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討論,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結束。
所有人,都為了逃脫升天,重新返回凡塵俗世而開心不已。
當晚我跟小杜一個房間。
兩人對坐,卻並沒有立刻睡去。
小杜正在擺弄從崑崙劍徒那邊折騰過來的歸一劍。
此劍乃飛劍,一主劍七副劍,每一柄都可單獨使用,甚至作為飛劍存在,但八劍歸一之後,力量也到達了巔峰狀態,甚至可以御劍飛行。
當然,不可能如古代傳說一般,御劍飛行三千里。
別說三千里,三十里都夠嗆。
這主要也是與小杜的修為有關……
得了這劍之後,小杜除了每日修行「南海降魔錄」之外,就是摩挲此劍,與其保持足夠的親密感。
用小杜的話來講,養劍,就像是談女朋友一樣,是需要培養感情的。
雖然這歸一劍,是他橫刀奪愛,從上一任主人手中奪來,但只要足夠用心,就能夠構建足夠的默契,最終為他所用,並且成為一生摯友。
或摯愛。
崑崙劍徒,聽聽這名字,就知道那傢伙一半的本事,都在這歸一劍上。
好東西,小杜覺得他值得擁有。
我卻想問另外一件事兒:「你就這麼跟我過來了,你師父要萬一回去找你,找不到,會不會惱火啊?」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討論過,小杜總是說「到時候再說」……
結果現在,稀里糊塗回來了,也就說不清楚了。
對此小杜也是心大,嘿嘿笑道:「你放心,我師父那傢伙,神神叨叨的,我逃哪兒去,他都能找得到我;而且我又不是瞎跑,而是跟在秀哥你身邊,現如今我不但劍道增進,而且還容納了一頭老魔,事成之後,修為大漲,他高興都來不及呢……」
我瞧見他那沒心沒肺的模樣,原本還想問的話語,突然說不出口了。
得,我還是別操心這些了。
小杜閉眼入定,而我這邊,則忍不住又復盤起了此番誤入畜生道,發生的一切事宜。
首先是我進了那風雷八卦熔爐,獲得了原本屬於老魔頭魚太虛,它用來提升修為至大圓滿境界的萬靈氣血丹,直接脫胎換了骨。
另外在那地煞孤峰上,被秦長青圍困之時,我領悟了氣海之上陰陽魚的妙用,並且將過往所學融會貫通……
這事兒,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又或者頓悟了一般,直接讓我對於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認知。
而這種認知,甚至堪比熔爐中的脫胎換骨。
至於龍牙棒上,多一顆魔牙這種事兒,甚至都不值一提。
而除了這些,對於我而言,蠱蟲的收穫也是非常重要的。
畢竟這也是我參加蠱王大會的目的和初衷。
而且說實話,能夠讓姬影趕緊脫離毛僵,進入飛僵之境,對我來講也有點兒急迫。
強不強的不重要,關鍵是能重新變美。
至少不是一個女猴兒……
對吧。
而且不止九蠱,甚至還遠超期待。
相比之下,代價可能就是得罪了幾個早就得罪過的傢伙,對我來講,著實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事實上,這一次意外之旅,還有許多值得回味的事兒。
同樣,遺憾也不少。
而讓我遺憾的,則有兩件事兒。
一個是馮鼎一直失聯。
另外一個,是王當那狗逼,居然也一直沒有瞧見。
對於前者,我心情很是複雜。
亦敵亦友。
特別是當初我被扔進了那鼎爐中,他回來看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多少讓我有些難以釋懷……
至於後者……
這個傢伙有點兒像蟑螂一樣,讓人膈應難受。
特別是這傢伙是那什麼洪家的門徒,藉此洗白,結果轉眼間又跟著神秘社的那幫人搞風搞雨……
我總有種感覺,叫做「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對於王當,當然不存在「反受其害」,但極有可能還會噁心到我。
當然,對比我所獲得的,這些都不值一提。
即便是有可能被那什麼養雞專業戶惦記上,那又如何?
只要我持續進步,就算是天王老子要惦記我,我都得讓它先脫層皮再說。
為什麼那些毒蟲、毒蛇能幾千萬年、上億年而不滅絕呢?
不就是因為不好惹?
這般想著,我原本還有些彷徨的心情,頓時就安穩了許多。
對,就算是留在畜生道、交給那幫大妖手裡的黃三郎啊、小勇之類的,陰差陽錯折騰回來了,那又如何?
老子不怕。
……
我們在唐家休整了好多天,一直小心翼翼地躲藏著。
等到局勢穩定了,大家便開始想著回國的相關事宜……
然而說來容易,回去的過程卻頗多坎坷。
這中間有許多手續步驟,還是挺難折騰的。
最後居然還是馬小招這傢伙想到辦法,找人把我們先弄到港島去。
至於到了港島,再回國內,就簡單了許多。
結果一聊,我才知道雪瑞居然是港島人,只不過後來去了緬甸……
於是大家敲定,等事態平穩了,坐船去往港島。
在等待唐家恢復通航的時間裡,大家的心態都還算平靜。
我私下找米兒同學聊過關於籙位神職之事,她告訴我,返回這邊之後,原本籙位賦予的能力,卻是淡薄了許多。
與虛空某處的聯繫,也是如此。
對此我有些驚訝,不過隨後也勉強能夠明白。
就如同霸哥、小游一樣,他們都有著極強的地域性。
而米兒同學,似乎也一樣如此。
我問她那怎麼辦?
米兒同學卻笑了,說有了小寶(就是那頭偽裝成美短的大妖)在,到時候返回野獸之森去,其實並不複雜。
而且除了野獸之森外,她還想嘗試著去別的地方試一試。
隨後她還透露,說她不跟我們一起走。
她已經跟她父親取得了聯絡,到時候她父親會過來接她。
哦……
我當時瞧見她不怎麼願意提及家事,所以也沒有多問。
一直到某天的傍晚,我去找雪瑞和米兒同學時,在她們房間,瞧見了一個男人的背影。
那個男人聽到動靜,扭頭過來,打量了我一眼。
只一眼,我就有種想要趕緊逃命的恐懼。
而那人卻伸出手來,一把握住了我:「許秀嗎?你好,我是王明……」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小米兒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