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秦長青

  魚太虛。

  聽到黃三郎說起此人時,我和米兒同學、小杜幾人相互看了一眼。

  所以,天坑深處的那個神外魔,就是此人咯?

  隨後,黃三郎繼續交代。 ✥

  魚太虛,才是這一次行動的老大。

  也就是所謂的「帶頭大哥」!

  其餘人,都不過是過來打配合的。

  包括他們這邊的幾個神秘社大佬……

  「幾個?」

  我眯著眼睛問道。

  黃三郎猶豫了一下,開口回答:「我知道的,就是神霄真人和八劍歸一,另外還有一個神秘社大檔頭的劍侍……」

  我盯著他,問:「劍侍,是什麼?」

  黃三郎撓撓頭,跟我解釋:「就是身邊捧劍的,可以理解為書童,或者弟子之類的——據說,神秘社的大檔頭,早年間遊歷四海,挑選了上百個天賦異稟的孩子,集中教導,最後只有八個脫穎而出,帶在身邊,分別命名為『琴棋詩畫、竹蘭梅菊』,悉心調教……」

  「百里挑一啊,不,挑八個……」

  旁邊的林小君聽了,忍不住問道:「那其他的小孩呢?」

  黃三郎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才說:「聽說是全死了……」

  旁人聽了,不由得一陣沉默。

  當真殘酷。

  只有米兒同學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大檔頭,深諳養蠱之道啊……」

  談話還在繼續,我問起了關於黃三郎的「編制」問題。

  這傢伙,既然是跟了假白蓮的洪長老內侄,那麼就應該屬於詭計之神那一派系。

  從淵源上來講,馮鼎也與詭計之神聯繫密切。

  所以,神秘社,其實就是詭計之神的麾下勢力咯?

  當然,我與黃三郎溝通,把「詭計之神」,稱之為他們傳道所說的「無生聖母」……

  然而黃三郎卻搖頭,表示不對。

  他告訴我,假白蓮的背後,其實是一個叫做邪靈教的組織。

  百年之前,一位強人,統合了各種旁門左道,匯集天下梟雄,最終建立了一個叫做「厄德勒」的組織。

  最初那是一個擁有著強大信念的團體,也曾經做過一些讓人為之稱道的事兒……

  但後來伴隨著那位強人的失蹤,這個團體內部開始分化。

  如同「盤古開天」一樣,清氣上升,濁氣下沉……

  到底是一幫旁門左道的異類集合,伴隨著一幫有理想、有志向、有底限的人離開,剩下的就是一幫無惡不作、腳底流膿的壞胚。

  後來,他們被人稱之為「邪靈教」……

  起初,厄德勒里的很多人,對這個叫法嗤之以鼻,甚至覺得是歧視。

  但後來,居然也開始慢慢接受,甚至開始自稱。

  徹底擺爛。

  而伴隨著將近百年的風雨飄搖,這個叫做「厄德勒」的團體,也分崩離析,最後直接破碎,除了殘餘遠赴海外,在東南亞的海島上苟且殘存,就再無任何消息。

  然而,正如同有陽光,就會存在黑暗一樣……

  邪惡永遠都不會消失。

  只是沒有出現在人們眼前而已。

  因為作為可以快速進步的捷徑,它永遠都不缺乏甘當門下走狗的簇擁者……

  神秘社的大檔頭老寇,便是應運而生、試圖整頓這一切的強人。

  擁有著超強實力的他,並非是「詭計之神」的附庸,而是與之平等對話的合作者。

  如果非要用一個現實的機構,來進行一個概念定位……

  那可以將神秘社,理解為「教廷的宗教裁判所」。

  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黃三郎坦誠地與我們說起,他們這些人,可以從神秘社這裡,獲得權力、財富、地位。

  又可以從「無生聖母」那裡,獲得對於未來的一份承諾。

  「什麼承諾?」我問。

  黃三郎說:「他們說宇宙的熵正在上揚,這個世界只會變得越來越混亂、無序,而到達臨界值時,隔離黑暗與光明的晶壁就會破碎,從暗物質中誕生的外神,就會降臨於世間,打破上一紀元就固化下來的階層,重新洗牌……」

  講到這裡的時候,他變得興奮起來:「舊有的秩序被打破,必然會帶來無數的機會,這就包括了權力的再分配,無生老母必然會躋身其間,而作為祂的信徒和追隨者,我們也會擁有更強的力量……」

  講到這裡,他猛然抬起頭來,有些狂熱地說:「甚至是……封神!」

  啪!

  馬小招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將黃三郎那迷醉一般的期盼,給打落到了塵埃里去。

  重回現實的黃三郎,捂著臉說道:「這是他們的原話,我只不過是複述而已……」

  他委屈地說著,而我卻托著下巴,說道:「所以,信奉給了你們未來的希望,神秘社又給了你們眼下的需求……」

  我嘆了一口氣,說:「所以你們才會不顧世俗倫理,以及違法的代價,前赴後繼,投奔於這幫邪教?」

  黃三郎苦笑一聲,說:「許……秀神你是知道的,我不過是山城黃家的一旁支,天資一般,外人看著好像還算風光,但平日裡根本不受待見,不但得不到各種資源傾斜,而且還備受欺辱……」

  他訴著苦,然後說道:「我們看見了更高的山峰,也知道山後還有更大的世界,但現實卻只能跌落爛泥,被人踐踏。」

  「現如今,有這麼一個機會,你說我們能怎麼選擇呢……」

  林小君卻是氣得直翻白眼:「給人當狗,還當出優越感了……」

  這傢伙之前,還在青城山待過一段時間。

  提起這個,林小君就來氣。

  然而黃三郎卻是一臉慘然,說:「我說的,是我們這些人普遍的想法,也是人性的弱點,無法避免的……」

  聽到他的哭慘,我平靜地笑了笑,沒有多說。

  或許黃三郎的這段自我剖析,對他而言邏輯自洽了……

  但事實上,其實就是自我逃避與安慰而已。

  就如同這世界上,人人都愛錢。

  但君子愛錢,取之有道。

  小人愛錢,卻各種強取豪奪……

  它能一樣嗎?

  我不與黃三郎在這種問題上多加爭執,而是繼續推進下一個問題。

  如此大費周章,目的何在?

  對此黃三郎也給予了回答。

  他們此番,是沖一個人來的……

  那個人,是之前無論我們怎麼猜測,都絕對沒有想到的人。

  秦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