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觀音根據這半具草頭神遺體，歸根溯源之時，我與王明又對了一下各自探查到的情報。
讓我意外的是，王明這段時間也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
至少搞清楚了製造利家血案背後的那幫人。
鍾使者本名鍾嚴，出自弘農鍾氏，曾經是陝甘寧一帶非常出名的行當高手，一四年的時候失蹤，據說是深陷白洋淀，三年前再次出現，卻是換了身份，從海外歸國，搖身一變，卻是成了北派白蓮的大祭酒。 ✰❅
當然，這所謂北派白蓮，假託「無生老母」，說白了，也不過是邪神變種。
背後站著的，正是那位在各個文明中留下痕跡，臭名昭著、叫做「詭計」的邪神。
這一位，在詭計之神的派系裡面，地位頗高，據說長江以北的一眾勢力，都歸此人管轄……
而現如今這傢伙居然現身川中，想必就是衝著這灌江口洞天過來的。
至於之前華子提及的「鹿角仙」，也不是簡單凡物。
這貨來歷不必追溯，但據王明所知，那鹿角仙曾為一方霸主，在成名的歲月，邊緣世界所謂的「七魔王」，都還是弟弟，給它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然後它消失百年，再次現身之時，卻與「詭計」結成盟友，據說還獲得了半分「神格」，已經點燃神火，在亞空間的邊緣，建立「神國」了。
當然，這個都只是傳說，畢竟那鹿角仙本是東方修行體系下的大能。
至於它怎麼中途變道，又走了西方修行體系的路子，誰也不知道。
但預測一下，這傢伙說不定有著地仙的水平，不可不防。
聽到王明的話語，我的心頭「咯噔」一下，多少有點兒慌……
地仙啊！
我可是見過的，我那好大哥「蕭掌教」，便是那陸地神仙，人間地仙的水準。
到底有多強，我可是歷歷在目。
現如今我們居然有可能需要面對一位地仙，而且還是資深之輩，如何讓人不心中忐忑？
但旁邊的王明也瞧出來了，笑了笑，說：「別擔心，且不說它未必能出現，就算是來了，一切有我和你嫂子呢，不需你動手！」
聽到王明說得如此自信，我也收拾了心情，強作鎮定。
按道理講，我明哥如此牛逼，應該不會吹牛吧？
……
小觀音推演相當地快，都沒有半小時，二十分鐘不到，她便搞定，對王明說：「可以了。」
王明「收」了那半具遺體，然後帶著我們，去與虎子、米兒同學匯合。
五分鐘後，我們在上游一處江岸邊匯聚，大家簡單準備了一下，我看著旁邊的利承嵐，問：「你確定了？剛才你也聽說了，這一次，會極其的危險……」
這個看似軟萌可愛的妹子，卻是一咬嘴唇，說：「許先生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累大家！」
我點頭，隨後吩咐虎子：「照顧好她……」
虎子點頭，伸出蒲扇一般大的手掌，瓮聲瓮氣地說：「拉好我，別放手。」
我們這邊準備妥當之後，也開始下了水。
正所謂「八仙過海，各有神通」，一群人趁著夜色，下了冰冷的江水中，江底昏暗無光，卻有條不紊地緩步前行著。
江底潛行，小觀音與米兒同學走前方，負責探路。
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吧，我們又到了管控區附近。
或許是之前的變故，網繩之內，居然有裝備齊全的「水鬼」在巡視。
除此之外，似乎水下的布置也多了不少。
然而這些，在小觀音面前卻啥也不是，只見她一番操作，隨後卻是帶著我們如履平地一般，旁若無人地接近了水渦位置。
到了這兒，氣氛終於顯得有些緊張了一點，王明不斷朝著我打手勢，讓我們儘可能不要妄動。
等快接近的時候，小觀音走在最前面，朝著王明示意，準備行動。
但這個時候，卻有一道黑影浮現，出現在了漩渦周圍。
那是一艘船。
我眯眼，抬頭望去，陰陽魚視角之下，卻是勘破了船體，落到上方，卻見船上死氣沉沉，似乎有不少的死人。
當然，也有活人，十幾個，為首者卻是摸出了一具殘軀來，在船頭禱告。
什麼情況？
我這邊陡然一驚，下意識地看向了王明。
王明抬手，讓我不要妄動。
而就在這時，卻瞧見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從船上拋下，落到了水渦之中。
漆黑的夜裡，水渦卻是被血色瞬間染紅。
十幾個似乎剛剛失去了生命的人，落入水渦。
與白天我們嘗試的情況不同，這些沒有氣息的屍體，卻是被絞肉機一樣分離，化作無數的血肉和碎骨，密密麻麻，布滿了偌大的水渦周圍。
而最後，那具我感應到的殘軀，也被扔了進來。
轟！
在我的感應中，水渦原本還算穩固的狀態，突然間出現了鬆動。
緊接著，有一道裂縫，似乎被憑空撐開。
船上的人們，卻是抓住了這個機會，一個接著一個，直接飛身躍下，跳入到了水渦之中。
那布滿了各種血肉的水渦越轉越急，仿佛絞肉機一樣，瘋狂轉動著。
就在我看得心驚肉跳之時，卻感覺旁邊異動。
原來是王明在給我打手勢。
緊接著，一股力道，從他那裡傳來，居然將我們一行人給全部包裹，托舉浮起，出現在了江面之上。
人在江邊，踏波而立，卻瞧見上面警哨鳴笛一片，似乎其他船隻也覺察到了這兒的異象，正在飛速趕來，而最靠近水渦邊上的船隻，船頭的人，卻已經全部躍入了水渦之中去。
我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但王明卻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用氣息裹住我們，然後飛速來到了水渦之上。
月色之下，水渦仿佛巨獸之口。
此刻布滿破碎血肉，越發凸顯，仿佛血盆大口，準備吞沒一切。
追兵已至，王明低聲喊道：「媳婦！」
小觀音也準備充分，將那草頭神殘軀拿住，往水渦半空一扔，雙手快速一划，無數符文化作流光，從她指間落下，那水渦半空，卻是憑空出現了一道懸窗。
王明將手一揮，卻是把我們全部，都扔入其中去。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