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周二喝茶,改日再戰

  我一臉茫然,皺眉說道:「什麼情況?」

  那人瞧見我的驚訝不似作偽,便開口解釋了一下:「我叫王國峰,想必你應該聽說過我——劉穎是我嫂子,現在懂了吧?」

  對方自曝家門,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你就是敘州豹?」

  那黑臉漢子冷笑一聲,說:「那是我以前年少輕狂時的匪號而已……不過你既然聽說過我,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生死比鬥了——江湖人,講究的就是一個血債血償,我嫂子殞命於你手,我這個做叔叔的,就得幫她討回血債……」

  我這下明白了。

  這哥們遞過來的信箋,卻是一封生死狀。

  簽下生死狀,走上決鬥場。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只不過……

  我眉頭一皺,有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什麼?

  我這話一說出來,旁邊立刻有人出聲呵斥道:「好膽!你知不知道國峰兄的身份?他是修行聖地、北疆萬獸宮百年以來,第一位出外的門下行走……」

  我抬頭,打量了一眼那人。

  發現……

  不認識。

  我沒有理會這位路人甲吹牛逼的呵斥,而是環顧了一下四周。

  我瞧見不遠處的主桌那邊,苗副局長雖然沒有起身過來,但還是暗戳戳地在關注著這邊。

  至於主家的蘇、柳兩家,瞧見這邊的變故,也趕忙走了過來。

  率先趕到的,是蘇文昌這位當家人。

  他擠開外圍看熱鬧的人群,來到裡面,瞧見這等架勢,立刻看向了旁邊的蘇奉荷:「怎麼回事?」

  蘇奉荷趕忙過去,小聲跟蘇文昌解釋了幾句。

  事實上,即便是蘇奉荷,也是一臉茫然,表示完全不懂。

  啥情況啊?

  很快,聽完之後的蘇文昌乾笑幾聲,對黑臉漢子敘州豹說道:「國峰老弟,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敘州豹面無表情地說道:「文昌兄,抱歉打擾你家的事兒了,不過我好不容易堵到這一位,總是要把戰帖下了的……」

  隨後他對我鄭重其事地說道:「許秀,你要還是個男人的話,三天之後,我去貴府登門拜訪——當日你這小人,用計殺我嫂子的江灘,我王國峰與你,生死決鬥,不死不休!」

  他義正言辭地說著,表現得十分慨然,氣勢洶洶。

  旁人聽了,頓時就驚到,隨後各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我卻忍不住笑了:「王國峰對吧?可能你不太了解當時的情況——首先,當日是劉穎聽從惡人指令,意圖謀奪我性命,而非我陰謀用計;其次是劉穎殺人在先,青城山林小君為了救我,不得已才將其擊殺;最後總結一點,此事從頭到尾,都與我無關……」

  我看著這位據說是北疆萬獸宮的門下行走,一字一句地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想找元兇,山城袍哥會,程寒是也;你要想找實際擊殺劉穎之人,青城山林小君是也!」

  接著我又補了一句:「不過你想找林小姐的麻煩,請先考慮一下青城山的一眾大佬,同不同意;另外,你還得問問山城宗教局的領導們,同不同意……」

  講到這裡,我一臉的燦爛笑容,對著不遠處「觀望」的苗副局長揮手喊道:「苗局,這裡有位兄弟,對宗教局的調查結果不滿,想要給敘州劉穎黑惡勢力集團翻案呢,你要不要過來,給他解釋一下?」

  呃?

  苗副局長沒想到我居然會這麼「騷」,把禍水給引到了他那裡去。

  這會兒,西南局的調查組還沒有走呢。

  在這種官方場合下,他哪裡敢發表什麼不當言論呢?

  於是,他站起了身來,板著臉說道:「你們年輕人爭吵,我一個老頭子,就不參與了……」

  隨後他對蘇柳兩家的主事人說了一句:「行了,時間不早,我也該走了。」

  說完,他居然帶著身邊的秘書,直接走了。

  走了……

  我沒想到這位苗副局長,居然比我更騷氣,一點兒擔當都沒有,出了事,居然來了個「一走了之」。

  這尼瑪,是個正常人,都不能這麼辦事吧?

  虧你還是山城宗教局的領導呢。

  不過苗副局長這位代表著官方的大佬一走,敘州豹的顧忌越發少了。

  他死死盯著我,冷聲說道:「我不管你把話說出花兒來,反正我嫂子,是死於你手。江湖規矩,講究的是『江湖事江湖了』,你許秀要還是個漢子 ,就跟我生死決鬥吧……」

  他話說完,這時旁邊的氣氛組便開始拱火了:「哇,決鬥,決鬥……」

  「許秀,答應他。」

  「對對對,打一場,讓我們也瞧一瞧北疆萬獸宮的本事……」

  「許秀,你在山城耀武揚威,還怕這個嗎?」

  ……

  這幫傢伙,不知道是提前安排好的,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叫嚷起來。

  我聽得忍不住直翻白眼。

  什麼叫做「我在山城耀武揚威」?

  我特麼是睡你老婆了,還是撬你家祖墳了,怎麼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呢?

  翻完白眼的我,發現周圍人的情緒,似乎都上來了。

  唯一還在旁邊「滅火」的,就是蘇、柳兩家的主事人了。

  蘇文昌和柳南風都在苦口婆心地勸著,不讓事態擴大化去……

  就在兩邊僵持的時候,那個長得頗有些「阿富汗戰損」的黃衣女子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她微笑著說道:「其實這事兒呢,也好說——這位許秀許公子你要是真的不想比也行,實力不濟,貪生怕死,這也是人之常情……這樣吧,我這邊幫你做個主,你要是真的怕了,不敢比,那就當著眾人的面,給國峰兄磕頭認個錯,然後回頭去他嫂子墳上,上柱香,懺悔下歉意,事兒也就揭過了,如何?」

  她說完,還看向了旁邊的敘州豹:「國峰兄,你看如何?」

  徐州豹聽了,「勉為其難」地說道:「既然行簡妹子開了金口,我自然是要給你這個面子的……」

  隨後他看著我,淡淡說道:「跪下吧。」

  眾人一聽,立刻起鬨。

  我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越發明了。

  老范在旁邊抓耳撓腮,憤憤不平,而虎子更是拍案而起,直接指著敘州豹罵道:「你說什麼?」

  敘州豹沒開口,旁邊卻有伴當站出,絲毫不作畏懼地說:「你想怎樣?」

  兩邊立刻成了劍拔弩張之勢,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我突然笑了。

  我的笑聲,讓局勢一下子就變得古怪起來。

  大家都看著我這邊望來。

  而我呢,卻是出人意料之外地走前一步,將徐州豹手中的信箋接過。

  隨後我抽出裡面的生死狀,大概瀏覽了一番。

  上面是很傳統的格式,講明了時間、地點、人物……

  以及最後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大略看過一遍,隨後揚起手。

  「筆來!」

  有好事者,立刻奉上了簽字筆。

  我接了過來,在上面一邊塗改,一邊說道:「我周二跟人約了喝茶,改周三吧。」

  說完,我簽上大名,扔還給了對方。

  眾人聽我此言,頗多霸氣,忍不住大聲呼喝:「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