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逐鹿天下
鎮元朝國都。
「靈州已經徹底淪陷？」
李康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如今北境大半都成了白淵的地盤，已經是這方天地毋庸置疑的第一勢力。
而且白淵還是以力證道，實力遠超尋常通神，無比強大。
他和李岱都極為忌憚。
「該死，該死！」
李康雙眼赤紅。
在這樣下去，玄陽可真就要亡了。
先不說死後如何面對列祖列宗的拷問，後世筆下，他和李岱肯定要成為昏君，被人引以為戒的教育對象。
這種事情，李岱絕不想看到。
梁遠康站在一旁。
看不出表情。
以力證道，實在太過強大，北境可不是沒有強悍的封印者勢力。
但白淵一人就能牽制住至少三名通神強者，然後紀風就能帶兵隨意砍殺，最後把一方勢力殺得只剩下通神三個光杆。
自然就等同於被滅宗。
根本無解。
但這天下，也就只有白淵能做這般沒有道理的事情。
一力降十會。
根本沒有任何掙扎的機會，所有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成了虛無。
說到底，還是以力證道的白淵實在太強。
北境的勢力雖然比起中原和江南是要更弱一些。
但捫心自問，若是他們碰上白淵，結果恐怕與北境那些勢力沒有太大區別，都是輸的下場，沒有任何意外。
「太傅，朕該如何做？」
李康只能轉頭望向梁遠康。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
梁遠康長嘆一聲：「我去一趟白鹿書院，而後北上，能不能成，就看天意罷。」
朔方軍橫掃北境。
白淵率領大軍將北境封印者勢力盡數驅趕出北境，前方已是荒漠。
再進，便是西漠。
楊放羽望著眼前的荒漠。
豪氣頓生。
「這才是男人要做得事情！」
他們自北境之東陵州出征，一路西行，不知攻下多少城，滅了多少勢力。
直至帝國最西端。
如此恐怖的戰績，恐怕也只有開過跟隨太祖皇帝征戰的大人物們才能做到。
「青史留名。」
楊放羽也沒想到自己有如此輝煌的一天。
這可是軍人追求的最高境界。
一切都是因為選對了人。
白淵騎著俊美白色妖馬，手握韁繩。
北境僅僅只是開始。
神門即將開啟，他必須做足準備，氣運這東西他雖然用不到，但既然龍虎宗三大天師推算有大用，那就多多益善。
紀風呵呵笑著。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他沒想到自己一介道士，居然也有征戰天下的一天。
就在白淵準備調轉馬頭時。
天邊飛來幾道身影。
定睛一看，居然還是熟人。
嚴少安和梁遠康齊齊聯袂而至，與他們一同前來的，還有兩個中年儒生。
白淵神色平淡。
這是絕對實力給他帶來的底氣。
「嚴大人，梁大人，兩位先生。」
他雖從未與這兩個中年儒生見過面，但從情報的畫像中，還是能認出，這二人正是當今四大書院之二，白鹿書院和應山書院的副院長，通神關的讀書人。
玄陽之所以能力壓江湖，與這些讀書人脫不開關係。
嚴少安望著白淵。
心生感慨。
他自陵州時便見過白淵，當時只覺得白淵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以後能成為朝廷重臣，可也沒料到此人居然有真龍之相。
以力證道，比肩太祖，可不就是真龍。
「白大人，許久不見。」
梁遠康率先開口，隨後開門見山：「想必白大人應該知曉我等來此的用意。」
「止戰。」
白淵輕笑：「諸位前輩，我所做的就是在止戰。」
「.」
四人齊齊沉默。
「神門將開，世間必有大亂，我輩需在神門開啟之前結束混亂，否則天下危矣。」
「玄陽乃天下人之玄陽，若天下亡，玄陽還在與否已經不重要。」
此話乃大忤逆。
若是從前，白淵自然不會說這種話，畢竟玄陽對於他而言還是龐然大物，隨便一顆塵埃就足夠把他壓死。
可現在。
他已經有與整個玄陽平視的資格。
嚴少安一聲輕嘆。
白淵果然是要反了。
不過這一切他都並不意外，時局不同，白淵不過是順勢而為。
這時。
白鹿書院的副院長忽地哈哈一笑：「我覺得白大人說得很有道理，白大人，不知朔方可接納我白鹿書院弟子為官？」
嚴少安望著白鹿書院這位副院長，蔣尚。
他已經猜出蔣尚的意圖。
正如應山書院之前的所做一般，書院從來不在乎皇座上的人是誰。
他們要的是一個安定，統一的帝國。
之前李康和李岱可能性最大，所以他們支持李康和李岱。
現在白淵最有可能，當然就毫不猶豫的倒向白淵。
順勢而為。
通俗來說，就是牆頭草。
讀書人的從龍術都是這般出來的。
一如當年的太祖皇帝
大勢不可違。
以現在李康和李岱的實力，加在一起，也已經不可能重現當年玄陽的輝煌。
嚴少安眼中閃過一抹果斷：「我等願幫白大人平定戰亂，白大人可封一字並肩王，只求白大人能下玄陽一個名聲，皇位可自立。」
此話一出。
其餘三人都露出吃驚的眼神。
皇位可自立。
他們沒想到嚴少安居然如此狠，說出這樣的話。
如此一來，就等同於玄陽成了白淵的玄陽，皇位上的不過就是個傀儡。
而且白淵還不足一甲子。
還有足足五百多年可活，到時候李家想要再奪回權力，幾乎不可能。
若白淵挑個偏系的李家族人做皇帝。
李家還是不是現在的李家都成問題。
白鹿書院的副院長呵呵一笑：「嚴大人此舉，暗合天意，若白大人願意，我可以白鹿書院的名義上書。」
白淵眉頭一挑。
原本是來勸說他不要造反的。
現在倒好，直接把玄陽都送給他，只要他給李家保留最後一絲顏面就可以。
皇帝的人選都由他來定。
這手筆不可謂不大。
一字並肩王？
「有點意思。」
若是有兩位前皇子的勢力，他想要一統天下就能輕鬆很多。
「梁前輩，王院長，你們如何想？」
梁遠康一聲輕嘆。
他也明白是大勢不可違。
嚴少安的做法看似荒唐，實則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一個傀儡皇帝，總比玄陽直接亡國要來的好。
「白大人，一切皆由你定。」 相比之下，應山書院的王副院長就沒這麼多顧慮：「白大人，此舉利國利民，大善。」
一月之後。
一則消息震驚天下。
前節度使白淵帶兵入主玄陽舊都，重開皇城。
攜傳國玉璽入太和殿。
傳先帝遺詔，冊封青州世子，李桓為帝，年號元啟。
世人都沒料到。
玄陽居然就這般活過來，他們都已經受夠了戰亂之苦，人人歌頌白淵為救世功臣。
白淵的名聲一時間傳遍天下。
太和殿。
晨曦映照金色殿宇。
皇帝李桓望著一身龍袍，只覺得一切都太過不真實。
「李兄，若是讓你做這天下的皇帝，可願意？」
「好！」
當初他和白淵對話，到現在都還記得。
只以為是玩笑，沒想到白淵還真的給他送了個皇帝的位子。
「如何？」
這時，身後傳來白淵的聲音。
李桓轉頭，苦笑著道：「你就真的放心我做皇帝？」
白淵無所謂道：「試試唄，不想做，那就換一個便是。」
李桓翻了個白眼：「你當皇帝是教坊司的姑娘，換一批？」
白淵輕笑。
他選擇李桓，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方面，李桓和他關係最親近，最可靠，這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點，若是選了一個反骨仔，多少會有些麻煩。
另一方面，李桓在靈州的所作所為，讓白淵覺得李桓說不定能當個好皇帝。
好皇帝的定義很多。
開拓疆土的，能被稱為好皇帝。
勵精圖治的，也能被成為好皇帝。
白淵覺得，李桓或許能成為一個休養生息的好皇帝。
然後在後世落得個仁宗的好名聲。
這世道太差，以前的白淵什麼都做不了，既然現在有能力做，那就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多做一些。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讀書人的道理還是有些意思。
白淵拍了拍李桓的肩膀：「走吧，該上朝了。」
太和殿前。
久違的文武百官齊齊站在大殿之中。
老太監用尖銳的嗓音喊：「跪！」
百官齊跪。
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桓望著文武百官，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有坐上皇位的一天。
新帝登基的第一天。
事情自然不會少，朝會一直從早晨開到了深夜。
從如何收復天下，到如何減輕賦稅。
一項項，一條條都被討論了很久。
嚴少安還是太保，梁遠康還是太傅，徐定春還是鎮國大將軍，六部的老人很多也沒有變。
李康和李岱都被封了個閒散王爺，留在京城。
董萬鈞作為新晉的通神，被封陵州王。
白淵一字並肩王。
還有一個更通俗的名字，攝政王。
玄陽一切重要決定，最後都必須由他首肯之後才能執行，他才是真正決定帝國走向的那個人。
大殿外。
董萬鈞和白淵站在宏偉的皇宮城牆之上。
「你不試試垂簾聽政？」
董萬鈞似笑非笑的望著白淵。
白淵淡淡道：「我又不是娘們，沒那個興趣，師父你就別打趣我的。」
他和董萬鈞都沒有上朝。
都是王爺。
有不用上朝的權力。
原本他還打算給師爺徐定春也弄一個名頭大一些的王爺，結果徐定春說還是當鎮國大將軍更熟悉。
白淵也就不再勉強。
「皇帝心思百變，只要坐上了那個位子，人終究是會變得，你應該懂我說什麼。」
董萬鈞開口。
白淵點了點頭：「我懂。」
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太多。
皇帝是權力動物，不允許任何人壓在他頭上。
李桓現在願意，但並不代表以後也願意，更不能保證他的子孫願意。
李白兩家定會爆發衝突。
這是幾乎無解的問題。
但.這一點對於白淵幾乎不存在。
先不說他能足足活六百年，而且經過神府功改造之後的基因，他的子嗣天賦只會一個賽過一個。
比起建立一個千年皇朝，他對建立一個萬世家族更感興趣。
白家世世代代出英傑，自然而然就能超脫於一切。
皇帝聽話，那就是皇帝。
若是不聽話，換一個就是。
皇朝成也氣運，敗也氣運。
自古以來，就沒有那個皇朝能超過萬年。
但家族和宗門卻可以，倒不是這些勢力的實力真的超過了皇朝，而正是因為得到的沒有過多，所以才能一直保全。
白淵不認為自己做了皇帝，就能萬世不倒。
太祖皇帝做不到，他也一樣不行。
這一鐵律。
所以還不如退而求其次，做個家族閒人來得實在。
玄陽新帝登基。
天下各宗表現都大不相同，有的奮起抵抗，有的果斷選擇臣服。
其中最快的當屬懸空寺。
懸空寺在支持起義軍的時候力度最大，等到投靠朝廷之後，鎮壓的力度也是最大。
白淵不得不承認。
這些禿驢能活這麼久，確實有些東西。
既然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征服懸空寺，他當然不會做多餘的事。
與懸空寺有大仇的，是先帝李承遠，李康還有李岱，與他這個前朔方節度使幾乎沒有太多交集。
懸空寺或許也正是清楚這一點。
才會如此果斷的投降。
也能保住他們大宗的地位。
僅僅五年，在白淵的強勢鎮壓之下，天下有了大定的跡象。
先帝做夢都想著清掃江湖。
沒成想，這個願望反倒被白淵給實現。
他馬踏江湖的時候，自然而然將每個宗門的卷宗都帶走，登記成冊。
叫宗門不能再一味的做大。
封印者也盡數被朝廷管轄。
當然，這些人實力聯合起來依舊無比強大，所以白淵對於這些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要不犯下大事。
他幾乎不會找這些人的麻煩。
雙方也漸漸有了這種默契。
因為神門即將開啟的緣故，眾多封印者也都暗暗積攢力量，等待神門開啟之日。
環境安定，李桓一系列政策也有了執行的空間。
一時間。
天下大治。
玄陽氣運再度凝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