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冰原狼神的話語,我不由得一陣好笑。
因為火靈聖母之事,我還是認真惡補了一下當年之事,也大體算是有一個基本概念的。
所謂「截教」,乃通天教主所創,秉承著「有教無類」的理念,一切生靈皆可聽道,於是乎「不分披毛帶角之人,濕生卵化之輩,皆可同群共處」……
正因如此,截教最為勢大,被稱之為「萬仙來朝」。
當然,也因為人員雜亂,故而方才被人算計,成為了封神之戰的最大輸家。
截教之中,親傳嫡系,自聖人起,便有四代。
二代弟子中,四大弟子分別是多寶道人、金靈聖母、無當聖母和龜靈聖母……
以及烏雲仙、金箍仙、毗蘆仙、虬首仙、靈牙仙、金光仙和長耳定光仙之輩。
三代弟子有殷商太師聞仲、一氣仙余元、火靈聖母等。
四代有名的,有餘化、胡雷、吉立、餘慶等。
然後加上三千外門,海外仙山……
什麼峨眉山羅浮洞、三仙島三仙洞、金鰲島、骷髏山、火龍島、九龍島、天罡地煞……
更是不計其數。
火靈聖母傳包子截教至寶,殘破混元金斗的一縷先天靈光,自然是需要引其入門的。
但她不敢托大,收包子為徒,所以引領入門,以師門同輩,師姐師妹相稱。
為何不代師收徒,而是只稱拜入聖人門下呢?
只因火靈聖母拜的,是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之首的掌教大弟子,多寶道人為師。
而這位多寶道人,卻最終拜入了西方教門下。
即多寶如來。
性情暴烈的火靈聖母引以為恥,故而不提此事,只引包子遙尊師祖。
如果從這裡算,包子算作是聖人之下,三代弟子。
地位格外尊崇。
當然,時至如今,截教早已是前塵往事,無人會在意這些所謂的「輩分」!
但如果是真論起來……
不提後面的成就,單說截教一脈——冰原狼神一個海外仙山「九龍島」裡面的護山異獸,跟包子這截教三代的差距,著實有點兒大……
當然,說白了——所謂的輩分,還是得建立在足夠的實力之上。
若是我們沒有打服冰原狼神這狗東西……
別說什麼截教三代。
就算是通天教主親自來了,主要是實力不濟,祂也能直接懟你臉上招呼。
……
面對著哈巴狗兒一樣的冰原狼神,殺氣最盛的包子,卻也是收斂了神光。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了我,顯然是讓我來出面。
很顯然,這姑娘看上去彪呼呼的,卻並不傻。
別看冰原狼神在這兒攀親戚呢,但到底懷揣著什麼心思,還真的得提防著……
畢竟人家,能夠成就半神之境,可不是白來的。
我也是如此想的,當下也是眯眼打量著對方,說道:「這麼說,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
冰原狼神一副「舔狗」模樣,說道:「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早知道如此,哪裡還會有這事兒?」
聽到祂的話語,旁邊還算憨厚的虎子,頓時就忍不住了:「媽耶,你這臉皮,是真的厚!」
說這話時,虎子的身形浮動。
身後卻浮現出了那哮天犬的影子來,似乎對於地上的這頭雪狼,頗為不恥。
虎子開口,顯然是受到了哮天犬意志的影響。
但話說回來,冰原雪狼這等行徑,也著實堪稱「無恥」。
而那冰原雪狼抬頭,瞧見虎子身後的哮天犬虛影,越發敬畏,俯首說道:「居然是嘯天——唉,我認打、認罰……」
祂這邊倒是痛快,一點兒都沒有扭捏。
我笑了,說道:「你若是想要攀著交情,混過這一遭,恐怕要失望了……」
冰原雪狼說道:「這個我自然知曉——說到底,都是我輕信了他人讒言,起了歹心,現如今落入諸位之手,我也不求無罪脫身,只求苟活性命便是……」
我說:「你姿態這麼低,倒是讓我心生疑慮……」
冰原雪狼有些詫異:「為何?」
我說:「你也是成仙做祖,被世人供奉過的,半神之境,如此低姿態,讓人如何信服?」
冰原雪狼苦笑,說道:「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我這瘦死的駱駝,也就只剩下骨架了——什么半神之境,我都混成如此田地,再端著過往榮光,自驕自傲,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我聽完,不由得笑了:「你若是能這麼想,倒是活了一半……」
的確,這位冰原雪狼,雖然與熊、龜並列……
但到底還是過氣了。
不提最為神秘的遠古玄武,單說背靠著北熊國度的熊帝,與背靠著燈塔國崛起的白頭鷹……
這位在人家眼裡,根本就是個手拿把掐的小弟弟。
現如今祂自己都跑出來「下海乾活」了……
實在是沒必要端著過去的架子。
冰原狼神又說道:「我這回之所以出山,一來也是受了妖人蠱惑,二來則是想要一把梭哈,直接來一盤大的——現如今瞧見諸位,有一個算一個,個個都是背景深厚,前程無限……」
祂哽咽地說道:「我這點兒小背景,著實是不敢逞強。」
我笑了,說:「你既然如此通透,我倒也不再為難與你,咱們開門見山,直接聊起,如何?」
冰原狼神恭恭謹謹:「還請指示!」
……
這狼神,如此低姿態。
先是引頸受戮,再然後「掏心掏肺」,我若是一點兒機會不給,著實有點兒過分。
人無完人,也不可能不犯錯。
所以呢,我直接說道:「你也知道,以你的身份,我一點兒限制不給,你自己都覺得不現實……」
我列出了條件。
其一,放開元神,讓我種下種子,能夠隨時拿捏住祂,不敢妄動。
其二,拋開過往身份,於我門下聽令。
至於時限,看其表現,再做定奪。
其三,張嘴,拔牙……
聽完我的三個條件,冰原狼神沉默了。
之前祂表現得服服帖帖。
但未必沒有妄想過我心思輕浮,過於相信旁人,給點兒生機,好得以脫離險境,到時候遠遁而去,得脫自由……
但現如今一看。
這人雖然年輕,卻是個算計多端的性子。
一點兒漏洞都不給!
但……
事已至此,還能咋辦?
這位半神,悲戚地說道:「願也!」
我沒有多言,抬起了手。
早已虎視眈眈的虎子,摸起虎爪,走上前去,嘿嘿笑道:「來,張嘴……」