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來這澤路山，卻是被瘟疫之子附身的剛比斯，弄了一個入口，稀里糊塗過來的。
後來則是被陸林給送回了去。
昨夜我與虎子聊了一晚，得知他留在此處，也是配合著小杜，不斷絞殺那瘟疫之母的殘餘勢力，最終基本上也是將其清剿殆盡了去。
當然，最主要的功勞還是小杜的。
那傢伙多狠……
但虎子呢，在這一年多的實戰訓練中，也是獲得了巨大的進步。
天賦異稟的他，也是練就了不遜於大妖的一身體魄和修為。
我雖然離開澤路山有段時間，但對這裡的山川地形，卻還算比較了解。
此刻陡然一見，立刻想起。
霸哥開口說道：「可是那邊已經清理乾淨了啊……」
我問：「這事兒，是否牽涉到瘟疫之母？」
霸哥說：「跟上次那傢伙開闢的，截然不同——之前瘟疫之母過來，只是用法力占據，屏蔽五感，這一次卻是有源源不斷的邪氣冒出，污染周圍……」
我問：「是邪氣，不是瘟疫？」
霸哥點頭，說對。
我想了想，說：「別在這裡說了，先過去看看。」
澤路山這邊，地形複雜，一步一景，變幻不定，倘若是正經兒趕往，估計得走好幾個時辰去。
而且途中各種危險，除了惡獸，還有可怕的險峻地勢。
不過作為此間土地的霸哥，卻也用不著我們長途跋涉，當下也是祭起那土地堪輿圖，然後讓我們手手相牽，直接趕往過去。
霸哥這等手段，與地仙神行術很像。
不過地仙神行術呢，不限地域。
而霸哥這個，則是只局域於澤路山一帶。
出了這裡，就直接失靈。
……
在霸哥的帶領下，我們經過了十幾次的「躍遷」，幾分鐘後，抵達了出事的那一片區域邊緣。
這兒是一片荒山，周圍植被枯萎，土地乾涸，山石都化作了黑灰之色。
往那山上望去，卻是一片黑霧迷濛。
內中或有活物浮動，偶爾還有悽厲尖嘯聲穿刺空間，傳到這兒來，也是讓人心驚肉跳，頗為恐怖。
我舉目打量一番，然後問道：「大概有多少面積？」
霸哥指著周遭，說：「差不多五六平方公里，整個兒一個山頭，都被囊括其中……」
話還沒有說完，卻瞧見不遠處有一樣活物，在我們左下方蹦跳，似乎在倉皇逃遁。
好像是某種動物。
我左右看了一眼，說道：「誰過去幫我抓來？」
虎子搶在眾人之前開口：「我去！」
說罷，他龐大的身軀卻是化作一道流星，倏然而去。
馬小招瞧見，忍不住讚嘆一聲：「秀神，你這小弟，不但是沖陣之將，而且還是迅捷良才，厲害啊……」
我瞧見虎子這速度，心中也十分高興：「他的確不錯……」
旁邊的小杜樂呵呵地說道：「那可不？我之前還在這邊的時候，沒少折騰他呢。」
幾個人說著話，沒一會兒，虎子將那黑影給擒了回來，卻是一頭小鹿。
說是小鹿，其實更應該說是「四不像」那種麋鹿，頭上犄角分叉，看著體格也十分壯實。
只不過在虎子的拿捏下，卻是甩脫不得。
虎子將它擒到此間，將其按在地上，然後憂心忡忡地說道：「秀哥，這傢伙好像有點兒不對……」
我點了點頭，說：「對，看出來了……」
這麋鹿個頭不大，表面上看著也很是尋常，但內中似乎蘊含著某種黑色氣息，宛如之前我所見的魚太虛那種狀況。
我讓虎子將那躁動不安的小麋鹿按住，仔細打量一番，然後摸出一把鋒利小刀，在它脖子處的傷口上抵住，往下一划……
小麋鹿被劃開大半，卻並無鮮血流淌。
皮肉之下，卻有黑色的鮮血，如同活物一般，不斷扭曲流動，卻是在屍身之上，勾勒出了一張扭曲的人臉來，發出了「嗬嗬」的聲響。
緊接著，下方的黑色血液，卻是幻化成兩隻利爪，朝著旁邊的虎子手腕抓去。
這玩意散發出來的氣息，徹骨陰冷，堪比寒冰。
虎子不堪其擾，身上爆發出了一股黃青色的氣勁，將其抵禦。
那玩意似乎被嚇到，宛如風中燭火，抖了幾下，卻是朝著我這邊游離過來。
很顯然，長期收斂氣息的我，卻是成了這玩意欺軟怕硬的對象。
面對這等詭異之物，我沒有敢有怠慢，直接摸出了那根龍牙棒來，向前指去。
龍牙棒上，鑲嵌著一顆魔牙。
此物卻是從大魔魚太虛的嘴裡給拔出來的精華所在。
那小麋鹿體內黑血勾勒出來的怪臉，卻是被魔牙吸引，一縷氣息落入魔牙之上，消弭浸潤了去。
而失去了氣息支撐，那黑血恢復紅色，灑落地上，頓時腥氣浮空，讓人作嘔。
我收起龍牙棒，臉色有些難看，對著旁邊一臉驚疑的大家，開口說道：「的確是魔氣……」
何為「魔氣」？
各人有著各種不同的說法，而在我這個半路出家的人心中，卻更願意用比較科學的稱呼來表述——暗物質能量……
那小鹿，是從前方的「魔山」之中過來的，說明它已經深受魔山之氣的侵蝕。
我們幾乎可以肯定，眼前不遠處的那個山峰，必然出了大事。
魔？
得到我的確認，旁人的臉色皆有些難看。
我這邊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對小杜說道：「你什麼感覺？」
小杜出身南海一脈，得傳絕學「南海降魔錄」，體內甚至還有魚太虛那老魔頭，對於此等氣息，最是熟悉。
他當下也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內中魔氣，比魚太虛要更加恐怖和密集……」
說完，他又說：「絕對是地煞破了……」
我問：「有老魔鎮守嗎？」
小杜說：「地煞蘊積於地下，若有生靈闖入，必然會直接化魔，而如果沒有，此地便是那魔修最為覬覦之處，仿佛魔修聖地，倘若消息傳播，應該很快就會有魔頭聞訊而來，將此地霸占，作為修行洞府……」
我問：「你懂如何封印嗎？」
小杜說：「我只知道如何封印魔頭，消融惡念與因果，但這源頭，恐怕還得等我師父來了才行……」
我看向了旁邊的霸哥，說：「這兒是你的地盤，你可以嗎？」
霸哥哭一般地說道：「不知道——許秀哥你壓住那噴涌，我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這時旁邊的林小君說道：「茅山蕭掌教，乃地仙之流，茅山又是降魔除妖的頂尖道門，或可一試……」
我聽了，點了點頭，開始點將：「小杜，你隨我近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