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下方的大批敵人,這個叫做陸林的粵省年輕人,騎著一頭兇猛可怖的黑暗麒麟,雄踞破屋樓頂,居高臨下,宛如此間之王。
有風。
微風。
微微的罡風,從陸林的發梢吹過,讓身穿黑色西裝的他,莫名間多出了幾分飄逸。
一瞬間,這個男人在我的眼中,變得越發神秘起來。 ✡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只是一個「涉世未深」、剛剛入行的小年輕。
但在這一刻,氣勢卻比許多行內名宿,還要強大……
在某一瞬間,我甚至覺得他與我心中的no.1陸言,都能並肩而立了。
這,是假象嗎?
但很快,五方會盟這邊的人,也反應了過來。
那癩蛤蟆一樣的瘟疫之殤越眾而出,指著一身黑色的陸林,惡狠狠地罵道:「所以,這一路上,都是你小子在搗鬼咯?」
陸林沒有說話,只是單手撫摸著身下那暴躁不安的黑暗麒麟。
瘟疫之殤暴怒,正要上場,卻被許先生攔住。
許先生上前,抬頭看向了陸林,猶豫了一下,問:「老元帥可還安好?」
陸林看了他一眼,平靜回答:「吃得好,睡得香……」
許先生又問:「老元帥可在此處?能不能讓我等,拜見一下他老人家?」
陸林搖頭,說:「他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有時十天半個月不醒來一次……哪有時間,跑這裡來閒逛?」
許先生沉默一陣,又問:「此間……」
陸林率先回答:「師父說了,此間之事,一切交由我來做主……」
許先生聽了,猶豫一下,問:「能不能跟老元帥說一聲,邪靈本是一家……」
陸林沒有理會他的商量,而是淡淡說道:「此事無關邪靈,單純是我個人的行為,而我的意見,剛才已經說了——來者止步,否則……」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沒有說最後的三個字。
但態度,卻表露無疑。
許先生沉默了一下,隨後卻是朝著蟾蜍之殤,以及軟轎中不知面目的瘟疫天使拱手說道:「兩位,對不起,我們邪靈教,退出此次行動……」
說完,他居然一揮手,帶著身邊的三個手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許先生的退出,讓場中的所有人都為之驚訝。
他們,是害怕陸林嗎?
不對,從兩人的對話中,我們可以琢磨出許多的信息來。
譬如,真正讓許先生忌憚的,並非陸林,而是陸林口中的那位「師父」,也就是許先生口中的「老元帥」……
何謂老元帥?
如果再搭上「邪靈本事一家」這一句,事情或許就變得清晰起來。
也就是說,陸林的師父,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失蹤已久的邪靈教上一任掌教元帥。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你陸林看著相貌堂堂,一身正氣,居然會是邪教中人?
我有點懵,而五方會盟這邊的人,也都有些錯愕……
怎麼就走了呢?
蟾蜍之殤那長滿肉瘤子、青春痘的臉上,滿是憤恨,但卻拉不下臉來留人,只有將一腔怒火,發泄到了屋頂的陸林身上。
他將右手,往頭上一舉。
數道光華,倏然砸向了陸林和黑暗麒麟所在的屋頂上去。
轟!
一聲連綿炸響之後,整個屋子,直接炸成了廢墟。
不僅如此,一股桃花色的瘟瘴之氣,也在周圍不斷縈繞、綿延……
乍一看鮮艷燦爛,實際上卻暗藏殺機。
但瘴氣蔓延,陸林卻與那頭黑暗麒麟一起,消失不見。
瞧見這等局面,瘟疫之殤冷冷哼了一聲,說:「裝神弄鬼,雕蟲小技……」
說完他沒有理會消失的陸林,而是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小杜,吩咐手下:「搞快點!」
這卻是要叫手下趕緊滅了小杜,掃清前進障礙。
小杜剛剛驚訝於陸林的出現,此刻又被數人給圍住,頓時就一肚子火氣:「媽的,這是把老子,當做軟柿子來捏了,對吧?」
「艹!」
出身山野的小杜,從來都不是什麼文人雅士。
愛憎分明的他,也是發了邪火,提著手中長劍,罵罵咧咧地就上了前:「來,老子讓你們捏,你們有本事就來……」
鐺、鐺、鐺、鐺!
長劍揮舞,宛如疾電……
一瞬之間,竟然連著與四人拼砍,並且將人給一一擊退了去。
包括剛才讓叫嚷得最大聲的尼山。
不僅如此,小杜顯然是對尼山重點照顧,手中彎刀被砍得不斷發顫,膀子都顫抖不已。
這一位,可是因帕爾神廟的剎帝利,武士階層的金字塔頂端。
但在小杜面前,卻跟一個剛玩刀的小孩一樣……
弱不禁風。
這一回,尼山回想起了剛才被小杜追殺的恐懼,再一次後退,回到了隊伍之中。
不過這一次他也沒有再多逼逼,說些什麼找補的廢話。
只是胸膛不斷起伏,仿佛有點扛不住的樣子……
逼退了尼山之後,小杜繼續與那幾個瘟疫教徒拼殺。
這幾人,比起尼山,要遠遠不如,但身上纏著的黑色繃帶,卻仿佛某種法器,不但堅硬如盔甲,而且砍在上面,還震出許多劇毒粉塵,讓小杜不勝其煩。
一時間瞻前顧後,劍鋒都有些不鋒利了。
但瞧見此等場面,蟾蜍之殤也不滿意,直接跨步而上,親自出手。
轟!
那傢伙一記五毒掌拍下。
掌風過處,寸草不生,腥風鼓盪不休……
小杜正頭疼怎麼處理眼前這幾個鐵烏龜呢,被這掌風襲來,下意識地往後一躍,手中長劍一轉,三兩下,將其引導化開去。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是嚇了一頭冷汗,抬頭看了一眼那蟾蜍之殤,忍不住罵道:「媽的,偷襲?」
蟾蜍之殤沒有在意,冷笑說道:「老子用得著偷襲嗎?都給我上……」
他這卻是招呼起了不遠處的那幾個土庫曼。
土庫曼乃變種殭屍,不死軍團,只聽從那黑小子迪讓。
迪讓瞧見地上那阿薩丁滿是灰塵的頭顱,本就憤恨無比,此刻聽到蟾蜍之殤的招呼,終於按捺不住。
他一揮手,身先士卒,直接沖向了小杜這邊的戰團。
小杜瞧見,越發惱怒,罵罵咧咧:「媽的,一點臉都不要了嗎?」
迪讓沖得很快,眼看著就要抵達戰圈,卻陡然停住。
隨後他扭頭,瞧見身後的土庫曼,卻一個都沒有跟過來,而是停在了原地。
一動也不動。
怎麼回事?
那小子大吼一聲,四處張望,最終目光卻是落到了我們這一邊。
而我……
正趴在牆頭,全神貫注地施展著《三王屍經》的控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