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小杜卻是一騰身,人就朝著林子上空跳去。
許先生氣得直發抖:「老馬……」
他身邊的那個黑袍子得令,足尖一點,人帶著犀利的呼嘯聲,朝著小杜追去。
但小杜何其狡猾,人在林子上空騰挪,幾個跳躍,卻是不見了蹤影去……
許先生不管跑來的小杜,而是三兩步,衝到了死去的剛比斯近前。
剛比斯人頭飛起,屍身落地,卻引來了幾頭那雙頭座狼來,對他屍身一頓哄搶,許先生過來,一掌劈飛一頭,然後從地上,撿起了剛比斯那未能瞑目的腦袋來,頓時一陣氣結。
他那能殺人的目光,掠過旁邊的尼山、達哈幾人,最後卻看向了旁邊手足無措的莫小棋。
許先生冷冷問道:「除了他,你知道路不?」
莫小棋剛才都已經被那些兇狠的雙頭座狼嚇得六神無主了,這會兒瞧見自己的男友剛比斯人首分離,命喪黃泉,哪裡還繃得住?
當下她也是「嗚哇」的一聲大叫,直接嚎哭了起來,跟死了爹娘一般。
她在這裡哭得歇斯底里,許先生卻不是她娘,直接上前過去,抬手就是噼里啪啦幾個巴掌,直接將莫小棋的臉給打腫。
這時莫小棋方才回過神來,慌張喊道:「莫打咯,莫打咯……」
許先生聽了她的求饒,這才停下手,死死盯著她:「回答我的問題……」
莫小棋一邊抽泣,一邊回答:「不曉得,我也是第一次來,他們沒帶我來過……」
許先生確認她沒有說假話之後,如果丟垃圾一般,一把推開了莫小棋,惡狠狠地罵了一聲:「艹!」
這時尼山等人已經將周圍的幾頭畜生處理乾淨,圍過來問:「許先生,接下來怎麼弄?」
許先生素來溫文爾雅,此刻卻直接發了脾氣:「問我怎麼搞,我能怎麼搞?我又他媽的不認識路……」
尼山幾人自知理虧,也不敢說話。
這時那個黑斗篷折返回來,低聲說了一句:「人跑了……」
許先生的臉色更黑。
而就在這時,林中突然傳來一陣呼嘯。
那聲音低沉,仿佛在擂鼓一樣,擊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是什麼?
我這邊感覺到心中一陣疾跳,下意識地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
幾秒鐘後,我瞧見一頭比雙頭座狼大上一些、渾身冒著滾滾黑煙的傢伙,從林中走出。
那玩意乍一看有點像獅子,但渾身覆蓋古銅色的鱗甲,頭上生出犄角,怒目圓睜紅彤彤,鼻孔中冒著滾滾黑煙,尾巴卻仿佛火焰一樣跳躍。
它看上去,只比雙頭座狼大一些,身體壯實一點……
但氣勢上,卻是雲泥之別!
那傢伙一出現,直接讓場中之人的氣勢都矮了一大截。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下一秒,卻聽到那黑袍人一把抓住了許先生,大聲喊道:「快跑!」
場中實力最高的人,帶頭喊了這一句,誰人還有心思對敵,全部都撒丫子往周圍退去。
而與此同時,那畜生也是猛然一躍,直接跳出十幾米遠,三兩下,倏然就到了近前,低頭一咬,卻將一個體魄強健的土庫曼放入嘴中,三兩下便嚼進了腹中去。
這傢伙簡直就是一混世大魔王,所向披靡。
只一瞬間,就將原本集結的隊伍,直接逼得潰散,眾人奪路而逃。
我這時也是心神震盪,慌得不行。
就在這時,頭上傳來小杜的聲音:「秀哥,你在這裡?走,快走……」
小杜不知道從何處,伸出手來,一把拽住了我,然後幾個縱躍,在樹上行進,隨後又落了地,朝著右前方跑去。
兩人跑出百米,這才稍微慢了一點。
我跟著小杜一邊跑,一邊問:「那畜生,是啥?」
小杜說:「黑暗麒麟,本地土生魔種——這麼跟你說吧,那玩意有洪荒猛獸麒麟的血統,天生驕傲且強大,別說我們這幫人,就連我師父過來,它也未必肯服……」
臥槽?
小杜的話,讓我直接喪失了回去瞧一眼的勇氣,趕忙跟著他往前走。
果然,這鬼地方,當真是太過兇險了……
這樣的猛獸,都有?
……
我們又走了十幾分鐘,眼前突然一亮,場景轉移,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我左右望去,瞧見這兒卻是一片熔漿地,到處都是一片紅,不遠處的地下,卻有滾燙的熔漿池,在不斷的翻滾著。
我瞧得心慌,想著剛才要是一不小心,踏進那熔漿池,豈不是直接完蛋?
但小杜卻鬆了一口氣,說:「那玩意雖有麒麟血脈,卻是黑暗種,天生不喜酷熱,到了這裡,應該就不擔心它追來了……」
我聽了,也輕鬆一些,然後指著左右,說:「這地方,你來過沒?」
小杜說:「這裡叫做熔漿地,看著兇險無比,但實際上比剛才那裡,要好上許多——只要不亂走,問題不大……」
隨後他摸了一下鼻子,衝著我笑:「秀哥,剛才兄弟那一劍,咋樣?」
我回憶了一下,說:「似乎比之前,要更加犀利了一點?」
小杜被我這麼一夸,頓時就高興起來。
他洋洋得意地說:「那是,我這一年多的辛苦,也不是白費的——其實那一劍的訣竅,不在於如何犀利果斷,而是在於隱,將殺機隱藏,然後瞬間激發,當他和旁邊人感受到我的殺意時,人頭已經落地了……」
小杜像個小孩兒炫耀自己玩具一樣,與我說著。
我在旁邊,捧哏一樣回應著,讓小杜滿足無比……
兩人聊著,突然間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
小杜反應很快,直接站在了我的身前,然後手中長劍一橫,看向了前方。
隨後,我們瞧見有兩人,卻是有些踉蹌地由遠而近,來到此間。
瞧見這兩人,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
身穿艷麗長裙的,卻是剛剛死去了男友的莫小棋。
這女人慌裡慌張,整個人臉色一片慘白,如喪考妣一般……
至於另外一個人嘛……
原本穿著黑袍子、帶著兜頭帽的他,此刻衣服劃破許多口子,卻是露出了腦袋來。
那人卻是……
小和尚奈溫。
兩人跑到此處,正好也瞧見了嚴陣以待的我們。
小和尚奈溫打量過來,臉色難看,滿目恨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