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豬頭,長得醜陋的同時,又還有幾分萌態。
怎麼講呢……
惡霸犬,你們看過吧?
就是那種又凶又萌,感覺還怪可愛的樣子……
但是,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混進了我們的隊伍里呢?
要知道,即便是此刻,我也用花間隱身術,將大家給包裹住,不是貼得特別近,是很難發現我們的啊……
面對著那豬頭的提問,方擒虎愣了一下,說:「你是哪位?」
那豬頭嘿嘿一笑,說:「哦,忘記自我介紹了,小弟豬悟飯,見過諸位大佬……」
呃?
你特麼倒也真的是挺自來熟啊?
方擒虎依舊傻兮兮地問:「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啊?」
那豬頭說:「這兒是我家啊,小弟就住旁邊的洞子裡,正睡覺呢,聽到諸位大佬在我家門口晃蕩,就出來了——怎麼了,怎麼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它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將方擒虎哄得一愣一愣的。
方擒虎直以為這是個棒槌呢,立刻滿嘴跑火車地說:「不知道啊,我們也剛來——對了,我們也只是路過,要不然你繼續睡?」
那豬頭卻熱情招呼:「別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相逢即是有緣,諸位既然碰上了,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去小弟洞府里,喝點茶?」
方擒虎終於意識到了不對,趕忙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煩……」
豬頭有點兒不開心了,變了臉色:「這般說,可是真的嫌棄小弟洞府太差,不願做客?」
洪秀已經站起了身,戒備地說:「我們有事在身,那就不便叨擾了……」
話音剛落,那豬頭怪人卻仿佛吹氣球一樣,迅速膨脹起來。
一股仿佛來自洪荒的怒吼,卻陡然出現:「人家好心好意,請你們進屋做客,你們卻不答應人家,好過分啊!嚶嚶嚶,好氣人啊,真想將你們全部弄死,然後掛進人家的壁爐里,全部做成臘肉香腸……」
一番話說完,那傢伙已經長到了兩丈多高,手中一摸出了一根方便鏟來,朝著我們兜頭砸來。
虎子挺身而上,用十三金環,將其巨大的方便鏟接住。
結果只一下,虎子就仿佛炮彈一般,被直接彈飛,落到了二十幾米遠的山下去。
「臥槽!」
旁邊的眾人紛紛反應過來,這是一條大魚。
一個比之前的那條蜈蚣精辛追風,還要可怕的大魚。
眾人紛紛而上,奮力頂住壓力,過來與這傢伙抵擋。
結果那傢伙就仿佛一頭洪荒野獸,手中的方便鏟所過之處,沒有一人能夠將其阻擋。
我們被它打得七零八落,而這個時候,洪秀也突然醒悟過來。
他大聲喊道:「亥豬法王,這傢伙是八大法王裡面的『豬』……亥豬法王!」
他這麼一喊,那原本發狂,口中「嚶嚶嚶」叫著的豬頭怪人,突然停住,定睛一看,口中獠牙竄出,大聲喝道:「是哪個打短命的,將小豬豬的情報,跟你們這幫傢伙說的?」
說話間,一記方便鏟過去,化作滿天清光,劈向了洪秀。
洪秀感應到了危險,當下也是捏破一塊符籙,化作金光罩,將自己和周圍數人給擋住。
這一幕,反而觸怒了那豬頭怪人。
它狂吼一聲,「嚶嚶嚶」怪叫著,拿著手中的方便鏟,就朝著洪秀喚出的金鐘罩劈去。
一下。
兩下。
三下。
伴隨著一聲巨響,那亥豬法王,居然將真的山頭,給直接劈裂成了兩半。
如此巨力,著實是駭人得緊,我們都給嚇住了,紛紛後退,撤向兩邊……
蕭四和馬小招,朝著我這邊靠攏。
而我則朝著虎子那邊撲去,想要查看他的傷勢。
至於曾子意、朱魚、黃成衣、董勇和方擒虎幾人,卻是落到了另外一邊。
山頭被劈裂,宛如傾倒的大廈高樓,朝著兩邊垮塌。
無邊罡風煞氣,從裂口處噴薄而出。
在這等巨變之中,洪秀看了一眼我們這邊,大聲喊道:「許秀,快跑,我們找時間匯合……」
說罷,他在金鐘罩即將搖搖欲墜的當口,摸出了一張符籙來。
與此同時,眾人都朝著這邊聚集。
我本打算過去幫忙,但馬小招卻跑過來,一把扯住了我,說:「秀神,快跑」……
我一愣,有些為難:「不……好吧?」
馬小招卻說:「你為難個啥啊——人家有跑路神器,等他跑沒影了,被那豬王盯住的,可就是我們了……」
跑路神器?
我正要猶豫,卻感覺一陣邪性的狂風,從虛空之中刮來。
這時我終於懂了,拉住虎子,加上馬小招和蕭四,四人就順著山脊,往下狂奔而走。
十幾秒鐘之後,剛剛到了山腳下的我們,就聽到山頂上傳來一聲「嚶嚶嚶」的怪叫,緊接著一股龐大的氣息,卻是從山頭上蔓延下來。
臥槽!
我心中暗道不妙,立刻竭盡全力,用那花間隱身術,將四人兜住,然後直接藏身在了一處樹根之下。
那氣息,屬於一位正經兒的妖王,宛如水銀瀉地,劃了過去。
我有一種背上被冰冷毒蛇爬過的感覺,卻下意識地控制住心中的恐懼,耐心地躲藏著。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豐腴而輕盈的身子,從我們頭頂掠過,落到了我們的下方去。
那亥豬法王,顯然是失去了洪秀等人的身影,又轉過來追我們。
儘管它離去了,我們依舊不敢動彈。
果然,過了一刻鐘左右,那身影居然又折返回來。
不僅如此,還帶了一幫豬仔豬孫,宛如梳子一般,在混亂一片的山下搜索著。
我們一動也不敢動。
一直到數個時辰之後,我隱約感覺到那股龐大的氣息,已然走遠,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馬小招感受到了我的輕鬆,小心翼翼地問:「秀神,那頭豬,走了?」
我點了點頭,說:「應該是吧?」
四人舒展,感覺死裡逃生。
這時我方才問道:「洪秀他們,怎麼跑的?」
馬小招說:「應該是風符吧?一種專門用於逃命的手段,而且瞧那成色,應該是茅山李道子出品——不愧是洪家少主,真雞兒有錢啊……」
李道子?
旁邊的蕭四卻也肯定地點頭:「應該是的。」
接下來,我們小心翼翼地爬出藏身之地,我一邊聽馬小招跟我科普李道子,以及他的符籙,到底是何等概念,一邊打量著大戰之後的山間。
這不看不要緊,越看越心驚。
偌大的一個山丘,居然硬生生地被劈成了兩半。
裂縫直達地下,深不見底。
無邊罡風,呼呼刮來……
這便是一介妖王的實力——儘管於此地,似乎有了不少加成,但也著實讓人心驚……
我們不敢在這險地久留,生怕那頭嚶嚶怪折返回來,於是趕忙離開。
往著東邊,又走了半日。
我們路過了兩個城鎮,皆是一片狼藉。
不過出現在廢墟上的,大部分都是當地妖屬,也不敢露面。
一直到了下午,我們在一處大河邊上,落了腳。
河邊是一片長滿糧食的曠野,而即將豐收的田裡,卻發生著一場混戰。
大火燃起,濃煙生成,有一幫妖屬,正在追逐著一個小孩。
那小孩……
看著,怎麼有點兒眼熟呢?
「加藤秀!」
馬小招一眼就認了出來,忍不住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