竟還被一眼認出,這和尚有點東西啊。
一念及此,她就來了興致:古代的僧道可不像後世,多是招搖撞騙,尤其這個遊方和尚一看就是法相莊嚴,說不定便是深藏不露的掃地僧級別。
果然,就聽那和尚道:「貧僧雲遊四方,路經此地,不意得遇貴人,想要化一缽齋飯,不知貴人可有施捨?」
「相逢便是有緣,大師既然開口,我夫妻二人焉能拒絕?不過……」阮綿綿從袖子裡掏出一塊五兩重的小元寶,在和尚面前一晃,俏皮道:「大師化緣,可是要憑真本事的。」
和尚微微一笑,淡淡道:「緣法自然,貧僧不敢強求。兩位貴人貴不可言,一生可稱圓滿。然月有圓缺,人有悲歡,皆無法避免。尊貴如二位,亦有一生之憾。女施主生而知之,命中無後,當好自為之。切記切記!」
「你算什麼大師?不過胡說八道罷了。」
林卓忽然出言喝斥。和尚搖搖頭嘆息道:「貧僧言盡於此,生死榮辱,皆在貴人一念之間。」
說完飄然而去。這裡阮綿綿如遭雷劈,好半天才回過神,急忙回頭喊道:「哎!我銀子還沒給你呢,哎……」
哪裡還有和尚人影。阮綿綿面色慘白,回頭看向林卓,卻見林卓黑著臉看她,忽然伸指頭戳了她一下,小聲道:「虧你自詡聰明,竟然讓這麼個來歷不清的和尚就嚇到了,丟不丟人?」
「他說得很準啊。倒是你給人家扣得這口鍋不高明,雲遊高僧,本就來歷成謎,而且這和尚……才多大一會兒,就杳無蹤影,必是得道高僧無疑。」
「呵呵!這莊園周圍道路眾多,溝壑縱橫,他身上若有功夫,可不是一會兒就沒影了?就算沒有功夫,隨便往哪個溝里一躲,你還當他會法術呢。」
林卓說完,眼中現出一抹殺機,恨恨道:「這必定是有人處心積慮,安排布下的針對你的陷阱,朕必不饒他。來人。」
「是。」
立刻有幾名護衛上前,只聽林卓冷冷道:「你們立刻四下散開,搜出妖僧行蹤,帶回京城關押起來,待朕細細審問之後,再從重發落。」
阮綿綿都懵了,這是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言情版:總有刁民想害朕的皇后嗎?皇上你醒醒,不要在這個時候忽然戀愛腦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