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也道:「是啊,鯨離明知山蜘蛛冒用她的身份,卻不及時剷除,空有一身好修為,哀哉。」
周圍的人聽到兩位長老對茶玖的指責,也開始議論紛紛。
「她身邊站著的是萬劍宗的人吧?看來她是叛逃去了萬劍宗。」
「唉,沒想到聖女也是拜高踩低的人,如今神子降臨,靈墟宗力壓萬劍宗重回第一,她肯定後悔極了。」
……
「說完了嗎?」茶玖語氣平淡,手裡卻開始拔出月霜劍。
三長老和四長老眼裡閃過驚慌,退了好幾步:「你,你想幹什麼。」
茶玖不多廢話,揮劍斬斷了兩個長老的頭顱。
圍觀者目瞪口呆,驚呼道:「你瘋啦!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斬殺靈墟宗長老!」
此時,兩具倒地屍首上幻術失效,顯露出原本的真面目。
兩隻螳螂妖獸。
「怎麼會這樣?」周圍的人驚恐後退。
元月用胳膊肘動了動神情如常的元鏡:「這件事你也知道了?」
「嗯。」元鏡說,「昨天兩位長老就被頂替了,我想知道他們的目的,就暫時沒有拆穿,只監視著。」
沒想到這兩人今日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瘋。
看來挑起宗門矛盾也是那幕後之人的計劃。
突然,元鏡感到了周圍存在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轉頭,眼神鎖定某處虛空道:「衡山月,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不敢現身?」
一切虛妄偽裝都不可逃脫神子的明鏡之心。
虛空中突然聚集了一片濃霧,衡山月的臉在其中時隱時現,帶著詭異的笑容。
「不愧是神子。」他慈愛的目光轉向茶玖,「好久不見了,鯨離愛徒。」
茶玖面無表情:「你笑起來很難看,牙齒上還有青菜葉子。」
衡山月選擇忽視她。
不過他也確實收起笑容了。
「開始享受你們生命最後的時光吧。」衡山月張開手臂,閉眼喟嘆。
他身後的濃霧突然成千上萬倍放大,仿佛形成了一個異世界的空洞。
無數入魔妖獸從裡面飛出,撲向地面的修士,開始了等級壓制的屠殺。
眾人想逃,卻發現了周圍已經被布下禁術結界,出不去了。
啻神看著結界上蔓延的暗紅色紋路,說道:「血煞陣,半盞茶內可將陣內生靈的修為全部吸收。」
宗門大比,在這裡聚集的都是各大宗門的精英。
若是他們隕落,衡山月崛起,那麼這片大陸將走向徹底滅亡。
對於神而言,這片大陸消失了,也許萬年之後還會有新的出現。
但是對著這片大陸上的人來說,消失的便再也不會重現。
元鏡和元月深知這個道理,並不因為自己生命可以永恆而懈怠。
「看我的盤——古——斧!」她嬌小的身軀舉起可破天地的巨型斧頭,對著那血煞陣便是一劈。
禁錮的屏障開始生出無數裂縫。
衡山月收起輕鬆的表情,控制所有入魔妖獸衝進去同時進攻元月。
莫清離想要守護元月,卻發現在這成群的高階妖獸面前,他的煉虛期修為簡直比螳臂當車還要不如。
突然,一道綠色劍光劃破濃霧,將第一批進攻的妖獸盡數消滅。
元月的眼睛亮了起來:「純一!」
純一從劍上跳了下來,看著多日未見的元月,即使在危險面前,嘴角也忍不住輕輕勾起:「元月大人。」
曾經的嬰兒肥和憨憨的氣質褪去,如今的純一已經變成了一位風姿綽約的青年。
莫清離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一劍消滅一群大妖,這是何等恐怖的修為?
看著搖搖欲墜的血煞陣,衡山月並不慌。
既然他不能活著毀滅天道,那麼同歸於盡,也不錯。
他恨極了神。
衡山月眼睛流淌鮮血,雙手飛快結出一個接著一個複雜的法印。
靈墟宗大長老驚呼:「不好!他要開啟上古戰場,解除百萬魔族的封印!」
這已經不是人間能夠承受的劫數了。
啻神指尖神光閃動,正要插手之際——
「嘖!」元月發出非常不滿的一聲,「就你愛挑事!」
好不容易再看見父神和母親,敘舊的時間都不給,就你衡山月會搞事是吧!
憤怒的神殿女煞星火力全開,再加上元鏡的水鏡加持,原本便巨大的盤古斧變得直通天際,帶著媽寶女的憤怒力量,劈向了衡山月和那空洞!
山崩地裂,濃煙滾滾。
人間好像再度經歷了一場開天闢地。
茶玖目瞪口呆。
啻神收回指尖金光。
不需要了,小煞星很強。
濃煙散盡,除了天有點崩,地有點裂,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化作灰燼了。
思念母親已久的元月哭唧唧地撲進茶玖的懷裡,臉蛋蹭來蹭去:「母親母親,元月好想你!」
茶玖也親了親這個小嬌嬌:「我也很想元月和元鏡呢。」
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的眾人:「?」
母親?
神子的母親不就是……
沉蕭嚇得當場腿軟。
元鏡也走過去行禮問好。
啻神拍了拍元鏡的肩膀,表達肯定:「你做的事情都很好。」
元鏡不好意思地抿唇笑開。
「父神!我呢!」元月蹦到啻神身上去。
啻神單手接住了她,在他高大的身軀映襯下,元月仿佛還像以前那個小糰子一樣,又嬌又小地掛在他身上。
啻神眉眼溫和:「你也做得很好。」
他不再掩飾真身,神光出現,眾人連忙伏跪行禮。
莫清離看著純一走向茶玖和元月,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好像,從來都遲了純一一步。
如果當時在一開始的凌雲峰比試中,借劍給茶玖的人是他,那麼一切都會不同吧……
……
元鏡和元月離開了靈墟宗,打算去往別的地方繼續布道歷練。
這一次,純一也跟著他們一起。
靈墟宗長老們千方百計想要留下他們,卻換來了元鏡一句:「道是眾生道,非一人道,非一宗道。」
天下蒼生,哪裡更需要他們的幫助,他們就會去哪裡。
茶玖合上天地鏡,欣慰地舒了口氣,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轉頭看著正在把玩她頭髮的啻神,正色道:「啻神大人,你好像還有一句話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