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哥對我十分客氣，笑吟吟地與我握手，並且連連稱讚，說什麼少年英雄……
秦原是十分擅長調節氣氛的高手，坐下來之後，開始招來服務員點菜點酒，隨後又是妙語連珠，連連挑起話題來，把氣氛搞得熱鬧起來。
恭維了一番那物流大佬霸哥之後，秦原又吹捧起了我來。
除了我爺爺的那點兒名聲，被秦原搬出來之外，他又說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什麼極惡兔栽倒在我手下啊，黃風怪死於我手，還說起了著名的苗疆蠱王陸左，那是我姐夫……
嘖嘖…… ❇✲
反正這山城的黑白兩道，也是任我平趟。
總之這一通吹噓，讓我都有些無地自容，不好意思了，卻搞得霸哥對我也是另眼相看起來。
接著就是吃菜、喝酒。
這回讓霸哥另眼相看的，是我旁邊這個不咋說話的二傻子。
虎子這哥們不但體型魁梧，而且飯量巨大，那傢伙，簡直就是一飯桶來著。
而且還是完全不在乎旁人眼光的那種……
好在霸哥似乎也挺喜歡虎子這種性格，連連敬酒。
如此飯過五味，酒過三巡，我終於有些耐不住了，開始問起了霸哥關於黃海玉髓的事情來。
霸哥聽完，直接笑了：「對，這玩意我有……」
我一聽，頓時就激動起來。
我對霸哥說道：「霸哥，兄弟我這邊呢，正好需要那東西，你這邊能不能割愛……」
霸哥喝得高興了，伸手一拍我的肩膀，說：「什麼割愛不割愛的？這玩意我也就是以前順手屯的，兄弟你有需要的話，直接拿去就好了……」
我一聽趕忙推辭：「不不不，霸哥你可別這麼說——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
我出社會也有些年頭了，也願意相信這世上的確有那種慷慨解囊的大哥，不過像這種剛認識就出手闊綽的，機率幾乎為零。
人家說的是「大方話」，但我倘若是信以為真，那就是太天真了。
所以我這邊「堅持」要給錢。
這個是絕對的，唯一需要探討的，就是那玩意的真假，以及價格的高低罷了……
我這邊是抱著談生意的態度，但霸哥卻仿佛有些入戲，不停地揮手，說什么小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說什麼錢不錢的，你要用的話，直接拿去就好……
他說是這麼說，卻半天都沒有貨拿出來，搞得我都有些懵了。
要不是我對秦原還算是有些了解，真的就感覺那老哥，像是合夥來騙錢的一樣。
畢竟，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
如此「激烈」的爭執一番，最終霸哥交了底：「東西在瑞麗呢，你真要的話，我讓手下發快遞過來，給你驗驗貨……」
我很是高興：「那敢情好啊……您看這價格呢？」
霸哥一揮手，說：「當時我也就是二十收的，你要我直接用這個價格轉給你，成不？」
啊？
聽到霸哥的話，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麼會，這麼便宜？
他瞧見我發愣，猶豫了一下，打了個酒嗝，問：「怎麼，多了嗎？你最多能給多少？」
我瞧見他一副打算降價的意思，立刻說道：「不是多，是覺得少了——哥哥哎，你這價格給我，太厚道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霸哥這會兒高興了，說：「你也聽小秦說了，我做的都是邊境貿易的大生意，真不在意這點兒倒買倒賣的小錢——我就是交個朋友……」
我給自己的杯子倒滿，舉起來，說：「霸哥，啥也是不說了，都在酒里了！」
說完我舉杯，一口飲盡。
……
一場飯吃下來，虎子吃了個肚兒圓，我則是吃了個驚喜連連。
一直到吃完散場，看著霸哥摟著那嫵媚妖嬈的韓式半永久，上了那台奔馳大G，被司機給送走，我還沉浸在一種不真實的虛幻錯覺中。
這一切，是真的？
我心心念念，費勁功夫想要找尋的黃海玉髓，就這樣到手了？
前兩天剛剛拍出六百五十萬高價的黃海玉髓，這個闊氣豪爽的霸哥，就這麼輕飄飄的，以二十萬的價格，賣給我了？
不會吧？
難不成，真的就是因為消息疏漏，霸哥不知道行情嗎？
這前後差距，可是六百多萬啊？
在山城這地界，得有六七套房子呢……
我有些忐忑，拉著秦原問道：「秦哥，你先別走，這事兒，我有點心慌……」
秦原打了個酒嗝，說：「心慌什麼？難不成你以為我和霸哥，聯合起來騙你？放心，等到了貨，到時候你去鑑定一下，確定之後，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坑不了你的……」
說完他笑了，拍著我肩膀說道：「怎麼樣，今天我這還算靠譜吧？」
我使勁兒點頭：「靠譜。」
秦原一揮手，說：「得嘞，回頭弄完了，你可得請我喝酒啊？」
我說：「絕對的。」
秦原上了車，說：「得去點好的，帝豪人間！」
秦原走了，我叫了代駕，讓虎子坐前面，而陪著喝了不少酒的我，躺在放倒的第二排。
我的腦子裡，來回不斷，重複著兩個數字。
六百五，二十……
六百五，二十……
……
滿是酒意的我，思維似乎都有些緩慢了。
突然間車子猛地一震，顛了一下，前排的虎子問：「咋個咯？」
代駕師傅趕忙說：「不好意思，路不好，有塊石頭，顛到了……」
我沒有說話，眼睛，卻突然間清亮起來。
回到江邊小院之後，老范瞧見大醉而歸的我們，又嗅了嗅我們身上的氣味，一臉泛酸：「你們出去玩，居然不叫我？」
虎子一本正經地跟老范解釋著，而我則回到了房間裡。
洗完了一個冷水澡之後，我帶著幾許醉意，來到了書桌前，掏出了記錄著重要事情的筆記本，在上面寫寫劃劃……
那天晚上，我絞盡腦汁……
一夜未睡。
次日晚上，秦原告訴我，說東西明天到了，讓我去上次船舫附近的一家茶館。
霸哥說就在那邊交易，讓我準備一下。
我應下，說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