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茶水時間裡,歐陽超跟剛剛閉關出來的馬小招,介紹起了都江堰二郎真君廟的事情來。
原來早在一個多月前,都江堰上游的打漁人,就發現了這個江面上的渦流。
這玩意呢,一開始看著,與普通的江流漩渦差不多,看上去並無太多區別。
但伴隨著時間延續,它的直徑卻是越來越大,從一個拳頭,漸漸擴展到了兩米左右。
並且從附近過去,還能夠瞧得見渦流很深,差不多有兩丈的深度。
而且它呈現出上寬下窄、漏斗的形狀,越往下走,越是黑乎乎的,看似深不可測的樣子……
當然,對此其實也沒有什麼,也沒有人多想。
除了個別短視頻愛好者,弄了些無人機航拍、博人眼球之外,基本上也沒鬧出太多動靜來。
一直到了十天前,在江面附近的人家,無論老人還是小孩,屢屢有人做噩夢,夢到身陷江水,被水草纏繞,拖入江底泥沙下,最終窒息,直至驚醒過來,渾身大汗……
如此場景,不止一人兩人,而是沿江兩岸的村子,上百的人家,都有人夢到過。 ✱
大家一想不對,於是就湊錢請來了看風水的算命先生來問。
那位先生也是個有點兒本事的,一眼就瞧出大家這噩夢頻發,可能與江中的水渦有關聯,於是在江邊擺開了祭壇,準備三牲,準備祭祀河神,祈求勿擾。
結果早晨擺的法案,沒有祈禱多久呢,就突然陰雲密布,緊接著狂風暴雨,噼里啪啦的冰雹就砸落下來。
人群一鬨而散,算命先生和兩個徒弟硬著頭皮繼續,結果被砸得頭破血流,年紀小的那個,甚至直接進了icu。
這禱告,算是徹底進行不下去了。
人在醫院的算命先生,也是個講究人,知道這事兒太邪、太兇了,自己肯定搞不定,於是就託了關係,把事情反映到了青城山那邊去。
這青城山呢,離都江堰也不算遠,得到反饋之後,來了一胖一瘦,兩個和尚。
和尚來自於青城山白雲洞,是有本事的大能,到了之後,查看地形、觀望氣息,立刻驅散眾人,然後又邀約了附近普照寺的三個師傅,一共五人,於半夜乘船,接近了那水渦。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發現這哪裡是什麼水渦,分明就是一處瀕臨破碎的洞天福地。
因為難以維持,所以重現人間。
何為「洞天福地」?
這玩意說白了,就是與我們所存在的世間同在,依附其上,卻又存在著某種屏障,不能子自由出入的小空間。
這樣的空間,或許是一座高山,或者是一條長河,或者可能僅僅只是一處陋室。
以前的青城山,便也有那洞天福地。
只不過後來經歷人禍,被直接打破,方才回歸於俗世之間。
兩位青城山來的和尚瞧出了這些,心中生出好奇,於是一人奮勇,決定用繩索牽著,下去一看。
結果這一牽,沒一會兒就斷了,只有空空蕩蕩的繩索半截。
其餘四人嚇得夠嗆,猶豫許多,準備撤離,卻不料又遇到了鬼打牆,最終船翻江心,只剩下一個普照寺的小和尚生還。
然而人活了,卻也瘋了,整日胡言亂語,說不清個大概。
這事兒一傳出來,陸陸續續,又來了好幾波人。
其中就有川西的利家。
然後就出現了剛才他們多聊的一堆事兒。
講到這裡,蘇文昌感慨,說:「昨日利家之事傳出,官方肯定會接管此事,估計再有江湖人物過去,恐怕也瞧不見那等秘密了……」
歐陽超嘆息:「若是那二郎真君廟中,留有上古絕學或神兵,豈不都便宜了官家?」
蘇文昌說:「不然呢?」
歐陽超又看向了馬小招,說:「對了,許秀許老大,據說跟西南局那位實權副局長關係很鐵,你們這回,能不能沾點兒光?」
馬小招呵呵一笑,說:「這些消息,傳得滿天飛,到底怎麼回事,誰能知曉?反正呢,我是一點兒不感興趣……」
他有著呂仙傳承,自有前途,對於轉投別處,一點興趣都沒有。
歐陽超欲言又止,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天,馬小招催促,說這飯也吃了,茶也喝了,不如就散了?
歐陽超看向旁邊的蘇文昌,而蘇文昌則笑著說他認識一個會館,那兒倒是來了些新茶,不如去品一品?
馬小招聞言食指大動,便也嚷嚷著去看看,幾人起身,卻是轉了場。
……
隔壁。
等幾人離開之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我,終於看向了旁邊的山城楊局,問:「楊局,你找我來,莫不是也為了此事?」
楊局笑了笑,說:「這事兒歸鋼局管,要找也是他找你,我請你喝茶,真的就是敘敘兄弟感情……」
我們兩人這邊剛剛落座,還沒有怎麼聊呢,隔壁幾人就都過來了。
要說茶樓這兒呢,隔音其實挺不錯。
但這事兒,也是相對而言的,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講,除非你布了法陣,否則那些隔音設備,就跟擺設一樣……
不過接著幾人的話頭,我們也聊起都江堰之事,楊局說他這邊不是很清楚,如果想要知道,他倒是可以去問問。
我擺了擺手,說:「算了,我這邊也一堆事兒,懶得去管。」
從沙漠地區回來之後,連續兩次主持了封神的我,對於修行之上的感悟,又多了許多。
於是簡單處理了點瑣碎之事後,就直接去往了澤路山。
我找了個洞子閉關修行,不知天日。
等醒轉過來,感覺念頭通達,許多沒想通的事兒,一下子卻都順暢許多,修行起來,也是事半功倍。
而與我一起的,是姬影將身上的諸般妖丹煉化,融會貫通,似乎也到了瓶頸。
閉門造車,終究是不行的,於是我帶著澤路上修行的眾人,一起出來,回到凡塵俗世放放風。
沒想到我這邊剛與楊局這邊碰了頭,居然又遇到了過來會友的馬小招。
好在這會兒的馬小招成熟穩重許多,面對著歐陽超屢屢試探,最終都沒有鬆口,讓我對他越發滿意了。
茶樓聊了許久,楊局有事告辭,我則開著理想,返回了江邊小院。
結果剛回來,就聽到院子裡有人聲,似乎挺熱鬧的。
我這邊把車停好,就聽到小杜跑了過來,低聲對我說道:「秀哥,來客人了……」
我問:「誰啊?」
沒等小杜回答,卻瞧見院門口站著一男兩女,總共三人。
我瞧見,滿臉喜色地大聲招呼道:「我說怎麼今早兒出門,喜鵲喳喳叫呢——王大哥,米兒同學,是哪陣風,把你們給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