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魔蹤(二合一)
黃龍城外，密林之間。
一塊巨石立於地面，足有十數人環抱之大。
轟！
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巨石竟然被人攔腰折斷！
一陣煙塵瀰漫，足足一刻鐘之後才慢慢消散。
白淵站在斷裂的巨石前，眼角笑意盈盈。
這一腳叫巨石崩裂，白猿破山終於見了雛形。
若是練到極致，說不得真能腿破山河，叫天地變色。
白猿破山不愧是玄陽天字一號的功法，實力確實夠強。
白淵感受著體內多出來的一股奇異氣力。
那正是之前在燕州得到的枯木逢春意，因為枯木逢春意的緣故，白猿破山很快就突破了大師級別，距離傳說已經不遠。
難怪魏陽等人都將枯木逢春氣視作頂級造化。
白淵練功的進度確實因為枯木逢春氣快了一大截。
武夫本就是一步快步步快，越早得到枯木逢春氣，效果也就越好，只可惜這等大機遇本就是可遇不可求。
白淵試了白猿破山的威力，又去周邊的山頭殺了一夥附近作亂的妖怪，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黃龍府。
他一如往常來到府衙處理政事。
當他邁入自己的房間時，就看到劉正文已經在房間等候。
劉正文看到白淵，站起身：「白大人。」
白淵有些詫異，前不久他才接到劉正文的密信，他與方勇二人去了陵州與定州的交界，沒想到這麼快就回到黃龍府，此次前來應該與魔種有關。
「劉大人，可是發現了線索？」
劉正文點了點頭：「確實。」
「三日前，我與方將軍偶然間到了十萬山中的一處大湖畔，清明石竟然有了反應。」
白淵眼角挑動。
清明石變化，這代表著魔種出現。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劉大人，我需要如何做？」
聽到白淵的話，劉正文神情一提，原本已經打好勸說白淵的腹稿一時間沒了用武之地。
「白大人，我已經八百里加急將這裡的消息送去了京城，朝廷高手很快就會趕來陵州，希望白大人可以提前派兵做好策應。」
「好，此乃分內之事。」
白淵並沒有絲毫推遲。
他很清楚魔種的重要性，一旦讓其肆意成長，必定後患無窮，關乎自己的事情，當然要急辦。
「那陵州那邊」
劉正文微微一笑：「方將軍已經去通知嚴大人。」
白淵點了點頭。
由太保嚴少安親自出手，這一次十拿九穩。
「劉大人，稍等，我這就去清點精銳。」
「白大人，有勞。」
白淵雷厲風行的出了府衙。
他以定陵州魔亂為由調集陵州守城軍近八成兵力，此事當然也驚動了知州孔森。
只不過孔森這一次並沒有太多阻撓，只是讓同知陳大年隨軍一同北上。
知州和總兵本就互為鉗制，總兵每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知州都要派人統計戰功，以防出現殺良充功這樣惡劣的事情。
孔森所做皆符合玄陽律令，白淵徵得劉正文同意之後，並沒有太多阻攔。
半個時辰之後。
陵州五千守城軍就集結完畢。
楊放羽、李桓和嚴磊看到如此大的陣仗，都是心頭一驚。
怎樣的魔亂才能讓白淵出動如此大的陣仗。
李桓和嚴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白淵，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他們二人都乖巧的沒有多言。
白淵微微側目。
劉正文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出發。」
一聲高喝，大軍開拔。
此次任務緊急，連夜急行軍之下，翌日黎明時分就來到十萬山之中。
陵州這些守城軍望著周圍逐漸茂密的山林越來越困惑，只不過這些軍人都受過良好的訓練，自然不會置喙。
大軍越走越深，最後在一處山谷看到了方勇。
除了方勇之外，這裡已經聚集了一支人數不少的隊伍。
這些人雖然人數上不及白淵的守城軍，可實力上卻不容小覷。
除了方勇之外，還有不少老熟人。
裘楊、方宴赫然就在其中。
「白老弟。」
「白小友。」
裘楊和方宴看到白淵，都齊齊打起招呼。
可兩人剛說完，裘楊就瞥了一眼身旁方宴。
他稱呼白淵為老弟，方宴卻叫白淵小友，這一來一回，自己的輩分無形間比方宴還要低了一輩。
這小子占我便宜！
論輩分，他比方宴還要高出一輩才對。
白淵抱拳：「裘大哥，方前輩。」
他又瞥了一眼山谷中的其他人，其中不少都在之前嚴少安來陵州之時見過。
「為何不見嚴大人？」
白淵在人群中並未看到嚴少安的身影。
這一次回答他的變成了方勇：「太保大人氣運太盛，此時出現必定會驚走魔種，所以他在十萬山最外圍等待時機。」
白淵點了點頭。
如嚴少安這樣的大宗師，即便相隔百里，一刻鐘便足以趕到。
這便是大宗師的可怕之處。
聽著方勇的話，裘楊幾人都是臉色一變，喃喃自語：「魔種！」
他們都是接到嚴少安的指令跟隨方勇來到十萬山，至於具體的緣由並沒有細說。
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此事竟然與魔種有關。
就在眾人吃驚之時，白淵身旁的劉正文清了清嗓子。
「諸位，在下欽天監劉正文，此次受陛下之命前來降伏魔種。」
「魔種乃不世劫難，任由其成長，玄陽國祚也必將因其動搖，必除之！」
劉正文幾句話說得慷慨激昂。
可眾人更關心的還是劉正文的身份。
方勇身為御林軍統領，這些人很多自京都而來，自然見過。
可欽天監作為玄陽最神秘的部門，除了皇帝和少數大佬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接觸。
站在人群中的陳大年更是驚掉下巴。
他當然認得這兩個被他親手送到白淵門前的江湖門客。
這兩人竟然都是京都的大官！
一想到自己之前對這二人吆五喝六，他腸子都悔青。
這次他把欽天監的人得罪，以後想要回京做京官已經變得奢望。
陳大年面如死灰。
劉正文當然不會在意不起眼的陳大年有何反應。
他袖中閃過一抹金黃。
「陛下有旨，諸位需奉命討伐！」
山谷中頓時鴉雀無聲。
劉正文緩緩打開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陵州官員即刻清剿魔亂，還世人太平！」
聖旨如皇帝親至。
眾人皆下跪，乖乖領旨。
原本還應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可因為此地距離魔種太近，擔心驚走魔種，因此劉正文就免了這個環節。
有了皇帝的聖旨，劉正文接下來的指揮就順暢很多。
在場的大多數都是玄陽的官員，若是誰敢忤逆聖旨，那就不是掉腦袋的問題，恐怕就連家人都要遭殃，誅三族也是大有可能。
他將眾人分成五隊。
每隊領兵一千，自五個方向將魔種出現的位置的包圍，確保魔種不會逃出包圍。
劉正文通過清明石只是確定了魔種大概的區域，還需要仔細搜查之後才能真正落實。
這個過程就需要大量的人手。
「一旦發現魔種，以此響箭為號。」
劉正文舉起手中類似於炮仗一樣的東西。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強大的熱武器，但火藥早已發明，除了年關時候驅趕年獸之外，軍隊中常常用來傳遞信號，很是有用。
「響箭沖天霄，太保大人自會出手。」
眾人聽到嚴少安的名頭，當即肅然。
有那位太保大人親自坐鎮，所有人心頭都安穩了很多。
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了方勇。
方勇本就是御林軍統領，對行軍打仗之事早已爛熟於心。
不過兩刻鐘，他就將眾人分成了五組。
他與劉正文各自率領一組。
他們二人手中有清明石，也是搜尋魔種最重要的主力。
除此之外，白淵還有兩個三品大員各自率領一組。
這三組因為沒有清明石的緣故，所以更多的則是將三個方位鎖死，以防魔種逃走。
五組形成包圍圈。
並且從南北兩個方向逐漸縮小，總能找到魔種。
方勇這人看起來大大咧咧，做事卻極其認真靠譜。
別看他三言兩語之間便分配完畢，但其背後必定做了不少功課。
就如白淵這一隊，裘楊、方宴二人就被方勇分到了白淵手下，除此之外，其餘幾個來自京都的高手也大多都是好脾氣。
方勇必定是知道地方官不如京官的道理。
他肯定白淵的實力，所以才讓年紀最輕的白淵帶領一隊。
可因為事情緊急，此時若是因屬下不服，白淵必定要花費時間精力，影響尋找魔種。
因此方勇才將那些並不敵視地方官的高手分到了白淵手下。
白淵帶著千人潛伏在山林中。
眾人皆是武師，故走路的聲音極輕。
山林中的野獸只以為是一群調皮的兔子。
不多時，白淵就帶著一行人來到了劉正文定下的攔截地點。
這裡是大湖的東側。
白淵帶著眾人守在湖畔的樹林中。
按照劉正文的布置，他們只需要在這裡嚴守就行。
白淵的袖口露出一塊奇異的石頭，一半墨綠，一半血紅。
正是老道士給他的清明石。
清明石紅的越多，就代表著距離魔種越近。
他或許是除了劉正文和方勇之外，這裡唯一有清明石的人。
「都言魔種出世，禍亂人間，也不知是真是假。」
裘楊雙目死死盯著湖面，口中說著。
方宴：「魔種傳說已有數千年，可無人見過魔種的樣子。」
其餘幾人都是一臉凝重。
他們作為玄陽的高官，自然或多或少聽過魔種的傳說。
白淵神色微動。
為了更好的追查魔種，他曾經與劉正文討論過魔種的存在。
出身欽天監的劉正文，對魔種的認識遠超一般官員。
他推測魔種其實就是魔神在人間的器皿。
天心教修煉魔魂術，魔魂術便能將其他人變成自己借屍還魂的器皿，既然天心教的教徒都能做到，沒理由魔神做不到。
所以欽天監才有此猜測。
只不過這種說法是否合理，那就無人得知。
這一切也不過是劉正文自己的猜測而已。
就連欽天監內部，對魔種也是眾說紛紜，至今沒有定論，或許等捉住魔種的時候，這個謎底才能揭曉。
劉正文和方勇率領的隊伍沿著十萬山中的無名湖搜查。
武師雖然憋氣時間比尋常人長很多，但畢竟也需要換氣，水下搜索或多或少還是帶來了不少麻煩。
好在這一次已經有所準備，白淵自陵州帶來了很多龜息丹。
此丹只有一個效果，那就是延長憋氣時間。
武師吃下一枚龜息丹，可以在水下呆兩個時辰而不用換氣。
湖面上風平浪靜，湖面之下應該已經站滿了人。
白淵帶著千人隱藏在密林之中。
只待劉正文和方勇的信號。
魔種必須死！
裘楊：「魔種當真是妖孽，竟然可以生活在湖中，怪哉，怪哉。」
此話也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聲。
這魔種難不成是魚？
道家有一氣化三清，佛門有菩薩化身千萬普渡世人，魔神若是與這些神仙人物是一個級別的存在，那他的分身倒也不會拘泥於人，化身成一條魚妖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淵之前猜測魔種是長壽宮的弟子，也不過是自己的推測。
而且據劉正文所言，魔種可以隨意更換器皿。
也正是如此，強如老道士也不得不滿世界的找魔種。
就在眾人等待之時，白淵的耳朵前後微微扇動。
有人！
目光如鷹隼，他猛的轉頭望向森林一處。
幾乎在他轉頭的瞬間，裘楊等一眾高手也察覺到異常。
就在距離眾人不足一里的地方，正有一群黑袍人。
不用想，有魔種的地方自然就有天心教徒。
裘楊嘴角露出冷笑：「殺？」
白淵目光冰冷的點了點頭。
自己這方足有千人，如此近的距離想要快速轉移已經不可能，那就只能速戰速決。
劉正文和方勇已經在湖下搜索，三面又有大軍看守，魔種插翅難飛。
他只需要守好這一方缺口便足夠。
兩支大軍人數相當，僅僅在片刻之後便撞上。
大戰一觸即發。
一時間山林里喊殺聲震天。
裘楊等一眾高手各自找上自己的對手，戰做一團。
天心教想要入湖？
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