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舌頭的過程很順利。
馬小招負責吸引注意力,我負責突襲,小杜負責敲悶棍……
在三人齊心合力的配合下,這個叫做「小勇」的崔長老跟班,幾乎是一點兒反抗都沒有,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隨後,我們將人給拉到了一處樹窩子裡面。
樹窩子十分狹小,裡面充斥著野獸的臭氣和泥土的芬芳。
小杜沒有進來,在外面警戒,而我和馬小招將人給捆好之後,由馬小招將人給弄醒。
樹洞裡黑漆漆的,那小勇也沒有搞清楚狀況,一醒轉過來,就表現得十分憤怒暴躁,不斷罵罵咧咧,嘴裡就沒有一句乾淨話。
他以為我們是魚太虛一方的,卻是開始威脅恐嚇,說你們老大都在他們手裡,趕緊放了他!
馬小招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去猛然一拍:「去你媽的……」
這一聲,讓小勇立刻意識了過來:「不對,你們是雪瑞長老的人……」
馬小招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什麼雪瑞長老的人?老子是秀神的人——秀神懂不懂?就是把魚太虛干趴的秀神!」
小勇不怕了,反而很倔強:「屁!魚太虛現在在秦老大手上呢……」
馬小招一聽就來了火,上來就直接給小勇啪啪啪幾個大耳光扇過去,打得那小孩頓時就是一陣鼻青臉腫,眼冒金光。
但這種青皮小子最是傲氣,就是嘴硬。
馬小招打了一陣,停下來喘著粗氣,看著那小年輕依舊桀驁不馴的眼神,越發惱怒,還待再打。
卻被我攔住了。
攔住了馬小招,我平靜地看著這個叫做小勇的年輕人。
狂熱粉了這屬於是。
馬小招完全沒招,但我卻不一樣。
此番過來,我除了幫小杜謀求魚太虛那大魔頭之外,也是存在著本心的。
那就是……
姬影從毛僵晉階飛僵,需要一個很重要的步驟。
引九蠱纏身。
按道理說,此事十分艱難。
畢竟蠱蟲之事,向來只有苗疆一帶方才存有。
這裡指的「蠱」,最好是活蠱,而非蠱毒……
而這蠱蟲,對於這幫神秘的養蠱人來說,因為煉製不易,簡直如同性命一般,寶貝得很。
若是平日裡,當真是千難萬難,幾乎不可能求得。
雖然我當初答應林小君,來小涼山百靈峰,參加這蠱王大會,就是存在著看有沒有可能薅一把羊毛的想法。
但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也不好意思折騰。
後來好不容易搞了個黑水郎。
也僅此而已。
但誰能想到,在秦長青這個小比崽子的帶領下,他們卻是與我們鬧崩了……
其實當時除了氣憤之外,我多多少少還有點兒竊喜。
如果不是人多,我說不定能當場笑出聲來……
畢竟,此刻的姬影,一身細柔毛髮,看著與之前那驚世絕色相比,落差實在太大。
我得趕緊把她提升為飛僵。
實力提升不提升,倒也不重要,關鍵的是看著心情舒暢。
本著這樣的心思,我和顏悅色地與小勇說道:「這個不聊了,爭執沒意義——對了,小伙子,你也練就了一身蠱毒,對吧?叫什麼來著,傳什麼蠱?」
小勇驕傲地說:「傳心蠱!我可是播州苗寨熊二千的兒子,跟秦老大也是患難之交,你們想要活命,就趕緊放了我,要不然……」
沒等他把話說完,狹小的空間裡,卻是又多出了一人來。
馬小招瞧見,看了我一眼,知趣地說:「我出去透口氣……」
說完趕緊鑽出了樹洞。
……
我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憑空出現的姬影卻是半蹲下身子來。
小勇瞧見,居然還嘿嘿笑道:「美女不錯啊,就是毛多了點,不知道那兒的***多不多……啊!」
一聲慘叫,打斷了他後面的話語。
姬影伸出毛茸茸的右手,一把掐住了小勇的脖子。
小勇當下也是惱怒了:「你們、敢殺我?就不怕……」
姬影力道加重,小勇張開嘴巴,卻是合不攏了。
緊接著,姬影將左手伸到了小勇嘴前,結了一個古怪的印記。
一顆黃豆大,仿佛蝸牛一般的玩意,從小勇口中爬出來,落到了姬影的左手手心上。
這時姬影放開了他的喉嚨。
一直硬氣的小勇,終於慌了,開始了求饒:「別,別,別——把它還給我,你們要知道什麼,我都說,都說……」
我看著這個前倨後恭的小孩兒,平靜地說道:「秦長青在哪裡?」
小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秦老大剛開完會,現在去了那邊的孤峰之上,還囑咐我們他要煉化魚太虛這魔頭,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我眉頭一挑,問:「魚太虛還沒死呢?」
小勇說:「還沒有,不過已經被控制住了,幾個大佬們都親眼見過了,做不得假!」
我又問:「秦長青狀況如何?」
小勇沉默了,隨後看了我一眼,說:「好像也受了點傷,不過問題不大……」
我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心中思量了一會兒。
小勇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我,然後說:「您看,我說了這麼多,能不能把……」
話音還未說完,他雙目圓睜,有些憤怒地問:「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傳心蠱,與我失去了聯繫?」
隨後他瞧見原本在姬影掌心那小蝸牛一樣的蠱蟲,已然消失不見。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抬手下去,一掌拍暈。
弄完這些,我確定姬影將那傳心蠱收了,這才將她收回蟠龍佩,鑽出了樹洞,把馬小招叫了過來:「你在這裡,看住他,等我們回來……」
馬小招有些不願:「秀神,我不能跟你們一塊兒去嗎?」
我看著他,平靜地說:「放心,我們很快回來的……」
馬小招不再爭取,而是老老實實地領了任務。
隨後我帶著小杜,用花間隱身術的手段遮蔽身形,開始朝著小勇所說的那處孤峰摸去。
……
過去的路上,我們瞧見了不少人。
有的人眼熟,有的人卻似乎沒有見過……
但幾乎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輕鬆,一掃之前所有的疲倦與困頓。
希望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洋溢著。
或許,這個叫做秦長青的傢伙,給了他們足夠的承諾,讓他們忘記了之前的恐懼……
但這份承諾,卻是建立在踐踏別人尊嚴的基礎上,獲得的。
我甚至瞧見了熊長老和崔長老,兩人正在一個山洞口抽著旱菸,似乎在談著什麼,眉飛色舞的樣子。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這些人,之前與我們算是戰友,而現在……
形同陌路。
畢竟,人類的悲歡,各不相同……
對吧?
很快,我們來到中間的孤峰,不算高,但有點兒陡峭。
兩人悄無聲息地爬了上去。
到了峰頂附近,終於瞧見了秦長青。
那個行事乖張、跋扈的少年郎。
此刻的他,卻是站立在山石之下,與一個被各種鐵鏈與捆繩綁在山石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對話。
而那個人,卻是……
魚太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