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洛姓姑娘,船夫離場

  如果說剛才船夫進來的時候,大家是又敬又怕……

  那麼此刻,這位讓人無法忽視她車前大燈的極品美女,則是讓人又驚又怕。

  別小看這一字之差,那反應,幾乎是截然不同。

  整個小酒館裡,除了我們這桌之外,幾乎所有的客人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去,不敢與這個熱辣美女對視。

  與此同時,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熱鬧的小酒館瞬間就變得落針可聞。

  這場景讓我感覺十分奇怪,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那女人。

  這是一個看不出年紀的女子,她穿著簡單,七分牛仔褲上有好幾個洞洞,高幫黑色皮靴,緊身裹胸衣,外面罩著一件寬鬆的白襯衫,酒紅色的渣女波浪發隨意披散在肩膀上,嘴唇飽滿紅潤,眼神兇狠中又透著幾分柔媚…… ❄

  不僅如此,她的年齡成謎——她身上既有十幾歲少女的青春明麗,又有二十歲妹子的直率熱情,還有三十歲美女的嫵媚多情,以及四十歲美婦的成熟溫婉和體貼……

  總之眉眼之間,頗多風情,讓人難以琢磨。

  傾城傾國,也不過如此……

  但這只是第一印象,當你認真打量她的時候,卻感覺又仿佛一株帶刺玫瑰,能扎得你鮮血淋漓。

  事實上,我只是打量了對方一眼,那極品美女便朝著我望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她卻是衝著我拋了一個媚眼,然後嘻嘻笑道:「小帥哥,新來的?面生啊,要不要請姐姐喝杯酒呢?」

  哈?

  這麼熱情的嗎?

  我心頭有點慌張,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而就在此時,旁邊的船夫卻抬起頭來,平靜說道:「洛右使,這孩子只是誤入此處,不是此間客,我稍晚一些,就送他回去……這地方壞男人多的是,你儘管禍害那些傢伙,可別拿他練手……」

  美女吃吃地笑,伸出柔荑一般的小手,朝著我輕輕一點,說:「擺渡者大人,我只是跟小帥哥打個招呼而已,哪裡就圖謀不軌了?」

  她嘻嘻笑著,但過了幾秒鐘,瞧見船夫冰冷的臉色,卻收斂笑容:「也行,我可以給你個面子。不過大人你得收回那句稱呼……」

  船夫原本板著的臉這才放鬆,點了點頭:「洛姑娘。」

  那姓洛的極品美女沒有再理會這邊,而是轉過身去,瞬間變了臉色:「都瞎了眼嗎?沒見到老娘進來嗎?讓個桌子出來,有那麼難嗎?」

  這個洛姑娘煞氣十足,雙眼圓瞪,有如火舌一般。

  被她瞧見的酒客們都慌忙站起,而離她最近的那一桌,四五個客人,居然直接離座,跑去櫃檯結帳。

  然後匆匆離開。

  瞧見這幫人被嚇走,那洛姑娘頗為得意,用手拍桌子,喊:「狗蛋,狗蛋你死哪兒去了?趕緊過來收拾一下啊……」

  她大喊著,那狗蛋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開始忙著收拾。

  不過洛姑娘還是不滿意,不停挑著刺。

  船夫沒有去看那洛姑娘如何修理跑堂狗蛋,而是回過頭來,看向了我,問:「許秀,你可是身患重病?」

  我聽到不由得為之一愣。

  要知道,我身患「胰腺癌」這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多。

  畢竟自從入了修行這一行之後,我的體質不減反增,甚至比尋常人等還要強上許多。

  從表面上看,我龍精虎猛,精神奕奕,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病人。

  就算是修行者,在沒有各種醫療化驗和器械的幫助下,也沒辦法看出氣息蓬勃向上的我,居然還有著那難纏病患的困擾。

  而這位船夫,居然一眼就瞧出了我的問題所在。

  神了!

  不過來到此處,見多了神奇之事,我已然表示習慣。

  隨後我跟船夫說起了我的身體狀況來。

  他耐心聽完,然後對我說道:「我在你身上,瞧見了兩個氣息——一邊是昂揚向上、奮勇爭先的祝福之力,一邊是頹敗破落,腐蝕生命的詛咒之力……而最讓我不解的,是這兩種力量,似乎同根同源,宛如太極一般相互纏繞,糾纏至深……」

  哈?

  船夫的話語讓我為之驚訝。

  因為,他講的這些東西,似乎與我的情況,完全貼合。

  又或者,有的東西,我甚至都不知道,但感覺他說的沒毛病。

  只不過,僅僅只是接觸了這麼一會兒,他就瞧出了這麼多來?

  這到底是怎樣的神仙眼光啊?

  他還在繼續講解:「你現在表面上看著,似乎祝福之力占了上風,完全壓制住了那詛咒之力,但實際上這詛咒之力只不過往根處掩藏,儘可能避開你的感知,侵蝕身體,等待著某個時機,在你身體防禦機制最薄弱時,有如火山陡然爆發,一舉將你身體給徹底摧毀了去……」

  他嚴肅地說道:「而且那個時機,最有可能就是在你即將突破瓶頸,境界提升的那一瞬間……」

  這段話,倘若是旁人與我說起,我一定會當做耳邊風一樣,聽聽就好。

  畢竟自從入了行,特別是進階玄門三品,體內被種入雷音種子以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強健。

  甚至比沒生病的時候,還要更加健康。

  這種生機勃勃的感覺,讓我很多時候,甚至忘記了自己身體裡的病症。

  但問題是,來到此間的所見所聞,讓我不得不對這位叫做「船夫」的老哥,保持著足夠的尊敬。

  他的任何話語,我都必須得聽進心裡去。

  所以聽到他形容的危機,我忍不住問道:「那……我該怎麼才能避免呢?」

  這時侏儒終於伺候完了那難纏的小姐姐,給我們這邊上了菜。

  切牛肉、拌黃瓜、花生米和一筐的白面饃饃。

  再加上一罈子黃酒。

  船夫招呼著我吃飯,然後邊吃邊說:「辦法很多,比如像那位女士一樣,用幽瞑變形蟲改造自己……不過像你嘛,最適合的,當然是功德洗刷凡體俗胎,最是合適……」

  我一愣:「功德洗刷?」

  船夫一邊啃著白饃,一邊說:「簡單來講,就是多做好事……」

  原來如此。

  這方法,與我爺爺讓許瀾跟我說的遺言差不多。

  我們這邊邊吃邊聊,船夫很照顧我,不斷給我夾菜,唯獨那壇黃酒,卻是一點兒都不讓我沾。

  他說這玩意我的身體承受不住,若是噎到了,那就多喝茶。

  至於旁邊的啞巴,那傢伙從頭到尾都低著頭,埋頭吃飯。

  啞巴吃得很是歡暢,但說實話,這裡的食物真的很一般,吃起來總有一個怪味。

  不過我也不敢挑食,老老實實地吃著,儘可能不顯露出來。

  吃到一半,這時卻有一個巴掌大的竹鳶,不知道從哪兒出現,晃晃悠悠地落到了我們這邊來。

  船夫瞧見,伸出筷子夾住翅膀,並且從竹鳶下方,掏出一張紙條來。

  他掃量了一眼那紙條,臉色卻為之一變。

  我看見他焦急的表情,忍不住問:「怎麼了?」

  船夫收起紙條,對我說道:「我這裡有點急事,需要趕緊過去處理——你在這裡別動,啞巴會保護你,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起身,丟了一錠金屬在櫃檯上,然後匆匆推門離去。

  我一臉懵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