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皇后出馬

  順嬪苦笑:「我能不知道您是什麼人?榮嬪一向深居簡出,根本沒機會得罪您,就算是有這個機會,您也不會和她一般見識,更別提殺人毀屍。姐姐,我今日說起此事,不是為了提醒您,更不是為了要挾,我只想……只想您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您不能總這麼捨己為人,這不是後宮的生存之道。」

  阮綿綿懊惱道:「我知道我這個計劃準備的太倉促,肯定會有漏洞,聰明如皇上和你,未必就不疑心,但我真沒想到……妹子,你說,我真這麼沒用嗎?竟然暴露得如此徹底?」

  「沒有沒有。」順嬪連忙安慰她:「我替姐姐算過,兩宮太后看了太多勾心鬥角,又對康大人當**您接旨離宮多有不滿,所以榮嬪詛咒您,而你針對榮嬪,她們都不會懷疑,這本就是後宮常見之事。而您身邊親近的人,即便有點疑心,也不敢深想,做奴才的,比任何人都懂裝糊塗明哲保身的道理。所慮者唯有皇上,但皇上並未再提起,可見也是將此事放下了。所以我今日才敢在姐姐面前說……」

  說到這裡,面上就帶了一點幽怨之情,喃喃道:「我說出這件事,一則是勸姐姐莫要捨己為人;二來,我也有些傷心。這事險之又險,為何姐姐不用我?您將這麼多事交給我管,我一直以為,我是姐姐的心腹,可到頭來……」

  說到此處,忽然掉下淚來,唬得阮綿綿忙握住她的手,誠懇道:「鳳平,你記著,你不是我的心腹,你就是我親妹妹。之所以沒有請你幫忙,是因為這件事……太兇險了。真要出什麼後果,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仗著和皇上那點夫妻情分,或還能謀個全身而退,可到那時,我不敢說就能保得住你們。不但是你,芳草迎春她們都是我的心腹,這件事我也沒有假手她們。」

  阮鳳平擦擦眼淚,點頭道:「我心裡也是這樣勸自己,想著姐姐定是不願讓我涉險,可……可總過不了這個坎兒。說句不知好歹的話,我心裡也把您當親姐姐,這世上從未有人,給我這種甘願服侍追隨的感覺,便是我親娘老子都沒有。所以一想到姐姐可能不信我,我便格外傷心。」

  「沒有的事。若說這宮裡和我志同道合的,除了皇上,另一個就是你。偏偏皇上雖然心繫天下,卻絕不是婦女之友。從這點上來說,真心想為天下女子做點事的,就只有你我。」

  「嗯嗯。」阮鳳平破涕為笑:「姐姐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那您看,兩宮之事要如何化解?」

  「兩宮的紛爭,你不用管,你也管不起,只能我和皇上出馬。」

  阮綿綿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事:「對了,先前齊王妃進宮,和我說國公府氣焰越發高漲,因為我小產後皇上升了兩個哥哥的官兒,這事你知道嗎?」

  順嬪:……

  「姐姐難道不知道?您對國公府……也未免太不關心了。」

  順嬪用帕子掩著嘴笑:「國公夫人這會兒怕還沾沾自喜,以為姐姐是向著國公府,殊不知您連他們的消息都一無所知。」

  「好了,別只顧著笑話,我這不是最近事情多嗎?有時想問問皇上,到頭又忘了。」

  順嬪這才正色道:「不止是前陣子,我得到的消息,就在幾天前,皇上還給國公爺加了俸祿,兩位國舅爺也都升了一級,雖然都是閒職,那也是三品的帶刀護衛,威風得很哩。」

  阮綿綿慢慢點頭:「皇上給國公府的這些恩典,可是有什麼緣故?」

  順嬪笑道:「還能有什麼?大家都說,這是皇上愛重皇后,才會如此加封您的娘家……」

  不等說完,只見阮綿綿一拍大腿:「行了。有這個由頭,這件事總算能擺平。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慈寧宮。」

  「好。那我就回青華閣,等姐姐的好消息。」

  順嬪起身告退。待她離開,阮綿綿這裡略微收拾一下,穿戴整齊後,就對芳草道:「皇上昨晚說那盤油炸的紅薯絲好吃,你去小廚房再揀一盤子,配上一碗秋梨銀耳湯送過去,順便把這事和喜樂透露一下,別得不用多說,皇上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是。」

  芳草答應著去了,這裡阮綿綿就在迎春夏荷等人的簇擁下來到慈寧宮。

  阮太后聽說她來了,倒是十分高興。阮綿綿一進屋,就看見自家姑姑滿面春風,端坐在榻上,笑眼彎彎地看著她。

  於是敷衍地草草行了個禮,阮太后便命人去端她愛吃的水果點心,又問阮綿綿道:「你怎麼過來了?不是都省了你的晨昏定省嗎?」

  「那我就不能過來看看了?」

  阮綿綿喝著茶,嬉笑道:「姑姑這裡色色都是好的,就連這茶,也是最上等的龍井,一年總共能得幾十斤,您這裡便常年喝著,整個後宮,也就您有這待遇。「

  阮太后笑容越發深了,輕輕啜一口茶,笑罵道:「少來說這些好聽的。為什麼我這裡常年有?還不是因為就我最喜歡這龍井茶。你喜歡大紅袍;皇上喜歡毛尖;壽寧宮那裡喜歡的是六安茶。那龍井我多拿一些也是應該的。」

  「是。」阮綿綿一笑:「誰敢和您比?自己過得這樣好,還不夠,還要帶掣家裡,必定也都要好的才行。」

  提到為娘家謀福利,阮太后更開心了,對阮綿綿道:「難道只有我這樣?你不是一樣?嘴裡說得那麼絕情,回頭還不是給你哥哥要了官兒?連你爹也加了俸祿。我早和你說過,咱們在宮裡,國公府就是你我的依靠,你還和我頂嘴。幸虧你嘴巴倔,心裡還拎得清,過後想想,到底知道自己不對了吧?不然以你的性情,還肯在皇上面前為國公府說好話?」

  「我本來就不想說好話,姑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經歷。」

  阮綿綿冷哼一聲,接著又嘆一口氣,無奈道:「可誰讓那府里做主的人是我爹?兩個哥哥雖然和我不是同母所生,好歹也有一半血脈牽連。要不是因為這個,就他們對我做的事,我早不認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