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休閒文化,不比錦官城和星城差上多少。
首當其衝的,就是洗腳城的數量……
一個半小時後,我倆出富僑走了出來,秦原神清氣爽,拿著順來的小橘子,一邊剝皮,一邊對我說道:「秀神,感覺你這次回來,變化很大啊……」
「哦?」
我似笑非笑,看著他說:「具體哪方面?」
秦原說:「帥肯定是最明顯的,皮膚也變白了,弄得人小妹神魂顛倒,一直問你微信號……不過這些,都只是外表而已,讓我感觸最深的,那就是秀神你變得仙風道骨,不像凡人了……」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盯著他說:「你這馬屁拍得,有點兒不太高明了——太捧殺了……」
秦原被我盯著,趕忙拍了拍心口,說:「不是啊,就是感覺秀神你現在氣場十足,已經有了高手氣勢……」
秦原的話語不足為信,但我卻也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玄門二品,以及吸收斷手,給我帶來的變化,有些太大了!
如果說之前的我,是一把平平無奇的木劍,讓人感覺不到威脅……
那麼現在的我,多少有點鋒芒畢露、利劍出鞘的意思。
離開黃泉路之後,我基本一直獨處,或許也感覺不太出來……
但現在,多少也得注意一些了。
於是,我一邊笑著,一邊攬著秦原的肩膀,扯著閒篇。
等上車了,到了約飯的會所,我問秦原:「現在呢?」
秦原有點兒發愣:「什麼?」
我指了指自己,說現在還有那種壓迫感嗎?
秦原這才反應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我,這才鄭重其事地說了八個字:「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嘖,要不說這傢伙是混江湖的呢,沾上毛跟猴兒一樣……
說話那叫一個好聽。
不過從他的語氣里,我也知曉自己這魔改的花間隱身術,將氣息隱匿得還算不錯。
當然,這也許我這段時間獨處,回歸真實本我的感悟有關。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藏,也是一門學問……
……
東江藥業的王總,請客的地方,檔次自然不會太低。
這是一家位於繁華商圈大樓裡面的私密會所,需要電梯轉乘,VIP通道,總體上來說還是比較隱秘的。
它主打的,是一位據說在國際大賽獲過獎,並且有著「新中式創新菜」開創者之稱的大廚班底。
至於裝修,也是極盡奢華,美輪美奐。
甚至於這兒的服務員,都是空姐、模特的級別。
反正無處不體現出滿滿的窮奢極欲。
秦原領著我進來,四處打量著微笑而立的美女,然後對我說道:「早就聽說過這裡了,資產沒有二十億以上,或者沒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根本進不得門……」
這般的環境和氣氛,若是對於兩年前的我來講,可能會拘謹,會侷促,甚至感覺坐立不安。
但現如今的我,卻表現得十分坦然。
當人真正見識過什麼叫做「絕對的力量」,對於人世間這種消費主義構建出來的奢華,也就顯得十分平靜了。
要知曉,我在黃泉路上,跟隨引魂使者同行,什麼王侯將相、什麼明星富商、三教九流沒見過?
這些見多了,人的心境也就有了變化。
說白了,就是有免疫力了。
隨後我們被引導,來到了「楓林渡」的包廂。
東江藥業的王潤基、汽修廠的於小飛、能和中學的周偉、還有和順礦業的白晗幾個,已經提前到了。
還是挖出南宋道士馮鼎那回,工地遇險的那幾個人。
大家都挺熟的,進去自然一段寒暄。
我別的都好說,對王總還蠻多歉意的,畢竟憑空消失大半年……
不過當我說起這事兒,王總卻十分理解。
他說做你們這一行的,兇險莫測,偶爾失蹤幾個月,也算是常事,算不得什麼。
回來就好。
講到這裡,他卻是又得意起來——上次我幫忙搞定了工地那堆破事,已經值回了票價,後來行當里又陸陸續續傳回了我許多的消息,而我這邊聲望日益累積,他那邊也水漲船高,心中安穩……
聊到這個,王總得意地說道:「現在好多人知道我這邊請了秀神你當法事顧問,羨慕得很——還有人托我求情,說能不能幫忙給介紹一番呢……」
說起這事兒,我也只是笑笑而已。
都說人走茶涼,我這邊消失了大半年,就算是之前有點名聲,別人也不至於托到他那兒去。
高帽子嘛,相互戴,彼此吹捧一番,我也是懂的。
這邊閒聊一會兒,又說起了最近圈子裡的江湖新聞來……
因為他們幾個接觸的圈子有限,無非就是些家長里短的小事兒。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山城所謂的「蘇黃劉柳」,這百年傳承的四大世家,卻是在我「失蹤」的這段時間裡,折損了不少。
特別是柳家,家產破敗,直接被其它家分食。
柳家名下的制器行業,卻是被北方來的盛源閣兼併……
之所以如此,聽說是因為柳家勾結妖人。
柳南風的女兒柳眉,據說在妖人之中,還占了很重要的職位。
據說……
她便是道上傳說的紅塵菩薩……
講到這個,幾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難免就忍不住長吁短嘆,恨不得與其短兵交鋒。
聊過當下變化,王總卻是說起了一件事兒來:「對了,秀神,還記得你第一次參加法修會的聚會時,出現的那個叫做『陸林』的年輕人嗎?」
陸林?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我立刻點頭,說:「當然記得。」
王總說:「他最近是真的抖起來了——莽山降妖,嶽麓伏魔,衡山祝融峰大戰滔天鬼……他的名聲,已然不亞於你了……」
什麼?
我忍不住問起王總說的這幾件事情,得知陸林對抗的,都是一幫相當厲害的邪道修士。
這幫人或者古早時名氣極大,或者為禍一方、又極為狡詐……
但最終,卻都成為了陸林崛起的踏腳石。
王總津津有味,講起了法修會另外一位會員的傳奇事跡,興奮得很。
然而這個時候,卻聽到那秦原說道:「陸林厲害是厲害,但恐怕很快就要遭受重創咯……」
王總問:「你說的,是他與八仙傳人,約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