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等到半夜都沒見蘇卿禾回,他難免有些燥,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蘇卿禾剛回國那段時間,他身體好轉的時候會回到別墅,她總是熱了一桌的飯菜,笑盈盈地迎接他。
而他,只能冷著臉,與她保持距離,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做不到,更別說正常的交流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和心理出了問題,可蘇卿禾不知道啊!
她當時會怎麼想?
又會是怎麼樣的感受?
難過?
失望?
憤怒?
這樣的事情,重複過很多次。
更多的,是讓她一個人在碩大的別墅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難怪,她走得那麼決絕。
現在,拒絕得那麼堅定。
從前司冕不經意可能忽略的事,角色轉換時,竟如此清晰。
愧疚和自責排山倒海而來,他迫切地想找到蘇卿禾解釋清楚。
「他們在哪兒吃飯?」
「帝豪大廈。」
夜影開始還納悶,自家總裁居然還能在屋裡安安靜靜地等了四五個小時,可該來的還是會來,他依舊避免不了加班開夜車的命運,索性積極主動起來,「司總,我們現在過去嗎?」
司冕剛想點頭,就看到那輛騷包至極的蘭博基尼,轟轟停在了樓下最顯眼的位置。
季之宴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在前面走,蘇卿禾慢悠悠地在後面跟著,兩個人看起來心情都不錯。
司冕的心情卻更糟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出門去電梯口等。
可又怕蘇卿禾見到他就躲,索性隱去了門邊的暗處,還把夜影給趕走了。
看著自家矜貴如清風朗月的總裁,居然做出這麼幼稚又有點猥瑣的行徑,夜影恨不得自戳雙目。
就說,這火葬場就非得這麼追?
眼看電梯就要到了這一層,夜影只能更快一步躲進消防通道。
季之宴心情雖然極好,但這一天也是真的累夠嗆,出電梯跟蘇卿禾告了身別,就回了自己公寓。
蘇卿禾剛按上指紋鎖,就察覺到身後有人在緩緩靠近,反手就劈了過去。
「唔!」
司冕不閃不避,脖子上扎紮實實挨了她一下,緩緩滑落,蘇卿禾連忙接住他,面色黑了又黑:
「你是豬嘛?打你不會躲!」
罵歸罵,但蘇卿禾卻又不得不將人拽進屋子。
安全通道的夜影目睹了這一幕,瞠目結舌,默默對自家總裁豎起了大姆哥。
真狠!
苦肉計都用上了,還真挨劈,除了他家總裁也沒誰了!
蘇卿禾準備像上次那樣,把司冕隨便丟在沙發上。
手都甩出去了,霎時想到他的應激障礙,一個激靈想拉住他。
人是拉住了,卻因為慣性把自己拉撲倒在了他身上。
「撲通!撲通!」
司冕強勁有力的心跳並沒有紊亂,擾亂了蘇卿禾的心緒。
抬頭間,面對的是司冕如鬼斧神工雕刻的雋逸面容直擊。
只有在這時候,他才這麼安靜乖巧,卻更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鬼使神差的,蘇卿禾伸出了手,緩緩觸上了他過分纖長濃密的睫毛。
那年大一,她正在教室低頭書書寫寫,頭頂卻突然投來一片陰影。
她還沒抬頭,對方卻已先開口:
「聽說,你就是我那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呀?
嘖!睫毛真長,應該是個大美人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